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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第三十三章

曾经几何便是如此。

军帐之中向来光暗, 不便于读书写字, 便在桌上燃一盏油灯, 她与陈昭伏在案前, 中间不过相隔半个人的距离, 他会一笔一划将要讲的句子都写一遍, 然后给她逐字解释, 遇到可以画成图的还能画成图,形象而有趣。

赵真曾将这些手稿视如珍宝,难得被激发出了几分少女的心性, 每次学完都将这些手稿妥善的收起来,渐渐地垒了满满一盒子,满载着的是他们的过往, 无论如何变迁始终带在身旁, 偶尔还会翻出来回忆一番,想到有趣的地方便会痴笑几声。

只是后来夫妻感情离间, 渐行渐远, 赵真一次生气将这些手稿一把火烧了个一干二净, 或许也是这一把火烧尽了曾经的一往情深, 让她变成了现今这么个冷情的人。其实她并不是如他所说, 从没有用情至深过。

陈昭用笔头在她额上敲了一下:“又出神,我讲的就这么无趣吗?坐在我身边你都要出神的。”

额上一痛, 赵真把思绪从跳动的火光里拉了回来,摸了摸额角看向身旁的陈昭。

在她面前的陈昭褪去了在旁人面前欲要升仙的飘然, 实实在在落了凡尘, 眼含着嗔怪,像是一个对娇妻百般无奈的普通丈夫。

有时她真的很搞不懂这个男人,他们的过往明明摆在那里,可他却能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和她重叙旧情,到底是对于曾经的释然还是毫不在乎啊?

“我学不下去,你不如放我走吧,我明日会好好听课好好学的。”说着赵真要站起来。

陈昭伸手按住她的手:“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说罢他五指一抓,扣住她的手,将她的手放进了自己的衣服里。

触手一片温热细滑的皮肤,赵真被他吓了一跳:“你干嘛啊?”

陈昭一副明知故问的样子:“你不是说占我便宜的时候最有精神吗?那我现在给你占便宜,你便认真一些,不要再走神了。”她自己可能没发现,而他注意到她出神的时候眼神就会变得很冷,显然是在回忆一些不好的事情。他希望她今后看着他,那些不堪的过往会被现今的美好一一盖过,再也回忆不起来。

他的手抓着她一路下滑,路过凹陷的小洞,堪堪碰到芳草萋萋的地方停了下来。

刹那间似是有野火将要燎原,阵阵热气袭来,蒸腾着她的掌心,赵真有些慌张的抽了下手。

陈昭死死的按着她:“怎么?莫非现今胆子小了,占人便宜反倒是不好意思了?”

明知他是激将法,赵真却不想承认每当他变被动为主动的时候,她都有一瞬的想退缩和不适应:“放屁!我会不好意思?有你这么上赶着让人占便宜的吗?”

明明做着下三滥的行径,陈昭却摆出一副既冤枉又大义凛然的样子:“你这话也太没良心了,若不是为了让你好好学,我何须给你占便宜,我都这么牺牲了,你到是骂起我来了。”

他的眼神过于的纯净和委屈,赵真竟真的觉得自己没良心了。明明现下有种被他强迫的感觉,但又确实是她在占他便宜。到底是谁上了谁的贼船,她脑子都有些转不过弯了。

赵真张了张嘴要争辩几句,陈昭却撇过头去不理她了,拿起毛笔一笔一划的写着新字,模样正经又认真,可抓着她的手却不老实的往上移,又向下滑,周而复始,寸寸撩心。

彼时他这般年纪的时候,还是抗拒她的时候,夫妻间的事请都是草草了事,赵真鲜少这般同他亲近,对现今的他也存着探索的新奇。因而,没过多久她的心思就全在他身上了,脑中只想着去他不带她去的地方放肆几下。

他又一次引领着她的手触到几根撩人的芳草,一直任他摆布的她突地一使力,往下掠去,触到了了不得的东西,就像他们桌上的异兽镇纸,狰狞而雄伟,早已不是酣睡的模样。

“陈——!”他竟然悄声无息的动了歪心思!

只是赵真这声斥责还没出口,便被他的唇瓣及时堵住。既然被发现了,陈昭便也不遮遮掩掩了,直接诱她深入。

安静的帐中都是两人亲吻的声音,陈昭哑着嗓子道:“我也不是木头,被你占便宜自会有反应……我知道你也想,若是不想又如何会往下摸?”他双臂一收,把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虽显得赵真有些小鸟依人,却又是不折不扣的男上女下,让赵真掌握着主动权。

“我愿意从你,你想怎样都如你的意……”

赵真有点懵了,她明明是正大光明到这里与他念书议事来的,怎么最后变成了……偷|情?还成了她想对他胡作非为?

陈昭那张绝世的俊脸在她面前,眉眼中含着委屈,好似是她欺负了他一般。

赵真承认她就是好|色,抵挡不住美色的诱|惑,更是爱极了陈昭示弱的样子,吸了口气,捧住他的脸吻上去。

陈昭得逞,伸手圈住她的腰,缠绵的回应着。其实他们在一起那么多年,亲吻的次数却并不多,两厢情愿的时候更是少之又少。吻其实比做|爱更让人动情,若非是两个人都愿意的时候,这种事情是没滋没味的。

现下便是你情我愿,最是缠绵,陈昭粗喘一声,抱着她站了起来,如一个伟岸的丈夫抱着他的娇妻。

赵真一惊正要说话,他的唇继续压上,与她躺倒在紧窄的木床上,让她在他之上,再看时全然是一副示弱的样子。

赵真低头看着他泛红的面颊,青春年少的脸沾染的动人的情愫,红唇微张,粗喘连连,委实让人把持不住。

她饿狼一样扑上去,很快便兵戎相见了。

这次的陈昭骁勇善战,带着他的将士直捣敌军深处,酣战多时才战完第一回合,不过多时复而又起,开始迎战第二回合,待到大战告罄之时,两人已经累得不行了。

赵真这次有些满足了,虽然陈昭的花样还是少的可怜,但是持久力值得赞扬。

陈昭拥着她,呼吸还有些不顺,音调中带着丝委屈:“你放心,我不会因为又发生了这种事便借口缠着你不放的,我们之前不也说好了吗,肉|欲之欢无关情爱,不过是彼此满足罢了,你若是想嫁别人,我也不会以此为要挟的。”

他这话虽说的委屈,但刚做完便撇清关系,还把她推出去,实在让人觉得煞风景。

赵真心里有几分堵心,大喘了口气推开他坐了起来,拿了块布巾草草擦拭了几下,将衣服穿上了:“我已经来的够久了,先回去了,不然赶不上一会儿开饭了。”

赵真突地变冷淡,陈昭也不知自己哪句说错了,他本意是怕他们做了这事以后赵真会怕他缠上她,以后故意躲着他,他才提前表明态度,可她似乎不高兴了。搞不清楚为了什么,他也不敢再多说话,嗯了一声没拦她。

他就这么让她走,赵真心里更堵心了,大步走向门帐。

这时陈昭突地喊道:“你别忘了我们之前说好的事情,莫要因为生了这事便远着我。”

赵真没回头敷衍的回了声:“不会的,这种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我会按约定常过来的。”

“嗯。”陈昭表面笑着,心里却有些狰狞,这个混女人!这种事情还没什么大不了的?!女人的贞洁在她眼里真是一文不值!

*

赵真从陈昭营帐中出去不久,便被突然窜出来的一道人影挡住了去路,是沈明洲。

沈明洲上上下下打量她一番,看到她有些杂乱的头发和折皱的衣服皱起眉来:“你怎么样?”

赵真有些心虚的扥了下衣服,回道:“我能怎么样?就是念书念烦了,你怎么在这里?”说着继续向前走,避开与他对视,要知道她刚做完那种事,身上怕是还有味道呢。

沈明洲跟上她:“我在等你,他身边有两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不能到他军帐跟前去,所以担心你有什么事情。”

陈昭那样的身份身边有护卫很正常,而且他们两个单独相处,他安排护卫看守,谨慎一些也在常理之中。

“我没事,一会儿要开饭了,我先回军帐放书去了,你有事回府再说。”说完赵真忙跑走了,她那里不爽利的很,不敢多和侄子滞留,她还要回去好好洗洗呢。

沈明洲看着她跑走的身影,有些疑虑的皱起了眉头。

赵真回了军帐让外孙女和兰花先走,自己好好拿水洗了一番才去大帐吃饭,时辰稍晚了一些,正碰上往里端菜的路鸣,他是以伙头兵的身份进入营中的。

路鸣见到她心头一喜,忙凑了上来,小声道:“小姐,一会儿的饭菜你少吃些留些肚子,我给你做了些别的饭菜,一会儿送到你账子里去,让你帐中的人也少吃些,我做得多,也够她们吃的。”他想给小姐开小灶,必然也要巴结好她帐中的人才是。

赵真闻言眼睛一亮,其实并非军中的伙头兵做饭不好吃,是因为每顿饭的取材和用量都有严苛的限制,所以味道才不好,要不然赵真当年也不会喜欢缠着路兴源。

赵真喜滋滋道:“行,我一会儿少吃些,早点回去,你早些给我送过去,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路鸣一听忙从怀中拿出油纸包好的点心:“这本是饭后给小姐的零嘴,小姐若是饿了先吃一点再进去,今日营中的饭菜都是素的,怕你不喜欢。”

赵真闻言接过来,拆开吃了一块,一股淡淡的奶香从口中四散开来,软糯爽口:“真好吃,这是什么啊?”

路鸣见她喜欢大大松了口气,有些羞赧道:“奶糕,我自创的。”

这时,有士兵高喝一声:“喂!那个伙头兵!磨蹭什么呢!”

路鸣听见忙和赵真道:“小姐,我先进去了。”

赵真招招手:“去吧。”

路鸣一走,赵真正要把奶糕收起来,陈昭不知道什么时候悄声无息的出现在了她的身边,伸手拿了她的一块奶糕放进嘴里,边吃边道:“这是什么?”

赵真对合胃口的东西总有一些护食,瞪眼道:“路鸣给我做的零嘴,你瞎吃什么啊!你又不喜欢吃甜的。”

这个女人提上裤子就变脸了,陈昭咽下口中甜滋滋的点心,觉得味道一点也不好,还有股苦味,赵真还宝贝似的收进怀里。他不屑的瞥了一眼:不就是个点心吗?

他从怀中取出一方锦帕,将剩下的半块裹了起来放进怀中,随后才走入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