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江牧的脸色阴沉了下来,心也一点一点:“好吧,安然,随便你怎么想,如果你当真觉得,要一直误会下去,不想知道真相,我也无话可说。”
南江牧忽然就意识到一个事情,那就是,如果慕安然忍心这么折腾他的话,那只能说明,她的心里,根本就不在乎他。
这个发现,让南江牧很伤心,他原本以为,两个人成亲之后,就应该相信相爱,举案齐眉。
可惜……
或许,是因为,慕安然是从后世穿越过去的,所以,她对于这个时代的婚姻,并没有太多认同感,才会这么折腾南江牧吧。
南江牧:她要的是什么呢?
南江牧也不知道了,他甚至怀疑,慕安然之所以会嫁给他,根本就是因为当时情势所迫,对于他本人,是一点感情都没有的。
虽然,在这个时代,夫妻两个人在婚前没有感情,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别人成亲之后,是在一心一意地培养感情啊!
慕安然倒好,不仅不培养,还不断地使反作用力,根本就没有让两个人好好过的意思嘛。
南江牧:既然她不愿意跟着自己好好过,那就随便她吧!
反正,南江牧一个人孤苦伶仃惯了。
慕安然还不知道,南江牧心里,已经起了这么可怕的念头,她还在兀自生着气,等着南江牧来跟她道歉,求和好呢。
然而,让慕安然没有想到的是,站在她身边的南江牧,刚才还在着急地想要解释,这个时候,却沉默不语了,只是难过又决然地看着她。
慕安然见他半晌没有吭声,忍不住回头看了南江牧一眼。
只是那么一眼,就让慕安然心里忍不住一哆嗦。
那是怎样一种眼神啊!
原本漆黑如墨,闪亮如星月的眼睛,此时里面泛着血丝,暮霭沉沉的样子,重得让人有些透不过气来。
慕安然的心里,没来由地有些发慌,直觉告诉她,有些东西,有些原本紧握在她手里的东西,此时正在快速地消退。
慕安然想要抓住它,可是,却不知道从哪里使力气。
南江牧艰难咽了咽口水:“安然,我先回去了,你想好了,就回来吧!”
你想好了就回来吧……
回来吧……
吧……
慕安然的脑海里,一直被这句话震得嗡嗡直响,半天都不能理解,这么简单的一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南江牧他到底是什么意思!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南江牧已经走远了,隐没在夜色中,不知去向。
慕安然想要追上去,因为,内心深处有个声音,一直在提醒她,如果……如果这一次就让南江牧这么走了,他们两个,就再也回不到原来了。
可是……这次明明是他做错事情了啊!凭什么要我先低头?
这样的不服气,让慕安然错失了最后的机会。
走开一段距离的南江牧,躲在暗处,远远地观察着慕安然。只要……安然能够来追他,那么,他愿意放下他所有的尊严,将她哄回去,向她认错(哪怕,他根本就没有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向她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发生这种,会让她误会的事情。
然而……慕安然只是愣愣地,看着南江牧消失的方向,半晌不动,然后,回身慢慢走近了凤来酒楼。
南江牧颓然将背靠在街边的墙上,将后脑勺抵住墙壁,抬头悲伤地看着满天的星光。
南江牧:安然,你就这么不相信我吗?你就这么不在意我吗?
而回到凤来酒楼的慕安然,也是一脸灰败。正在柜台上,和伙计交代事情的任秋水,回头看到慕安然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连忙走过来,将她拉上了三楼。
一进三楼的房间,任秋水就担心地问道:“安然,怎么了?你们两个,又吵架了?有什么可吵的啊!你不知道,为妻应该三从四德吗?你这个当妻子的,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和夫君争吵呢?也太不给别人面子了吧?”
慕安然的这个样子,让任秋水很担心,一方面,担心她状态不好,影响明天招待贵客的表现。另外一方面,要是慕安然和南江牧吵得不可开交了,那她不是要在凤来酒楼一直住下去嘛。
怎么看,任秋水都应该把两个人劝和。
慕安然失神地抬起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此时满是眼泪。刚才面对南江牧的时候,她只有满腔的气闷和怒火,不曾有眼泪。可是,这个时候,南江牧弃她而去了,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有多伤心。
慕安然抿着嘴,不让自己哭出来,可是,眼泪已经啪嗒啪嗒地开始往下掉了。
任秋水着急了:“哎呀,你倒是说说话啊,别只顾着哭啊!”
慕安然终于忍不住,哭出声来,抽抽噎噎的样子,让人很是心疼。
慕安然:“任姐姐……他……他走了。”
“走了?什么意思?他不把你接回去吗?你是……”
说到这里,任秋水顿住了,只是一脸担心地看着慕安然。
南江牧不将慕安然接走,难道,是要让她一直在这凤来酒楼住下去吗?
慕安然:“他就那么走了,一点都不顾我的感受。明明是他有错在先,为什么他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好像我不原谅他,就是我在无理取闹一样。任姐姐,难道,我真的做错了吗?”
慕安然还在抽噎,眼睛却一眨不眨地看着任秋水,希望从她的嘴里听到答案。
任秋水可回答不上来这种问题,她自己都还是个单身贵族呢,怎么能帮有夫之妇解决情感问题。
因此,任秋水只能劝慰:“好了好了,两个人吵架嘛,自然是互不相让的,等过几天,就好了,啊?”
慕安然: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