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生,波若天王有些花花肠子,却没那花花眼力,愣是沉浸在迎娶(碧)白(霄)富(仙)美(姑),踏上神生巅峰的幻想之中,欢喜道:“仙姑也说好,那就是应了?”
“我应你个鬼!”也终于将碧霄仙姑气急了,眼珠一红,差点气下泪来。
她个性虽然泼辣,却洁身自好,最开不得这样的玩笑,心下恼恨,真动了杀机,哪管波若天王是不是香饽饽,是不是有什么神秘根脚,就把混元金斗倒转过来,甩了一甩,那无数飞光顿时倾泄出来,蜿蜒盘曲,咆哮不绝,仿佛洪流。
却是,闻名诸天的上古凶阵——九曲黄河阵!
不想,真正的九曲黄河阵,原来藏在混元金斗之中,这等凶阵一开,别说是波若天王,便是夕阳武士也看得心惊胆骇。
要说,夕阳武士与混元金斗也有了几次不得不说的“缘分”,嗯,也许算的是孽缘,可不论琼霄仙姑也好,云霄仙姑也罢,先前动手时总保持着几分克制,不曾把九曲黄河阵拿出来。
这回,碧霄仙姑是真被波若天王气着了,就全开了混元金斗的火力,就问波若天王是怕不怕。
怕!他如何不怕?
九曲黄河阵一开,就是上古金仙也闯不过去,要被削了顶上三花,何遑波若天王这一小小天仙?
“小的不要了,小的不要你了,姑奶奶求你放过我吧!”于是,波若天王就哭嚎了出来。
只是,他这话怎生听着是人家碧霄仙姑非要嫁他,是他嫌弃她呢?
“找死!”
碧霄仙姑的眼睛彻底红了,红晶晶的,跟急红了眼的兔子一样,猛把混元金斗一甩,九曲黄河阵跟着变化,河水滔滔,宛如巨龙,且往虚空一转,无数天兵天兵被河水卷入,法力成空,道行不在,不过眨眼,就从那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大汉变做一个个粉嘟嘟、幼稚可爱的胖娃娃,哇哇大哭着,又被九曲黄河阵甩了出去。
“冤孽,冤孽,何苦牵连无辜,仙姑,你先消消火,消消火!”
更有那夕阳武士与中原一点白疲于奔波,一边躲避着九曲黄河阵,一边却要做全职奶爸,忙得脚后跟都踢脑袋上了。
你道为何?
还不是那些天兵天将都“被”变成胖娃娃,他们可是夕阳武士手下的兵,夕阳武士带人家出来走一遭,最后就剩下他自个回去,人家问起你手下的兵呢,你的兵呢?他他他,他这个诸天兵马大元帅就不要面子啊?
想到这个场景,夕阳武士的脸红的就跟他的屁股似的,这个面子,他决计是要的!
哦,你说中原一点白,是不关他事,可在他拿了人家十几担的蟠桃之后,不关他事,也关他的事了。
所以说,君子爱财有道,不能拿的东西就不能拿,不能像中原一点白一般做了坏榜样。
我们,能不说蟠桃的事么……
好,好,不说蟠桃,就说波若天王,这厮也真个命大,碧霄仙姑因他开了九曲黄河阵,可无数天兵因此被削了道行,偏生这厮还他活的完整、活的利落,虽然被九曲黄河阵撵着似死狗一般,可就是不得死。
真跟走了狗屎运一般。
可不是,人家碧霄仙姑指挥九曲黄河阵打下,一个波浪过来,翼火蛇脚下一绊,突然一个翻滚就挡住了这浪,碧霄仙姑不服,于是又一个浪头打来,谁知虚空一颤,将老远的罗焰天尊给传了过来,与波若天王换了个位置,也替他挡了一下。
这等事情,再一再二又再三,每每遇到险情,便有一个无辜的天兵“被”替代,或是一脚踏空,掉入虚空漩涡,或是有如“神”助,小腿儿瞬间跑出平日的十几万倍速度,瞬间跑过了头,自己冲到了浪头跟前。
屁,人家自己就是神,还有如“神”助,是欺负人家天兵只是一个小神,神位不高是不。
但小神也是神啊,别不拿村官不当官……
总之,就是有各种意外发生,天兵天将明明已逃的老远,却在一个念头后,莫名其妙替受了波若天王的劫难。
这般运气,已不止是狗屎运这么简单,简直是丧心病狂、灭绝人性,连波若天王都在胆颤心惊之余怀疑,他是不是有一个有一个名叫老天爷的遗失在外的老父亲。
不然夕阳武士咋说碧霄仙姑是牵连无辜呢?
这女人性子一上来,也是无法无天,越是打不中波若天王,就越是要打,死活,最后肯定是他夕阳武士的兵去死,人家波若天王肯定是活的。
但夕阳武士也不忍心自家的胖娃娃,啊呸,差点搞混了,是自己的天兵天将伤亡惨重。
虽然天兵天将现在已经极惨,数万年道行说没就没,可道行没了,命不是还在么?
不过,夕阳武士若是不理,就真的连命都没了,似他们这般的胖娃娃,一没道行,二不能照顾自己,连吃喝拉撒都要人伺候,任由他们流落此间,须臾之间就得都成了死娃娃。
夕阳武士于心何忍?
他就是个心软的,就是见不得别人受苦,不消说,人家中原一点白也肯定是因为心地太善良,不忍见胖娃娃们彻底凉凉,这才与夕阳武士一起当的全职奶爸。
你说这些胖娃娃多可爱,谁忍心让他们彻底凉凉?
对,就是这个理由!
“无辜?大元帅,大劫之中,谁是无辜?哪个不是手染血腥,这才杀得你死我活,侥幸过了这劫?
怎么,大元帅因为此人身份特殊了些,就不忍心下手了?你的豪情呢,你的壮志呢,依姑奶奶看,你不如别叫齐天大圣,叫顺天大圣罢了!”
却有那碧霄仙姑冷笑连连,反唇相讥,可别说,一番歪理,啊呸,一番道理真说动了大元帅。
夕阳武士怔了怔,手中怀抱的胖娃娃一个没拿稳,噗嗤一声,给跌下九曲黄河阵,瞬间被浪头滚上三滚,由生而死,又由死而生,生生死死,走了三个轮回。
夕阳武士看的眼中精光闪烁,突然发出一声大笑:“枉负老孙以为天下英雄就我一个,没想到,你碧游宫里也有女英雄呢!”
这话说的,中原一点白忍不住就瞪了他一眼。
“什么叫只有你一个,难道我中原一点白就不是,有本事你这话再说一遍,看我打不死你?”
可他这念头才转罢,眼前便发生了一幕叫他目眦尽裂的情景,却是那夕阳武士将身一晃,变做一只火眼金睛,獠牙龅齿的暴猿,擎起金箍铁棍,弄做山一般大,凶狠地砸向波若天王。
这暴猿出手突然,半点余地不留,更兼着他是准教主的境界,发起狠来连天都能砸个窟窿,别说波若天王是不是老天爷的私生子,就算是他遗失在外的老父亲,这一棍子下去,也得是个死的。
那铁棍硕大,碾滚之下,别管什么道则、法理,还是九曲黄河阵,都彻底泯灭, 波若天王肝胆乱跳,却在一阵剧烈的疼痛中一点点化作飞灰。
“我,我是香饽饽,是私生子,我不相信,我会……这样……死……死……去。”
“泼猴,住手!”
这一番变故,别说是中原一点白看的亡魂大冒,便是紫薇宫内的杨二郎、上古佛以及那一位位原本在碧游宫、净土中看戏的大能也失尽了血色,慌不跌齐齐出手,一只只大手,一件件法宝穿过虚空,都往这暴猿打来。
轰咚!
这一位位大能出手岂是等闲?饶是那暴猿已练得万劫难破,这一击之下,金身也成了筛子,血水嗤嗤喷溅,身躯不知裂了多少口子。
“哈哈哈,诸位道友,不知这封神之人死了,你们的算计还能进行下去么?”虽然卖相极惨,可暴猿依然得意非常,厉笑不断。
“疯了,疯了,这泼猴疯了!”
诸多大能无语,更有好些大能眼睛迸起杀机,便想趁着暴猿虚弱将他打杀,诸天万界猛然传来一阵晃动,随之,一声断裂轻响传入祂们耳中。
虽然轻微,但在这等大能听来,却不啻是晴天霹雳,震得他们道心摇动,齐齐张嘴,扬天喷了一口老血出来。
不,不止是这些大能,这一时刻,除了根本不曾修行的凡人,只要是修行者,都听到了这声轻响,无不扬天喷血。
这数千亿数兆亿的人一起喷血,场面是蔚为壮观,可谓数百万年未闻的奇事,当然,是注定喜闻乐见不起来。
却是,定立诸天万界的大道之基,在这一刻,崩裂了!
虽不曾崩溃,可大道之基受损,已预示劫难提前到来,一股冥冥暮气忽而降临,却使诸多大能渐渐生汗,脸色顿时一变,再也坐不住了,就齐齐下了场,把斯文丢掉,围殴暴猿。
“好个泼猴,今日不将你打杀了祭天,如何对得起我这数百万年的修行?”
轰咚!
却听得一阵爆喝,波若天的界膜嗤啦一声,被撕得粉碎,但有无数伟岸的气息降临,神威如狱,有无尽威严,挤压得波若天不堪承受,咔嚓一声爆碎。只是可怜了波若天亿万生灵,提前赴了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