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受臣
皇甫觉已经不记得第一次见到佟日礼时的情景。
师从一个太傅?
那时候大概也是到了学礼知礼的开化年岁吧。
太久了,记忆早已经模糊在一岁又一岁的重复中。
连只字片语都未曾留下。
风过留声、燕过留影,而佟日礼,在皇甫觉的记忆中,只有那站在朝堂之上不苟言笑的模样。
那年幼时的稚举、年少时的轻狂,只能靠想象还原。
他是否也曾经像自己这般挑嘴到让大厨技穷、痛哭请辞?
他是否也贪吃到让太医院手忙脚乱,只因他吃了酸酸的枣子。
一树。
他可曾逛过风月,反被非礼?
他可曾怀过寄情山水、悠然泛舟的痴梦,无疾而终?
三个月,攻城掠地,不废兵卒,不在话下。
但,那个城,若是佟日礼......他迟疑了。
三个月,太短了。
短到每一个日头的升起和落下,都让他恐慌。
“万全,你说,怎么样才能让太阳永远别落下去?”
“皇上,你真是说笑呢。”
是啊,尊为皇上,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
是说笑吗?
为何,他问的如此当真?
他像是得了实心疯了一样,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着怀里这个人的眉目。
他想把这个人给摇醒了,他想问问他,那日,我要的只是一百日么?
不是一年、两年,甚至一辈子?
他知道自己快疯了,疯在自己无端的妄想之中。
他似乎都能看到那敞开的宫门口处,佟日礼决然的背影。
他闭上眼睛,把怀里的人搂的紧一些,再紧一些。
贴着自己不安的心。
似乎便可以平静。
他知道,佟日礼的极限在哪里。
佟日礼所能接受的,只能是君臣,或许,可以再多一点。
一点,没有再多了。
即便自己是君王,也无法逾越那条界限。
也许,就是因为自己太清楚了,才有那日日夜夜的不安。
而原本不顾一切的强取豪夺,管你愿与不愿,从是不从,如今却连同着早已被看穿的虚张声势,都没有了底气。
佟日礼,你知道吗?我多想亲密的搂着你,在你清醒的时候。
佟日礼,你知道吗?我多想可以吻你,你乖乖的站在原地。
佟日礼,你知道吗?我多想把全天下最美好的东西堆到你的面前讨你的欢心,而不是你唤我君王,我称你为臣子。
佟日礼,不去撕裂你妄图粉饰的君臣之仪,我其实忍的很辛苦。
忍的再辛苦,又如何,你看不见,你是个瞎子。
我陪着你演戏,贤君贤臣。
你安心了,便不再顾我。
演完三个月,然后呢?我,其实没有自信。
那一天你若不留。
我又当如何?撕裂已经乔装了三个月的虚伪?告诉你,其实我那么想要你,和君臣无关。
那时,你该跑的有多快?
皇甫觉不敢想,不敢想。
他自嘲,他自我安慰。
至少我还有三个月。
三个月,以君臣之名,爱你。
你能接受的方式,你能接受的程度。
一点,一点,潜移默化
然后欢喜着。
或许、可能、说不定,这个人,一丝感动,那一天会留下来。
伊伊:我终于从南京回归了啊,伊伊正处于身心疲惫阶段啊,所以呢,还是保持每天一更的速度。想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