安华予的脸色更阴沉了。

鉴于场面尴尬，安意不得不开口：“你先出去，我……我这就去叫醒杜若，让他回去。”

安华予转身就出了房间。

“起来！”任务完成，安意对杜若毫不客气，直接捏鼻子捂嘴巴，这样保准一叫一个醒。

果然，杜若很快睁开了眼。

安意放开手：“起来，回去睡。”

杜若神色茫然：“回哪？”

安意瞪眼：“当然是回你家，这是我的床！”

杜若晃了晃脑袋，揉着太阳穴：“安意……你就留我一晚呗，我喝了酒不能开车。”

安意：“找代驾。”

“不要，都这么晚了，找代驾你也不怕我被别人绑架。”杜若闭上眼拉上被子装睡。

安意磨了会牙，也只能妥协。算了，今天的酒是她灌的，她还利用了人家，她理亏。

“那你睡吧！”扔下一句话，安意便出了房间。

客厅里，安华予正坐在沙发上，门口有一滩水迹，垃圾筒里有水杯的碎片……安华予眼里似乎有玻璃片反射出的寒光。

“那什么……杜若喝醉了，今晚在这里睡。”因为心虚，安意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变小。

安华予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安意。

安意连忙补充：“明天一早就让他走，我睡沙发，以后不让他到家里来。”

安华予站起身回了他自己的房间。

安意松了口气，将客厅里的暖气打开，拿了毯子在沙发上躺下。沙发不大，睡起来缩着身体很不舒服，但是安意很累，还是很块有了睡意。睡得正朦胧，被人拍了一下，勉强睁开眼，发现是安华予。

“去我房间睡。”

黑暗中看不清对方是什么表情，安意晃了晃脑袋：“没事，不用了。”

“快点！”安华予来拉她，“难道你半夜又想偷偷摸摸去找杜若？”

安意昏昏沉沉中也晓得表明立场：“没有。”

最后，为了表示她的确没有那个贼心，困得要死的安意跟着安华予进了房间，且一倒下就睡得跟死猪一样。

安华予在一旁站了一会，最后冷着脸钻进了被窝。他往旁边挪了挪，尽量不碰到安意。

房间里一片黑暗，很静，静的能听见那女人平稳的呼吸声。虽然很招人烦，但是意外地让他有些安心。

这个女人蠢死了，那个男人已经抛弃了她，这么多年过去了，竟然还低贱地趁人喝醉了去投怀送抱。那些被抛弃后的绝望与悲痛竟然这么快就忘了，那么他当初被牵连而受到的虐待又算什么！

安华予翻了个身，由背对着安意变成面向安意。他看着她，咬了咬牙，特别想一把掐死她。

“妈……”

熟睡的安意翻了个身，手臂一伸，搭在了安华予身上。有淡淡体香传来，安华予浑身一僵，猛地又背过身去。

而另外一个房间里，杜若打开了床头灯坐了起来，他点燃一根烟，将火机随手一扔，夹着烟猛地吸了一口。

“哧，没想到最懦弱的会是我自己。”火光明灭中他苦笑一声，眼中甚是清明，完全没有一点醉酒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