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陆当即白了他一眼,转身往chuáng上一扑,不理他了。
郑陆是困了累了,倒chuáng上就要睡着。恍惚中知道哥正坐在chuáng边跟他说话,仿佛是在哄他。gān嘛样样都要管我,郑陆想,明知道说急了我要生气的,我就不理你,急死你。
郑陆在一阵心安理得的得意中睡着了。
再醒过来的时候应该是已经到了傍晚了,房间里空调已经关了,窗户门都打开着,郑陆坐起来揉揉眼,隐隐听到下面有人说话的声音,怎么有点像吵架。
楼下一男一女坐在沙发里已经打了好一会嘴皮子官司了。
张可是初三几个班里唯一的一个女班长,性格非常像男生,然而毕竟是女孩子,自有她的细腻之处。她应该不会参加升学考了,因为要出国念书。
明天到学校递给你就好了。gān吗还要专门跑一趟?陶承柏说着话将毕业纪念册递给她。
张可翘起一边嘴角一边翻看纪念册,笑得有点讥诮,她最气不过的就是陶承柏明明什么都知道,却永远是一副平平淡淡的不把她当一回事的模样:我这两天就要走了。你这么说不是明知故问么。她喜欢陶承柏,她不相信对方不知道。她马上就要走了,有什么话也不怕说出来。
陶承柏垂下眼皮没有接腔,他不是没有被女生告白过,但是张可现在说话的这个腔调着实让他不爱听。他又不欠她的。
纪念册么,无非就是填一些喜欢爱好,最爱的人,最大的理想之类的。最后再写些祝福的话。
张可翻到陶承柏的那一页,眼睛直奔最下面两行,最在乎的人,最疼爱的人,陶承柏骑在两行中间,字迹遒劲,写了一首词:关山飞渡,鹰击长空。左耳羌管,右耳萧笙。
你是喜欢他的吧?张可抬起眼睛,笑得淡而无波。
陶承柏心里头猛一滞,不自觉已经握紧了拳头。
我看了你给很多人写的纪念册,不管问的是什么你总是写这这几句话,还挺有文采的。张可像个先知一样,自己都有了一种道破天机的畅快淋漓的疼痛感,你写的是谁?以为所有人都不可能想到?
我不知道你想讲什么?陶承柏心里此时沸成了一锅乱炖,然而表面上还是qiáng装镇定,东西已经给你写了,你真不喜欢大可以撕掉。我还有事,你回吧。陶承柏说着话已经站了起来,明显是要逐客,他是第一次对女孩子这么不讲礼貌。
张可腾一下就从沙发里站了起来,眼睛一下就红透了:我只想问你,他哪一点儿好,我有什么地方不如他?我成绩不比他好?我每次全年级前十,他呢,永远是中不溜。我长得不漂亮?有多少男生抢着跟我做朋友,我都不愿看一眼,我家里没有钱?他爸爸只是个副局长,什么不得听我爸的调遣。他拿什么跟我比
陶承柏冷笑一声,也不等她公主病发完,不错,他是成绩差,在班里几乎要掉尾巴,没办法和你比,长得也不漂亮瘦不拉几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动不动就给我发脾气甩脸子,可这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
他是个男的!!
你不怕我出去告诉
你不要信口胡说。
你不敢承认么?
我要承认什么?别说是男是女了,像郑陆那样好吃懒做,成绩又烂脾气又差整天不学无术就知道上网打游戏的人有谁会喜欢,鬼才会喜欢。
郑陆走到二楼楼梯口,本来还有点迷迷糊糊的,听到陶承柏这一句,一下子就惊醒了。张大眼睛,一脸错愕地望着对面的张可。
你就算说得再好听,我也不会喜欢你的,陶承柏!张可高傲地看了郑陆一眼,愤愤然地掉头就走。刚到门外,眼泪就刷刷地掉了一脸。
陶承柏短促地吐出了一口气,手心里从刚才张可说要出去乱说开始就不停地想往外冒汗,他缓缓地坐了回去,心情还有些激动,完全没搞懂她最后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早知道从一开始就应该完全不睬这个张可的。女孩子好可怕。
如此这般坐了两分钟,他忽然觉得气氛有些诡异,一转身却是看到了郑陆,正一脚上一脚下地站在楼梯上。
陶承柏不知道如何解释他的话,因为张可说了什么无法向郑陆说出口。
两人至此开始了长达一个月之久的冷战。陶承柏不解释,只是一如既往地到郑陆家门口去接他上学,做一切平时为他做的事情,毫无例外一概被无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