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琚半开玩笑道:“大红包就不必了,乔小姐你请我吃饭就行了,好象上次你答应要请我吃饭,还没兑现。”
提起这事,乔暮难为情的笑了下:“好,这次我保证记住欠你一顿饭。”
“那我不打扰乔小姐了,再见。”卫琚心满意足的挂了电话。
乔氏大楼顶层。
卫琚站在窗前一脸柔笑,放下手机,他面色狠鹜的垂脸看着下面蚂蚁般的人群,人头攒动,将大楼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情况比他在电话里说的还要严重。
出了这样的事,漓城本地电视台都报导了此事,她一点没动静,既没出现,也没打电话,他就猜到她可能不在漓城,一问果然如此。
她在帝都,和姓傅的男人在一起,他嫉妒,恼恨,同时无可奈何。
这种无可奈何化成了滔天妒火,将他的五脏六腑烧得疼痛难忍。
“主人。”那道身影又出现了,弯腰不敢看他,小心翼翼的开口:“aaron给您捎了一句话,他说:‘中国有句古话,叫英雄难过美人关,如果你执念太深,毁灭的终将是你自己!’主人,aaron说得很对,不如就把这当成一次渡劫,杀了这个女人,没有牵挂,你将无坚不摧,从此……”
“出去!”卫琚身姿未动,暴怒的喝道:“滚!”
“主……”那人似乎还想再劝,卫琚猛的转身,疾速抬腿,朝那人面门踢去。
那人瞬间如破布般狠狠的摔了出去,身体撞在墙壁上,再翻滚在地。
“嗯哼……”那人痛苦的呻吟一声,满脸是鲜血,手轻轻捂住受伤的脑袋,一声不吭的爬起来,快速消失。
地上还留着一大滩血迹。
卫琚无动于衷的扫了一眼,扬声道:“把地上打扫干净。”
另一道身影从暗处闪了出来,“是,主人。”
地上的血迹没过几分钟就消失无痕。
那道身影侯在居琚身后,待命。
卫琚看了一眼楼下吵闹成一团的场景,侧头问:“让你处理的事处理的怎么样了?”
“已经处理好了,在乔小姐车上放定时炸弹的杀手已经找到,不过我们的人去晚了一步,杀手已经死了,死状很惨,能看得出来杀他的人有很多愤怒的情绪。”
“死了?”卫琚皱了一下眉:“是傅景朝的人暗中干的?”
“不是。”那人如实汇报:“后来我们查了一下,那个杀手是国外的,安完炸弹就逃出国,傅景朝的势力再大,也只局限于国内,国外是三思会鬼脸的天下,这个杀手也是三思会的鬼脸下的手,鬼脸是乔小姐的堂哥,听说他对乔小姐有超越兄妹的男女之情,乔小姐差点死于爆炸,他……”
“够了!”卫琚咬牙切齿,他不想听这些,如果可以,他只想乔暮身边只有他一个男人保护着她。
令人扼腕的是,他与她相遇太晚,被姓傅的捷足先登,如果他再早上一年,不,早上两年认识她,他有十足的把握,会让她牢牢的爱上他。
与傅景朝相比,他对她的呵护和宠爱只会多,不会少。
如今她眼里心里只有那个傅景朝,他除了恼火,嫉妒,好象能做的有限。
“由鬼脸出手这样最好,不然我们的行踪容易暴露。”那人庆幸而得意的说道。
卫琚镜片下的双目赤红,杀气腾腾的视线扫了那人一眼:“暴不暴露对于我来说不重要,我只要她平安、快乐,你听到了吗?”
“是……”那个吓得毛骨悚然,舌头直打滑:“对……对了,主人,还有件事要向您汇报,最近皮仔在黑市上接了一个大活,有人豪花三百万租了一艘游艇要去公海,听说租游艇的人身份保密,我感觉这事比较奇怪,就把皮仔抓过来严刑拷问,他招认说,租游艇的人正是乔小姐,时间在周一。”说完,他惴惴不安的观察着卫琚的脸色。
卫琚疑惑:“她要去公海?傅景朝不陪她去?”
“傅景朝不陪着她,她跟皮仔说只有她一个人。主人,依我看,乔暮和傅景朝并不像我们猜的那般无话不谈,这两人恐怕早就貌合神离。”
卫琚眯起双眼,“去把地图给我拿来。”
那人赶紧把随身携带的地图拿出来,展到卫琚的面前:“主人。”
卫琚精明的目光扫过地图上的坐标,最后定格在一片汪洋大海上,乔暮要去公海,也就是说,她要自己一个人去寻找答案。
“马上封锁消息。”卫琚当机立断,阴森的警告道:“除了你我,我不希望有其它任何人知道这个消息,包括傅景朝。如果走漏出去,我会杀了你。”
那人正色的一点头:“是!”然后又讨好的问:“主人,您打算陪乔小姐一起去吗?”
卫琚目不转睛的盯着地图上的某处,嗯了一声,随即说:“多带几个兄弟,几把好枪,我要最好的装备,那边是公海,海盗猖獗,没些真家伙可不行。”
“是。”那人观察了卫琚一会,又不解的问:“可是,主人,乔小姐跟皮仔说的时候是她一个人,说明她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或是跟着她,您怎么跟?”
卫琚把地图索性拿到自己手里,边看边摊到办公桌上,头也没抬道:“我自有办法。”
就在这时,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个不停,卫琚全神贯注的盯着地图,那人小声的提醒:“主人,电话。”
“不用管,一猜就知道是保安部打来的。”
“下面那帮刁民闹得挺凶,实在是烦,要不要兄弟们出手,把人赶跑?”
“杀鸡焉用牛刀。”卫琚从抽屉里翻出一只放大镜,对着公海的位置仔细看了看,嘴里道:“我自有办法,你派人盯着乔元敬的一举一动,周一的董事会,他一定会有所动作。”
那人眼露凶光,伸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主人,何必这么麻烦,照我说,不如把乔元敬那个老东西弄死,再放一把火烧了,造成失火身亡的假象。到时候就没人和乔小姐抢乔氏,您就可以和乔小姐共同掌管,双宿双飞。”
卫琚啪一声扔了放大镜,咬牙道:“要不是看在你跟在我身边多年的份上,我现在就能一枪毙了你,我怎么做用得着你教,要不我这个位置让给你坐,我听你指挥?”
“对不起,主人,我再也不敢了。”那人吓得脸色惨白,汗如雨下,连声求饶。
卫琚重新拿起放大镜,冷声说:“滚!”
那人吓得连滚带爬跑了出去。
……
乔暮抓着手机坐在床边上,她忍不住刚才给傅景朝打了电话过去,一直处于无法接通的状态。
眼皮子跳得厉害,她担心有事,又拨了云深哥的电话,直接是关机。
到底傅景朝有没有追上云深哥?
云深哥有没有受伤?
他们有没有发生火拼?
太多的问题,挤得她胸口窒息,心急如焚。
不知坐了多久,隐约听到外面有说话声,应该是他回来了,在问唐秀关于她的情况。
乔暮瞬间把手机往枕头下一塞,人跟着躺进被窝,侧身而睡。
才躺下没过几秒,卧室的门就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闭上眼睛,屏息以待。
脚步声轻轻的来到床边,她看不到他的表情,只感觉到他进来后带进来一股冷风,突然间她觉得自己装睡完全是气糊涂了,她正要问他追上去的结果如何呢。
她睁开眼,床前没了他的身影,起身一看,他已经走到了门口那里,她急忙唤他:“傅景朝。”
他停下脚步,没回头,也没出声。
她舔舔干涩的唇,惴惴不安的开口:“你没追上云深哥对不对?”
他像个雕像般伫立在那里,不动不响。
她掀开被子,小巧白嫩的双脚穿进拖鞋,不知道为什么,她感觉他的背影透着风暴般的气息,怔忡间站在床边远远的看着他,回想着他离开前的眼神和语气,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道:“如果你把云深哥杀了,或是把他交给警方,这辈子……”蓦地,她收声不说话,像是顾忌到了什么。
暗淡的光线投在他身上,他微侧过身,依然看不清他的面容,“这辈子什么?不原谅我?讨厌我?还是又要跟我分手,你独自抚养你肚子里的孩子?”
他浑身散发着如同地狱般的阴沉肩气,令她一阵恐惧,停了停说:“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担心云深哥,跟你说说气话而已。你告诉我好不好?告诉我,云深哥怎么样了?你没有追上他对不对?”
“呵~”他骤然发出一声冷笑,“你只关心他,为什么就不关心关心我?乔暮,在你心里是不是我永远是可以牺牲和最不重要的那个?”
她摸不准他的脾气,嗓音轻哄着:“我没有,我了解云深哥,他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他怕我伤心,所以他是不会伤害你的。当然,我也一样关心你,我不想你和云深哥交火,我不希望你们任何一个人有事,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人,谁有事我都会伤心难过。”
“都是你最亲的人,谁有事你都会伤心难过?”他嘲讽的重复着她的话,“我怎么在树林里听到你拉着他的手说他才是你在这个世上最亲的人,是我语文不过关,还是我听耳朵出了问题,听错了?”
乔暮捏紧拳头,穿过朦胧的光线看向门口满身冰山般寒气的男人,“他确实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而你是我最爱的人,不一样。”
“是,确实不一样。”他薄唇轻启,背影中溢出若有似无的冷笑:“最亲的人才是你最信任的人,最爱的人又怎么样,与之相比,不值一提。”
“不是,你别这样说,你这样说又置我于何地?我对你是真的,我只不过是……”
“只不过是什么?”他咄咄逼人,穷追不舍,她目光躲闪,不想回答。
他身影未动,接下她的话:“你只不过不再相信我,只不过在怀疑我,只不过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你能真正依靠的人不是我,而是你自己,也只有你自己,对吗?”
似乎有一颗陨石狠狠的击向她的胸口,乔暮不由自主的啜泣,踉跄的后退,轻轻摇头:“不是……”
“不是?”他终于向她迈步,每一步都像踩在碎冰上,嗓音阴沉无比:“你真虚伪!”
乔暮再次摇头后退,她感觉自己的脸在火辣辣的烧,像被人甩了两个大耳光。
“他是你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我是什么?爱人?不,不是,我是过客。”傅景朝迅速转过身,走了没几步身体微不可察的摇晃,很快稳住了身形,隔着远远的距离注视着她:“知道你哭着拉住他,说他是你世上最亲的人的时候我是什么心情吗?我感觉我他妈的在做梦!你的眼泪,你抱住我不让我追上去说的那些时而示弱哀求,时而威胁我的狠话一次次在告诉我,在你心目中,他比我重要,你宁可去维护一个十恶不赦的毒贩,维护一个长期在漓城地下贩卖毒品的黑社会老大,你也不愿意站在我这一边,站在正义的这一边。”
“我知道,是我不好,是我情急之下伤了你。”乔暮抽噎不止:“但问题全在我一个人身上吗?是你隐瞒了乔一年的事,是你……”
傅景朝眉梢上宛如布满寒冰,厉声吐出气息:“我说过,乔一年的事当年错综复杂,而且这件事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你现在完好无损,你拥有着大部分同龄女孩努力一辈子都没办法得到的一切,你难道还不满足吗?”
“你以为我拥有的这一切是我想要的吗?”乔暮泪流泪不止:“不是,我不要这些,我不要……”
“那你要什么?”傅景朝陡然大步过来,站定在她身前的身形又有一丝晃动,手指抬起她的下巴:“你告诉我,你要什么?你要我给乔一年抵命是不是?是的话,你说一声,我现在就给你一把枪,让你替父报仇。”
他的眼神深暗到一眼看不到底,大手强势的握住她冰冷的小手,从他腰间拔出了那把消音枪,转眼抵在他胸膛上。
乔暮不是没碰过枪,她的狙击能力很强,可她没杀过人,更何况她用枪抵住的是爱人的胸口,就像拿枪抵在自己胸口一样无助而害怕。
“不要!”她抖着苍白的唇瓣,眼泪随着不停摇头的动作在空中飞溅:“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是想要你偿还乔一年的命,你不该隐瞒我……”
“我已经隐瞒了,你究竟要怎么样?”
她近距离看着他,发现他额头溢满汗,身体在颤抖,仿佛生命一般,她霎时意识到了什么,急忙低头在他身上来来回回的察看。
他裤腿上满是液体,从上方还在往下滴,她一下子意识到他垂在身侧,一直没动过的左手,血正是从他袖口滴出来的。
“你受伤了?”她惊呼一声,想去看他具体伤在哪儿,他却后退一大步,推开她的手,大步流星的往门口走去。
“傅……”乔暮抬脚想追上去,脚下不小心踩到了地毯边缘,差点被绊得摔倒,急忙扶住床角,再一回头,不见他的踪影。
她想站起来,脚踝处传来钻心般的疼痛,好象她的脚崴了,急忙大声叫:“唐秀,唐秀……”
守在门外的唐秀早就听到二人吵架,只得装没听到,这会见傅景朝脸色难看的从里面出来,没过多久听到乔暮在急促的喊她,赶忙奔了进去,“乔小姐,您怎么了?”
“扶我起来。”乔暮把手搭上唐秀的手臂。
唐秀扶她坐在床沿。
“好了,你别管我了,去帮我看看傅景朝,他好象受伤了。”乔暮支使着唐秀道。
唐秀没动:“乔小姐,我是傅先生派来保护你的,他有命令没有他的允许,不可以离开你半步。”
“你既然是我的私人保镖,你就得听我的,你不去的话,我自己去。”乔暮挣扎着站起来,脚踝处的疼痛使她又跌坐到床上。
唐秀左右为难,只能勉强说:“好,我去看看,顺便去给你拿药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