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容钦的笑声不大,但是在这静谧的走廊上却给人莫名的诡异感。
刚刚吩咐完的楚和见顾容钦面无表情的发出这样的笑声,也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来,看着这样不对劲的顾容钦他突然有种恐惧的感觉,若是尧尧醒不过来,这个男人一定会……一定会做出疯狂的事情。
比如,跟着尧尧一起离开。
“你在胡思乱想什么,怎么打你两下就承受不住了!”
楚和故意说出这样的话来,明显的是想要转移顾容钦的注意力,然而看上去效果并不是很好,因为顾容钦只是勾勾的看着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了。
这种双耳不闻的态度让楚和的眉头越皱越紧,想到家中的老人楚和还是耐着性子低声对温梦说道:“暂时别让家里人知道。”
温梦脸色也不好,自然知道事情严重性。但隐瞒着又能瞒多久呢?
“暂时不说,尧尧情况还没有稳定,告诉她们也是徒增烦恼。”
“我知道。”
温梦也知道,担忧的看着急救室,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又担心的看了一眼顾容钦,最终还是沉默下来。
走廊上实在是太安静了,特别是还有个浑身煞气穿着血衣的男人,让经过的人都下意识的躲开。倒是把这里显得更加的安静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了,急救室的灯就这么一直亮着,外面的天色已经泛白,直到第一缕阳光出现的时候,一直紧闭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楚和和温梦立刻就上前围住医生,急切的问道:“医生,我妹妹有没有事?”
即使身价不菲,即使在b市是个呼风唤雨的人,但是在死亡面前,这些都是虚妄。再大的傲气,也会变成卑微的讨好。
医生是个年纪比较大的老人,看着一群人围着自己,不悦的皱皱眉但还是理解病人家属的感觉,低声道:“病人中枪的位置很是刁钻,再加上失血过多……手术很成功,但是病人能不能醒,就要看运气了,毕竟我只是医生。”
闻言,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也就是说楚尧能不能活,能不能醒只能靠天命。
“转院!”
站在后面的顾容钦十分不客气的说道:“都是庸医,尧尧只是受了一点点皮外伤而已,就说的这么严重!”
老医生听到他这么说,也变得不开心起来,他皱着眉哼道:“病人的伤我觉得还是应该报警。”
“医生,这件事我们已经报过警了,谢谢医生。老板现在是有些不清醒,您就别介意。”司隼扯着嘴角挤出一丝笑容来,对老板的话实在是感到无语。
这位老先生可是医院最好的外科医生,这里是b市最好的医院,转院,现在去哪?
得罪了老医生,楚小姐的病还治不治了!
等到司隼把医生送走,顾容钦转身就要往病房去,却被护士给挡住了:“不行,现在病人是观察期间,这病房是不能进的。”
而且看你浑身是血的样子,一定不是好人,不知道病人这个时候任何一点点的差错就会丧命吗,这么脏是想要术后感染吗,一点点的常识都没有!
顾容钦被护士毫不留情的给挡住了,这个浑身都是煞气的男人,让她有些发抖,但是在这里医生才是最大的!
“boss,现在楚小姐需要休息。”
司隼抓着顾容钦的胳膊,赶紧阻止:“boss也不希望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出现什么意外吧。”
这句话,很好的阻止了顾容钦的动作,他停下来定定的看着病房中那个浑身插着各种仪器的女人,那样一个生气勃勃的女人如今却是一点点生气都没有的躺在那里,没有笑容。
楚和见顾容钦还杵在这里,气不打一处来:“怎么现在在这里表演深情有什么用,你应该要做的是把那些敢下手的人好好地收拾收拾,给我管好你的烂摊子,否则就算尧尧醒过来还是要被你连累!”
楚和的话让混沌的顾容钦清楚起来,他扭头看着楚和,然后沉默的点点头,转身就走了。
司隼看了一眼之后,立刻也跟在后面离开,为了保护楚尧的安全,医院这个高级vip病房早已经被专业的保镖层层护住。
温梦见楚和的脸色很不好,轻柔的走过去扶着他的胳膊,小声的安慰道:“别担心,尧尧苦尽甘来肯定舍不得丢下我们的。毕竟顾容钦回来了,他们还有念念。”
楚和深深地叹口气,疲惫的坐在长椅上,看着紧闭的病房有些烦躁的揉了揉头发,许久才咬牙切齿的低吼:“到底是谁,竟然敢对我们楚家人下手,难道不知道楚家在b市的身份吗!”
温梦忧愁的说道:“我现在担心的是尧尧能不能醒过来……如果她一直不醒,又该怎么和爸妈说,还有外公他们。”
闻言,楚和烦躁的扯了扯头发,丝毫没有商业精英的那股气质,整个人显得狼狈而颓废。
“我们现在能够做的就是等了。”
楚和抓着温梦的手,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只能这样抓着,用力的抓着。
温梦感觉到手被捏的生疼,难受的脸色有些发白,但是依然没有拒绝,毕竟此时此刻的楚和需要的是陪伴和安慰。
病房内,仪器的滴滴声显得特别的清晰,清楚的告诉陪伴在旁边的人,躺在这里的女人还活着,但也仅仅只是活着而已。
顾容钦换了一身的衣服,但眼底的青色却是无法掩盖的疲惫,那眼中的血丝布满了整个眼睛,看上去特别的恐怖。但男人的神情却是温柔如水,他拉着楚尧的手放在唇边,小声的嘀咕道:“尧尧,谢谢你坚持,答应我好好活着。不要走……”
一个多星期过去了,楚尧依然是昏迷着,医生说是因为失血过多,导致大脑缺氧,很有可能再也醒不过来。
这无意是个打击,但对于顾容钦来说,只要尧尧还活着就一定有醒过来的可能,他能等。尧尧都可以等他五年,他自然也可以等,别说五年,十年、二十念、一辈子都没有关系。
“我等你……”
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