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这一幕,南江牧的眼眸一沉。
他大步走过去,从那个人的手里,一把夺过了镰刀。
那个人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就发现,他的武器,被南大人给夺走了。那个人想喊,可是,碍于南江牧的身份,又不敢喊,只能惊慌失措地左右看了看大家。
其余的人,也是一脸懵,不知道南江牧这是要干什么。
南江牧拿着那把镰刀,走到郑翔的面前,然后说道:“古时有曹操割发代首,今日,我南江牧用同样的举动,来赎罪,不知郑老意下如何?”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皆是一惊,郑翔脸上,也是变幻莫测的神色。
这个时代,和后世不同。在后世,头发什么的,男人们还专门定期到理发店去理掉。可是,在这个时代,大家谨遵‘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古训,对于自己的头发和身体很是爱护,从来不会有剪头发的想法。
正如刚才南江牧所说的,曹操割发代首,正是因为当时曹操带兵,不能死,一死就群龙无首了,所以,他割掉自己的头发,代替自己的脑袋,服罪。
这也就是为什么,大家听到‘割发代首’几个字的时候,会这么震惊。
这表明,南江牧是很有诚意地在服罪。这样的惩罚,说实话,有些重了。
众人都没有说话,因为,他们都被南江牧这样的气魄个震惊到了。
如果很难理解的话,可以打个比方,比如,后世,如果有一个人,把别人打了,他愿意在自己的脸上,刻一个‘罪’字,以此来惩罚自己打人的罪过。
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吓人?
可是,南江牧就是有这样的诚意。
虽然头发对后世的人来说,无所谓。但在这个时代,那就是身体的一部分,割掉一点,是很重的惩罚了。
郑翔:“你……”
郑翔还在犹豫,说实话,他并没有想到,南江牧会做出这个举动。这份诚意震惊到他了,也让他对南江牧整个人的印象,有了颠覆性的变化。
果然,南江牧是一个好官。
正是因为,他是好官,郑翔才觉得,他们不能这么过分。
南江牧看出了郑翔的犹豫,也知道他心里的想法,于是,不待郑翔说完,他手起刀落,一缕长发,就这样被他割断了。
众人发出一声叹息。
南江牧将那缕长发,双手递给了郑翔。
南江牧:“还请郑老做个见证。”
郑翔感动得喉头生堵,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突然觉得,他们有些太过分了。就算范俊被打了,也不至于让南江牧割发代首。
这边众人被南江牧刚才的举动震撼到了,那边赵芳却还在不依不挠。
赵芳:“什么?就割几根头发,就算完了?这怎么能行?我男人被打得那么惨,现在都还没有醒过来呢,他就轻飘飘割几根头发,这件事情就想这么了了?没门儿!”
所以说,没文化,真可怕。
割头发这件事情,看起来身体表面是没有受伤,可是,人却实实在在是受辱了啊!
这赵芳的脑回路,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居然觉得,不过是几根头发而已,根本没有她男人伤得重。
众人听了这话,都不满地蹙起了眉头。
他们原本就对这个口出恶言的女人,没有几分好感,此时见她得寸进尺,揪着不放,就更加反感了。
有人立刻站出来,为南江牧打抱不平。
“赵芳,你这是什么意思?割发代首,你还不满意,那你想怎么着?要让南大人抵命吗?”
“就是,这么有诚意的举动,你居然这么说,我要是南大人,我都寒心。”
……
大家七嘴八舌地说着。
赵芳却不以为意,她哼了一声:“你们都是碍于他的身份,所以,说话讨好他。哪里有诚意了?我怎么没有看出来?”
众人:……
这么胡搅蛮缠,也是没谁了。
南江牧却从刚才赵芳的话里,听出了关键:“怎么?范俊现在还昏迷不醒?”
不管怎么说,范俊的上,都跟他脱不了干系。范俊现在都还昏迷不醒的话,那是很严重的,难怪赵芳会情绪这么激动。
南江牧也不跟她计较,转而问站在面前的郑翔:“郑老,这是真的吗?范俊还在昏迷,有没有找郎中给他看看?”
郑翔这个时候,已然被南江牧的人格魅力折服,成为了南江牧忠实的拥护者。在郑翔看来,肯为一个老百姓,做到这个程度,南江牧将来,一定会为了整个清江县老百姓的福祉,鞠躬尽瘁的。
他郑翔活了这么多年,不会看走眼的。
也真是因为有了这个想法,他现在看南江牧,怎么看怎么顺眼。相反的,对于赵芳,郑翔是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郑翔甚至在心里腹诽:难怪范俊会被一顿胖揍,要是老夫再年轻几十年,遇到她这种嘴臭的,也会冲冠一怒的。
可是,这样的话,他现在的身份,不便说出口,于是,只能一忍再忍,强压下心里的不满。
此时见南江牧问他,郑翔立刻回答道:“是啊,还没有苏醒过来。我们找过孙郎中来给他看了,孙郎中也没有办法。”
南江牧面色一沉:居然这么严重。
郑翔:“不过,孙郎中说,虽然他没有办法,但并不代表,就完全无法医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