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老师说：“校长您别生气，大部分老师还是好的，只有极个别老师，实在太不像话！”

副校长说：“刘老师，你是合同制员工，照你之前的成绩，本不应该继续留在学校任教，但学校看你家庭条件比较艰难，这才照顾你，谁知道你……”

小李老师从刘志红身后站出来：“不对吧，我怎么记得，去年省里那个竞赛，我们学校获奖的学生，就是刘老师指导的？而且，那个叫楚新的，当时在差生班，可也考上了重本，她也是刘老师的学生吧？刘老师带教班级成绩不好，不完全是刘老师的问题吧，副校长，你如果不信，完全可以让袁老师去带一下，看看袁老师能带出什么成绩来。”

袁老师却说：“你要说楚新，我还说她是我的学生呢！”

小李老师哼了一声：“可笑了，那怎么不见楚新给你送东西呢？”

“你！”袁老师涨红了脸指着小李老师：“刘老师给了你多少好处，你这样替她说话！我看你们，分明就是一丘之貉！”

副校长脸色也不好：“小李，你履历不错，很有希望留在我们学校，希望你以后注意自己的言行，别因为逞口舌之快丢了自己的前程！”

他又看向刘志红：“至于刘老师，合同马上到期了吧？至于要不要续签，我们领导班子，可能还要再斟酌一下！”

他说完，甩了袖子就走了。

袁老师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又来一个老师：“刘志红老师？校长让你去一趟办公室。”

刘志红走了之后，袁老师说：“看到没有？连校长都惊动了，我猜啊，刘老师估计要卷铺盖走人了。所以啊，别动不动就觉得自己是什么普度众生的菩萨心肠，那些差生就像冻僵的蛇，能不能救回来是个问题，关键是即便救回来，还有可能啊一口就咬死你！”

有几个老师明显不同意这样的观点，但嘴唇动了动，终究是什么都没有说。

毕竟刘老师的下场在这里摆着。

刘志红回来的时候，几个老师还是围了上去。

“刘老师，没事吧？”

刘志红看上去有点呆，手里捏着一张纸，攥得很紧。

袁老师喝了一口茶：“能有什么事？大不了就回家，刘老师本事这么大，我们这小庙啊，装不下这尊大神。”

“刘老师？”

刘志红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周围几个平时和她交好的老师，也看见了刚刚替她说话的小李老师，她笑笑：“没事。”

袁老师又说：“对啊，有什么事，难不成还指望那群差生突然开窍，考个好成绩？”

刘志红说：“那也不是没可能的事。天底下没有好学生坏学生之分，只有好老师，坏老师。作为一个教师，教给学生的，不仅仅是知识，还有做人的道理。不管我今天走还是留，我都希望我的学生以后走进社会，是堂堂正正光明磊落的人，而不是成为趋炎附势卑鄙无耻的小人。”

“你说谁趋炎附势……”

袁老师的话还没说完，教导处一个老师进来：“刘老师在吧？跟我过去填一下资料吧，还要签字。”

刘志红站起来。

有老师问：“填什么资料啊？”

教导处老师说：“你们还不知道吗？教育局下来文件，让刘老师到市里一中任教，明天就得走。”

整个办公室都安静了。

袁老师腾地站起来：“不是，搞错了吧？她只是一个合同制，再说，到市一中任教，她有那个本事吗？”

教导处主任说：“编制问题是一中要考虑的问题，听说市一中校领导点名把刘老师要过去的——刘老师，恭喜啊，这真是比学生金榜题名还要让人高兴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