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趁着将醉未醉的状态撒撒酒疯，安意几乎是走走跳跳回的寝宫，一路上不知道吓掉了多少宫人的下巴。

“回来了？眼睛怎么了？”阿钰确实没有走，一个人坐在寝宫正用红泥小炉煮着热茶温着甜酒。

进门前，未了避免阿钰担心，安意已经将系在眼睛上的红绸给摘了下来，能看到东西，但依旧朦朦胧胧带着白点，像在看信号不好的黑白电视。

“没事，就是贪恋雪景不小心伤了眼睛。”安意凑过去，“好香的酒和茶，备着等我？”

阿钰笑道：“你看起来已经喝了不少酒。”

安意：“那我先喝茶醒醒酒，再喝酒。”

“你啊。”阿钰伸出手，触碰安意的眼睛。

一股冰凉之感在眼眶里蔓延开，安意眨了眨眼，眼睛不适感消失，恢复了正常。

“王上……”

安意听到声音回头，见卿卿美男扶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她笑了笑：“怎么累成这样，急什么。”

卿卿美男站直了身体：“卿卿怕跟不上王上。”

“跟不上有什么要紧，知道孤在寝宫不就行了。”安意回头洗杯倒茶，“你跟孤回来做什么，不去看接下来的烟火？”

卿卿美男顺手接过她手上的事：“宫人们这会都放了假准备去看烟火了，卿卿回来伺候王上。”

安意失笑，端了一杯茶递给阿钰：“今晚不需要人伺候。”

卿卿美男飞快接道：“那臣跟着王上守岁。”

安意手一顿，顺势看了一眼阿钰的表情。

阿钰的表情淡淡的。

安意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

“热闹一点也好，不至于……”阿钰垂眼喝酒，没把后面的话说完。

不至于没话说，不至于尴尬，不至于忍不住谈一些不开心的话题？还是其他？

不知道。

“那就留下来一起守吧。”安意低下头喝茶。

由于这个原主在上没父母，在旁没王夫，膝下更无之女，于是，这守岁就没那么多规矩。

更何况，这身体现在是安意这种女王，要和谁守岁，完全由她说了算。

不对，今年是阿钰说了算。

于是，今年这除夕，她这寝宫守岁的有三人……不对，四人，另外一个在里屋躺着。

当然，三个人，他们依旧没什么话说，喝酒的喝酒，喝茶的喝茶，烤火的烤火，躺着的躺着，嗯，别说，乍一看，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还挺温馨。

安意喝了点茶，又贪喝了两杯甜酒，由于昨天没休息好，没一会就眯起眼睛打起了盹。

梦里有碳火的温度，有茶香有酒味，有烟火在空中炸开的呼啸，暖得让眨着眼醒来的安意差点想抑郁一下。

没办法，在很久以前她就很讨厌过这类团圆的节日了，它们的存在没事就提醒着她是一个无归处的魂。

“王上，如果累了就多睡会吧。”卿卿美男凑过来，给她捶了捶肩膀。

安意捏了捏鼻梁：“还好。”顿了顿，“晚宴上光喝酒了，这会饿了。”

卿卿美男立即问：“王上想吃什么？”

安意问：“这个时候有汤圆吗？饺子也可以。”

卿卿美男：“王上想吃汤圆还是饺子，微臣都会做。”

安意：“你亲自去做？”

卿卿美男：“臣想亲自做给王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