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她是带过的。
敢情这么一句话给她憋了半天,这会儿才找到空隙插进一句事实。
沈棠哭笑不得,点了点头,就坡下驴道:“行,带过,那这娃娃就交给你了。”
谢曜灵想起小时候会黏着自己的,可爱又好看的沈小棠,又“看”了下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令人不舒服的黑气的小孩,忍不住想露出点嫌弃来。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被亲人遗弃,这孩子也不会变成现下这样。
于是那点嫌弃云淡风轻地散了,谢曜灵抿了抿唇,半天才勉强地道出一个音:“嗯。”
等沈棠一走,谢曜灵地将蹦跶到床沿边,打算跟上沈棠步伐,连歌都开始哼上的小纸人抬手抓住。
忽然失去自由的羞羞:“……?咿呀?”
主人你抓着我做什么?
谢曜灵对前方的小孩儿扬了扬下巴,半点没有利用纸童工的羞愧,将沈棠的话复述了一遍:“他就交给你了。”
小纸人羞羞:“……”喵喵喵?
但是再不情愿也没用,为了不让这个小孩儿去祸害沈棠,它只能惆怅地坐在床沿边,仰着小脑袋思考着要怎么给愚蠢的人类带鬼娃。
……
比起她们俩这边把人孩子又是用“爱”教育,又是不给衣服穿的,孩子他亲妈的心脏就显得坚强许多。
发现那东西一整晚没有回来之后,云想容的神色里先是露出点困惑。
然后那点情绪很快就变成了庆幸。
她想,一定是那鬼东西去找沈棠不成,反被谢曜灵发现,于是顺手收拾了。
否则,不管发生什么事情,只要它每次出外猎食成功,都一定会赶在第二天的天亮前回到自己的身边守着,好像担心晚了一步,云想容就要离他而去似的。
像是个依恋母亲的小孩儿。
思绪刚走到这里,云想容的唇角就僵硬了些许,心道那算是什么小孩儿,不是早就变成了……怪物吗?
对,那根本就不是个孩子。
如此给自己反复做了几遭心理建设之后,云想容试图抬手将脖子上那条无论如何都取不下的项链给摘下来,心底的雀跃几乎能将此刻的她捧到天上去。
她端坐在梳妆台前,完成了心底最大愿望似的,笑容越展越高,摸索到脖颈后面的项链扣结时,仿佛在镜中看到了自己最自由、也最天真的那段时光。
想起了多年前,她刚遇到方应黎的时候。
这条项链用的是类似于卡槽的设计,有个银色的圆片,摁进另一端的空心圆环里就能扣严实,再摁一下那圆片,又能打开。
她慢慢地摸索到项链的开关,用力往下摁去——
不多时,她的脸色渐渐变为煞白。
门外响起几声礼貌的敲门声,是那些为了委托轮流在外守了一晚上的大师们想来找她说明情况。
……
“谁?”
“你怎么忽然对云想容这么感兴趣了?我不是让你离她远点吗?”
剧组里,沈棠一边拿着附近某家味道极好的早餐铺素菜包在啃,右手里拿着手机在哒哒哒地摁着屏幕,问着钱熹一些关于云想容的事情。
毕竟目前来看,就算谢曜灵不说她也能隐约感觉到,自己是被那小娃娃盯上了。
总也要让她知道自己是因为什么才遭到这个无妄之灾的。
沈棠直觉这肯定跟云想容脱不开关系,尤其是昨晚梦里听见的,在国外医院产房里的那些对话。
那梦八成是真的。
想了想,沈棠在对话框里输入了内容,不一会儿就按下了发送键:“因为有人跟我说,她真的有过孩子,而且正好是她在国外的医院里生下来的。”
钱熹嗤之以鼻的语气很快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