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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0节

李鱼脑子里已被越来越多的废料充斥,胡乱点头。

几个孩子都是他生的,他也喂过他们,当然是乳娘没错。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乳娘李鱼被孩子他爹西了个干干净净。

前半场又锤又打,下半场只剩下甜腻的哼哼。

夫夫俩正诉说着只属于两个人的热乎话,忽闻外边有人狂拍门板。

两口子若行这种事,通常都会锁门,李鱼赶紧把被子裹好,瞪了一眼太子,就是鸡窝头、兔子眼还有香肠嘴没什么震慑力。

太子心情愉悦,宠溺地笑笑,亲自过去开门。

一只鱼崽抱着小枕头,立在门外。

“爹。”大宝怯生生道,“想和乳娘睡。”

太子已开始让几个宝自己睡了,不准他们总吵鱼爹,可是大宝想挨着鱼爹,好容易找到一个借口。

穆天池:“……”

李鱼哪舍得拒绝儿子,立即让老攻把儿子接过来。

大宝只要能在鱼爹身边就很开心了,抱着小枕头,主动睡到爹爹们中间。

“大宝乖,不吵。”大宝幸福地闭眼。

李鱼给老攻抛了一记安抚的眼神,两口子一起围着儿子躺下。

没多久,门板又响了。

就这样,门板拢共响了四次,前后有三只鱼崽表示要和乳娘睡,一只鱼崽想和太子爹爹睡。

这可怎么办,乳娘傻眼。

“……下不为例。”

太子亲昵地刮了刮李鱼的鼻子,与他一起抱着孩子们躺下,这样就全都满足了。

应该不会再被西了吧,李鱼小心翼翼。

一夜无事,次日孩子们去御书房,太子去了一趟礼部又杀回来,笑着道:“乳娘。”

乳娘李鱼脸色绯红,眉毛倒竖,混账,你还有完没完了!

第144章

楚燕羽已被太子收拾, 飘雪被王喜和小螺洗了好几回澡,擦过好几次,猫毛白得发亮, 身上已没有一丝脏污,再闻不到任何气味了,太子还让猫狗房的内侍过府来看了好几回,都道这猫已无碍, 太子仍是不许李鱼接近这只猫。

就因为楚燕羽曾把黑狗血放在飘雪身上,虽然李鱼强调了无数次,他不怕道士也不怕黑狗血,太子还是担心这条鱼会出意外。

偏执上头的人是很难说服的,李鱼也知太子是为了自己好, 这次若不是黑狗血, 是别的脏污, 太子也未必会让他碰。

有了!李鱼灵机一动道:“那你帮我抱它一下好不好?”

都说夫夫一体,老攻抱过了,四舍五入可不就等于他抱了?

太子:“……”

太子迟疑片刻, 他已拒了小鱼多次,很清楚小鱼算让步了。为了安全, 也为了小鱼能开心, 这个请求不可不允。

太子应了, 王喜在旁笑容满面, 这便把洗白白之后的飘雪递给太子。

飘雪经过几番折腾早就放弃了抵抗, 有鱼干就吃,没鱼干就窝着, 忽然被抱起来, 飘雪:?

然后, 它就被推到一个高大的男人面前。

飘雪:“喵!!!”

飘雪认得这男人,都快炸毛了,拼命叫唤起来。

太子也不喜飘雪,浑身僵硬把猫托起来。

飘雪张嘴要咬,太子一记眼刀戳过去,飘雪怂了,回想起被太子支配的恐惧,一动都不敢动,就被那双铁钳似的手抱着。

太子眼神示意王喜,王喜笑得嘴角直抽,抖着手递过一条鱼干。

太子生硬地把鱼干放到飘雪嘴边,飘雪不敢不吃,担惊受怕地咬了两口,第一次觉得小鱼干也不香了。

“……喂了。”太子道。

太子与这猫相看两厌,完成任务便把猫放下。

飘雪立刻叼起鱼干,一溜烟藏到王公公身后。

李鱼坐在椅子里,已被这一幕逗得说不出话来。

太子先去沐浴,从头到脚换了一身,才过来抱这条笑得随时都要抽过去的鱼。

猫有何好抱的,太子心想,他还是更喜欢抱鱼。

因楚燕羽之故,飘雪暂时在太子府住了几日,享受了一阵锦衣玉食的生活,它不喜和兔子玩,也不喜和鸭子追来追去,经常就盘在墙头,睡大觉、晒太阳。

终究还是和太子府格格不入。

几日之后,飘雪猫又突然不见了。

它一定是去找主人了,李鱼心想。

以前飘雪不认得路,如今应当已经认得了。

李鱼让王喜去冷宫一趟,确认一下飘雪的情况。王喜去了,回来道猫已在仇氏身边,真是奇了怪了,飘雪在太子府蔫答答的,在冷宫就兴奋地跑来跑去,扑蝶抓耗子,生龙活虎,就算仇氏心情不好骂它几句,撵都撵不走它。

仇氏处没有小鱼干,经常拿剩饭喂飘雪,但是飘雪吃着就像小鱼干一样香。

王喜每到冷宫一次,就会给飘雪带鱼干,这次也不例外。

仇氏知道王喜常来投喂自己的猫,与王喜低声交谈了几句,王喜顺便告诉她楚燕羽曾利用飘雪陷害太子妃,太子妃并未追究。

王喜原本希望仇氏感恩,谁知仇氏沉下脸,冷冷道:“我等福薄之人,太子妃的好意实在高攀不起。”

这意思竟是不让王公公再来。

毕竟安侯和太子是仇敌,这关系不可修复,仇氏自己也挺讨厌太子,这次飘雪被楚燕羽利用,归根结底是太子府对飘雪的关照,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仇氏意识到这一点,不想再与太子府牵涉太过了。

王喜只得将仇氏之言转达,李鱼一时陷入了沉默。

他记得仇氏秘密被带进府里还托他们照顾飘雪,王喜起初去喂猫,仇氏也没阻拦,为何如今却变了?

可能飘雪不见,令仇氏意识到了他们之间的敌对关系。

……还是算了。

李鱼不过是想感谢飘雪,让太子帮他抱一下猫可以,人总是要有取舍,若是会因此影响太子,或者令太子为难,也没有必要。

“如此甚好,飘雪已回去便可。”李鱼对王喜道。

王喜松了口气,怕李鱼不高兴,为了讨主子欢欣,王喜又说了些别的见闻。

“……这次去冷宫,老奴还遇见了别人。”王喜笑着道。

“谁?”李鱼一时没反应过来。

“就是楚贵——嗐,老奴这记性,姓楚的已没位份了,如今就是庶人一个,老奴看见他了。”

……是楚燕羽?

李鱼都快忘了这个人,自从楚燕羽挨了板子被打入冷宫,他就没主动过问了。

王喜见他没有阻止的意思,接着往下说。

“他如今的样子老奴都快认不出来了,不过去了冷宫,倒也难怪……”

宫中的生存之道,讲究人脉,也讲究关系,冷宫这种进了基本就别指望出的地方尤甚,譬如仇氏这样的,宫外好歹还有个安侯府,虽然安侯本人不顶用了,只要安侯府这块牌子在,就算平时不怎么能照应到仇氏,到底比什么都没有来强。

至于那些真正没有靠山的人,又是做错事为皇帝厌弃,就只剩下被冷宫内侍、宫婢折腾的命。

手头有几个钱的,日子能过得稍微好一些,也就只好一些,手头没有钱的,就是在熬日子了。

楚燕羽初到冷宫之时,原本身上还有些值钱之物,但是因为才挨了打,行动不便,眼睁睁看着大半财物瞬间被眼红的宫人、内侍瓜分。

这些内侍宫人犹如饿狼,就算一只镯子,也要摔成几瓣夺走,楚燕羽阻止无能,还要治伤,想请大夫、吃药,被不认识的人骗了几波之后,基本就没剩下多少了。

冷宫有稍微懂一点医的内侍,随意给他诊了诊脉,拿走了他最后的银钱,给了他几帖常用的膏药。

这膏药好歹保住了他的命,却保不住他的腿,因拖得太久,他受伤的腿留下了后遗症,走路一跛一跛,被鞭打的伤痕也褪不下去,但总算是活了下去。

楚燕羽如今住在一间房顶塌了一大半的屋子里,每天清晨起来,也没事情可干,唯一能做的,是以一双空洞的眸子望着头顶的天。

若是没有揭发太子妃,没有惹怒太子该有多好。

若是没有入宫做皇妃该有多好。

若是一开始跟的是太子该有多好。

若是……没有认识六皇子,该有多好。

这些若是没有,是不可能发生的,但幻想这些,已成为楚燕羽的慰藉。

冷宫仅供有两餐,都由冷宫总管统一分配,有钱有靠山的,自是能分得好一些。

可是楚燕羽为了治伤,最后一点钱都花了,身上连块值钱的料子都没留下,总管见他已没有任何油水,就给他一些残羹冷炙,楚燕羽吃着如同嚼蜡,即便如此也得吃下去,因为不吃就得饿肚子,饿一整天,吃完一顿,再一顿,他就可以回去睡觉了。

这日,他才刚吃完一顿,突然有人来找。

楚燕羽正奇怪怎会有人想起他,他的心腹自他入冷宫之后一个没见到,不过想想红儿,这些人估计都不会有好下场,至于其他人,他自己都如此落魄,何必去管别人?

虽不知对方是谁,这时候能记得他就算对他的照应了,楚燕羽理了理身上的粗布衣裳,从屋子里走出来,迎面而来一记响而脆的掌掴,将楚燕羽扇了个趔趄。

“贱人,竟敢害我的猫!”仇氏柳眉倒竖,破口大骂。

楚燕羽脑子嗡嗡乱响,犹如一群蜜蜂飞过。

慢慢的,声音越来越小,他只能看见仇氏两片唇开开合合,却听不清她在骂什么。

一旁,一只浑身雪白的猫蹲坐在地上,无聊地舔着猫爪。

仇氏不知咕哝了一句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只瓶子,将里边的东西向楚燕羽泼了过去……

“主子,老奴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