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
薄雾笼罩,鸟鸣虫啼,春风从窗子的缝隙,悄悄的钻了进来,唤醒了昏迷几日的男人。
元佐睁开沉重的眼皮,渐渐的适应着清晨本就不甚刺眼的光芒,浑身的酸疼和僵硬让他想再多动一处也是不能。
他重新合上眼皮,感受着全身被换洗过后的舒适,他总算是将那一身草壳子退了下去。身上的伤口也被上了药,就是头发也散发着一股子药香散落在枕边。
元佐深深的出了口气,他现在总算是活的像个人了。可喜可贺呀。
元佐稳了几息,重又睁开眼睛,感受着胸前的书册,那可是他带着人,吃尽了苦头,受尽了磨难才得来的,是他和似锦的希望,现在不见了?
元佐努力恢复神思,依稀记得好似交给了邵师傅,那邵师傅那?现在在那里?
元佐努力的动了动发僵的手指,感觉自己的手好似被一双柔嫩的小手包裹着!元佐心惊,是谁?是谁趁他受伤做出这般越距之事?
元佐使了些劲,难以起身,只得将手从那双小手中努力的挣脱出来。
三娘敏瑞的神经,一下就感觉到了,腾一下从脚塌上跃了起来,闪着茫然未醒的眼睛看向元佐。
元佐也是一愣,幻想了无数次的重逢绝不是现在这样一幅样子。
三娘最先反应过来,激动的俯下身去,看着元佐道:
“你总算是醒了,昨晚上我们想尽了办法,也没灌进去多少东西,大夫说你只有吃了东西才能慢慢好,药也才能加大剂量,我怕你发烧,守了你一夜,还好,还好,你总算是醒了!”
三娘越说越语无伦次,原本就憔悴红肿的眼睛,再次落下泪来。
三娘忍不住的哽咽,元佐扭着头看着担忧的三娘,想要抬手替她擦去眼泪也是不能,终是努力的开口道。
“我没事了,真的,我没事了,你别哭,别哭。”
声音沙哑,艰涩难听。透漏着他的艰苦和疼痛。
三娘再也忍不住,嚎啕起来。
元佐看着面前的局面,有些懵圈,他都醒了,他也能说话了,怎么反倒是越劝越厉害那?
三娘的哭声惊动了屋外候着的众人,大家吓的一涌而上,看到醒来的皇子,也都喜极而泣。天可怜见,大家的脑袋总算是能保住了不是。
元佐有些无所适从,不知该做些什么,只得重又扭回头,只想快快闭上眼睛,赶走这尴尬的局面。
三娘最早反应过来,狠狠的擦了擦脸上的泪,转身吩咐大家道。
“快,快去请大夫,还有派个人看着,去厨房给皇子熬粥,还有派人去给皇后娘娘送信。”
众人慌乱应是,按照昨日的分配赶紧下去安排。三娘转回身,闪着泪眼,看着面前的元佐,傻子一般的笑着、哭着。
元佐微微勾了勾唇,总算是有些力气的抬起手,准备擦拭三娘的泪水。
三娘笑了笑,俯下身去,抓住元佐的手
“你醒了就好,我们现在在洛阳行宫,一切还算安全,你要赶快好起来,好起来,我才能放心。”
元佐微微的皱了眉,他不是在北汉吗?邵师傅怎会一路将他送至洛阳?元佐看着面前的三娘,还有这个磨人的小丫头,怎么也会在洛阳?
众多的疑问终是抵挡不住身上的疼痛,所有的疑问都只能暂时的搁置。元佐还来不及询问,大夫就赶了过来,一番诊脉,收拾,然后几碗的药和粥,元佐利落的吃进肚子里,终于耗尽了所有的力气,重又睡了过去。
三娘总算是松了口气。留了夏至看着,转身去外间休息。
燕语正焦急的等在那里。
三娘看着一脸担忧的燕语,微微勾了勾唇,对着燕语送出一个安抚的笑容。淡淡道。
“没事了,皇子已经没事了,吃了饭,也吃了药,想来没几日就会好起来。”
燕语恨铁不成钢,一个箭步冲到三娘面前。压低了声音。
“我是担心那个皇子吗?管他是谁那,于我何干,我是担心你,你知道你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吗?
还有你昨日,傻子都看的出来,现在你不能得罪姑母,你竟然几句话,将她说哭,吓的我是一夜都没有睡好,夏似锦,你。。。。你。。。你是清醒的吗?”
三娘愣了几愣,苍天可鉴,她绝对没有气皇后娘娘的意思呀,这气哭了从何说起?她虽也威胁了几句,可也没这么大的威力呀。
三娘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没要气皇后娘娘呀,她为什么哭,你搞清楚了吗?”
燕语眨了眨眼,她眼见着姑母是在三娘走后痛哭流涕,难不成不是因为三娘?
燕语慢慢坐到三娘的身旁,边思索,边慢慢道。
“反正是你走后,姑母笑着笑着就哭了,不是因为你,我就想不出其他的原因了。”
三娘松了脊背,窝到椅子的深处,长长舒了口气问道。
“皇后娘娘可说了什么?”
燕语晃了晃脑袋,姑母什么都没说,她有些担心,除了给似铎送了封信,其他时间她一直陪着姑母,好似只感觉到了姑母的悲伤,而并没有愤怒。
那她又是因为什么悲伤的那?
三娘感觉自己可能猜到了,她本想将自己跟元佐的关系,好好的跟大家交代一下,难不成是这种两情相悦的感情刺激住了一直不曾拥有的娘娘吗?
三娘还要细想,燕语一下子转头对着三娘道。
“你别想着转移话题,你还没说那,你怎么会跟元佐走到一起了?昨日你说你们自小就相识,九岁呀,比认识我都早,既然这样,我为什么从不曾听你提起?”
三娘轻轻的白了燕语一眼。
“我在家时,听家里的下人说,哥哥时常跟宋将军书信来往,其中怕是也有给你的吧,你有告诉我吗?
燕语,好朋友不见的是每件东西都分享的。”
燕语撅了嘴。
“我们之间没什么保密的,你要是想知道,你可以问我呀,我绝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三娘慌乱的摆了摆手,她可不想知道自己的哥哥跟未来嫂嫂之间的小情趣。
燕语欺身上前,担忧的抓着三娘的手。
“这些都是无关紧要的,重要的是,你被皇上待选入宫,传的到处都是,连我远在边关都听说了,安姨娘说,像这样被皇上看中的,虽没有发明旨,基本上也算是定了,我虽替你担忧可也是没有办法,现在你竟然跟皇子牵扯不清,要知道,这样的事情,就是在民间也是范了大忌的,更何况是皇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