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论怎么样的震惊,都没法将她的重点在另一个方面绕开。
只见塞拉扑哧一笑,在宗像礼司疑惑的表情中,再也支撑不住大笑了起来。
而且这还不是点到即止的事,宗像礼司看着这家伙,笑得肚子都疼了,都还没有停下来的迹象。
对形象和体面还挺在意的他虽然一头雾水,但多少也觉得有点火大。
于是推了推眼镜,第四王权者的气息稍微释放了一点出来。
谁知他不这么干还好,他越是体面威严,塞拉便越是乐不可支。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敛起笑意,使劲抿了抿嘴,才将又要倾泻出来的笑声咽了回去。
颇有些讪讪的解释道:“不好意思,我认识一个家伙,跟你的声音一模一样。只不过他是个没用的废柴,又懒又怂又贪吃。”
“就昨天我还满耳朵听着他的声音,没脸没皮的为着点吃的不要廉耻到处敲诈。”
“冷不丁听的这个声线一下子这么严肃正经,富有精英气息,稍微没忍住就——”
“绝对没有笑话你的意思,我在笑那家伙。”
宗像礼司倒是看出这家伙没有开玩笑的成分,只不过他再次确定了。周防尊有关的家伙,一个个的都那么让人不快。
这会儿话题也被他岔开了,宗像礼司便接着道:“听伏见的意思,您是为了就周防尊的保释一事而来。”
“但恕我直言,先不说那家伙给人添加的麻烦,以及在特殊时期的不稳定性,光是您就不见得有资格作为保释人选。”
“原因的话刚刚我已经说了,如果不是现在被诸多事情拖着,腾不出手来。其实我对您倒还挺有兴趣的。”
塞拉一噎,倒是忘了这一茬,她在这边虽然有合法的履历,如果一个人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值得可疑确实是事实。
不过她敏锐的注意到了宗像礼司的话中,所表露出来的侧重点。
似乎在他眼里,尊犯下的事可有可无不足一提,典型的上位者居高临下的视线。
但反倒是是对于周防尊这个人本身,对于他那所谓‘不稳定的状况’,对方忌惮非常。
塞拉一开始还以为是小混混犯了事,警方想要牵出背后更大的线索,所以满足他的要求,干出荒唐的接人到监狱喝咖啡的事。
现在想来,或许事情不是这样。而且这位傲慢的精英话里话外却有种对一个小混混头领同等平视的感觉——
莫不是尊那家伙已经混成黑道老大,并且组织规模还不小,就跟彭格列那样?
但这样也不对,做过黑手党代首领的她知道,老大顶罪换取小弟活动空间的事,不是说不可能。
毕竟你家族为单位的黑道组织,大多讲究仁义,重视家人这句话不是说说而已。
但这种做法本身就是一种本末倒置的事,所以塞拉立马排除了这个选项。
她干脆直接问宗像礼司:“可以说说那所谓‘不稳定’是怎么回事吗?”
宗像礼司眼神中闪过一抹笑意:“真是敏锐的人呢,来之前我还担心会花太多精力在没必要的解释上。”
“既然你直指重心,那一会儿也请务必对我所好奇的是言无不尽。”
塞拉觉得没问题,便点头答应。
紧接着她就知道了,自己虽然在这边上了半年的学,都是对这个世界的背景真连一知半解都称不上。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就跟有人对政治没兴趣,有人对体育没兴趣,有人对明星没兴趣,一个道理。
很多事没有专门去了解,自己又不是在这耳濡目染的长大,缺乏常识也无可厚非。
更何况她当时还忙着恋爱呢。
昨天她听到尊的小弟们叫他king,当时还当他中二病没有痊愈,忽悠人家小孩子玩,丢人的要死。
现在才知道,她那混混前男友真的是王!!!
七大王权者,氏族,超能力,权外者,全都被一股脑的灌入了塞拉脑中。
这些体系虽然不能算是隐秘,但普罗大众能对这套有着清晰认知的还是少。
表面上维持社会稳定的依旧是国家机器,但王权者们,确是更为超然的存在。
这也就是为什么scepter 4明明只是个户籍管理科,却能对重大影响社会治安事件负责的原因。
然而这份力量又缺乏稳定性,一旦暴走失控,对于一个国家来说,面临的就是灭顶之灾。
塞拉这才知道,她离开这边后没两年,因为上代赤王的达摩克里斯坠落,整整七十万人在那次的灾难中丧生。
而神奈川,也在那时整个从地图上消失。
塞拉顿时觉得浑身发寒,对于神奈川这个地方,塞拉是抱有独特的感情的。
她初中高中都在那边上过学,也在那边遇到了此生刻骨铭心的初恋仁王君,以及后来进入她生命的黄濑君。
在那里留下很多此生绝不会忘怀的回忆。
虽然明知道这个神奈川不是自己产生了众多回忆和羁绊的神奈川。
但仅仅是听到这个骇然的事件,塞拉就忍不住一阵后怕。
随之而来的又是无尽的悲伤,那些人,那七十万本安居乐业的普通人,在灾难来临之前是何等的绝望?
她去过那么多地方,即便混乱如那个大航海世界,也没有听说过如此规模的灾难。
宗像礼司看着她的神色,确定这是个很有同理心,富有同情的女人。
这让他很欣慰,这就意味着接下来的事或许商量的余地就大得多。
于是最终宗像礼司坦率道:“你靠近周防尊的时候,探测到他的威斯曼值趋于稳定,这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是具有重大意义的事。”
“只要你配合我们,找出这份抑制威斯曼偏差值的真相,那么以后或许就不用再担心迦具都陨坑这样的悲剧了。”
“我怀疑你是特殊意义上的权外者,虽然检测不到你身上的能力波动,但是,为了周防尊,更为了世界,请务必配合我们到研究。”
说到这里,宗像礼司的语气慎重而严正。塞拉却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即便自己不同意,他也会强行让自己接受研究。
说实话就虽然很失礼,但听过王权力量暴动的后果,塞拉倒是不讨厌这种手段强硬的上位者。
不过首先她问了一个问题:“那个导致神奈川消失的迦具都陨坑,到底是怎么产生的?”
“是人体爆炸?还是能量扩散?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宗像礼司倒没料到她对这件事关心程度超出想象,这种类似于正在思考解决办法的样子,让他恍然的同时又有些动容。
便也知无不言道:“这倒不是什么不能说的事,光说起来有些片面,跟我来吧!”
接着塞拉就被带到了天台顶,然后亲眼看见宗像礼司召出了属于他的王权象征——一把青色的达摩克里斯巨剑。
那庞然大物就这么悬挂在城市上方,但城市里看到这奇异现象的人却没有恐慌。
反倒像是撞见难得的景色一样,甚至有不少人纷纷掏出终端与其合影。
宗像礼司这时候道:“威斯曼值偏差到无可挽回的时候,王力崩溃,然后达摩克里斯剑坠落,就这么简单!”
他说完,却发现塞拉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没有震惊骇然的成分,不知道是不是他视线出了问题。
他居然在对方脸上读出了一脚踩空的类似失望的表情。
接着他就知道不是错觉了,因为对方忍不住道:“就,就这样?”
第65章
周防尊的入狱确实给吠舞罗争取了不小的行动空间。
在宗像礼司被牵制的情况下,他们花了仅仅不到一天的时间就找到了那个与视频上记录对应的凶手。
彼此之间还起了短暂的冲突,如果不是那个夜刀神狗郎捣乱,恐怕这会儿人已经被抓回来了。
虽说最终空手而归,但只要见到了人,接下来的事情就好办了,有安娜的能力在,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这会儿吠舞罗的人大多正集结在酒吧里,总结着今天所得到的情报。
他们看似一个混混集团,但到底是王权氏族,行事还是颇有章法的。
知道自己的王状况不好,如今有时间有限,所以最近的活动少有的正经,一心埋头追查凶手的下落。
更甚者如八田美咲,从发现多多良尸体的那天晚上开始,就被难过和仇恨折磨得睡不着觉了。
正讨论的火热,就听到酒吧门口的铃铛声音响起,有人推开门,从外面走了进来。
草薙他们看过去,原来是昨天在街上偶遇过的塞拉酱。
正打算打招呼,看到她身后的人,嘴里叼着的烟便直直的掉了下来,落到他从英国特意淘回来的心爱的吧台上。
不光是他。其他吠舞罗成员也张大嘴巴,一脸懵逼的样子。
因为他们昨天才被抓走的尊哥,为了争取追查凶手的空间,而自愿牺牲自由的王,此时正出现在酒吧门口。
对方叼着烟,搔了搔头,也是一副茫然的样子。
这时大伙心里只有一句话——什么时候青衣服这么好说话了?
八田美咲忙迎过来,惊讶又带着点兴奋道:“尊哥!你回来了?我就说干嘛顾忌那个青衣服的王,敢挡道碍事一把火烧了就是了。”
“哈哈,果然是尊哥,憋不到两天就受不了了。”
话才说完,就被草薙敲了敲脑袋:“八田酱,别这么若无其事的挑破你尊哥缺乏耐心成事不足的事实。”
“纳尼?”八田美咲眼看就要炸,但草薙已将注意力放在了塞拉和尊在身上。
他不比家里这些一个个年轻气盛的小鬼,心眼儿要婉转得多。
见尊就这么出来了——当然区区一个青组的屯所大牢是没有办法关住一个王权者的。
既然尊出现在这里,那么草薙只当他是自己出来的。
便问道:“怎么回事?情况有变吗?还是说青王被其他更不得了的事绊住了?”
周防尊却一副云里雾里的样子回答他:“我也不知道,这家伙说是跟宗像礼司商量保释的事。”他指了指塞拉。
“结果那家伙就把我从牢房里撵出来了,说我浪费了他们的大米,我现在还是一头雾水的,别问我。”
于是众人便把视线落在了塞拉身上,心道这家伙该不会是什么背景不得了的人吧?
这么一看,他们尊哥是不是有点像被富婆跟在后面帮他铲事都小白脸啊?
打住打住,尊哥可是纯爷们,有这样的想法就该自我爆炸去。
塞拉见众人看着自己眼神一致表示着需要一个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