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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2节

说到这里,顿了顿,瞥了眼四周,见无外人在,又接着道:“我与母亲有事商量,你就先回去吧,你的心意我会替你转达的。”

顾清宛听了,略微沉吟了片刻,便点头应了,示意绿绮将手里的包袱递了给宁雪兰旁边的妈妈手上,然后朝宁雪兰福了福身子,“那就麻烦大姐姐了,沫儿就不打扰了。”

等出了梅苑,绿绮焦急的看着顾清宛,“姑娘,你怎么就把美颜膏给大姑娘了?万一她再私藏了,大夫人会把怨气发在你身上的。”

上次是迫不得已,可因为那大夫人凭白罚姑娘站了一个多时辰,若是这次再让大姑娘偷偷私藏起来,叫大夫人知道了,还不定怎么变着法子惩罚姑娘呢。

“她不敢。”顾清宛神秘的一笑,宁雪兰不傻,她虽然嫁到了威远侯府,贵为世子夫人,但要是没有大夫人在背后支持,她这个世子夫人的位置也坐不安生,而且这会子她还得需要大夫人为她主持公道呢。

上次的事情她可以说是为了大夫人的安全着想,毕竟美颜膏这种东西是第一次出现在人前,可如果这次再私藏了,那可就实实在在的伤了大夫人的心了,为了一盒美颜膏与大夫人伤了母女情分,想来这种不划算的买卖,宁雪兰是不会做的。

而且若是让大夫人知道宁雪兰得了美颜膏不是自己用,而是去讨好别人,相信大夫人会被气疯的,毕竟宁雪兰是她捧在手心一路呵护长大的,到头来不想着孝敬她这个母亲,却给别人献殷勤,大夫人纵然不气她,心里也会膈应的。

“姑娘,奴婢不明白?”绿绮听了,眼睛里尽是茫然之色。

“你想啊,如果让大夫人知道她私藏美颜膏却是用来送给别人,大夫人会怎么样?”

听了这话,绿绮的脑袋中立即浮现出了大夫人发怒的表情,嘴里喃喃道:“大夫人肯定会被气死的。”

“那就是了,所以宁雪兰不敢。”

闻言,绿绮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随后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眨巴着眼睛,一闪一闪的问道:“可是,姑娘,你怎么知道大姑娘要美颜膏是为了送人啊?”

“平时看你是个聪明的,怎么这会子却跟绿萝一样笨了。”顾清宛见她一脸茫然是神色,不由伸手戳了戳她的额头,嗔怪的说道:“上次她刚拿走了两盒,能用一个多月呢,如果真是她自己用,今儿又得了两盒,她又何必着急,你回想看看,刚刚大姐姐是何模样?”

绿绮拿手摸了摸被顾清宛戳到的额头,脑袋中却一直努力回想着宁雪兰的神色,突然灵光一闪,拍手道:“奴婢想起来了,刚刚大姑娘盯着奴婢手里的包袱都快盯出窟窿来了。”

怪不得,她总觉得哪里怪怪的,经过姑娘提醒,她才恍然大悟。刚才大姑娘盯着包袱分明是想占为据有,但却因为什么别的原因,不敢下手。

大夫人的面没见成,顾清宛便带着绿绮去了芳晖苑,进了屋子,才发现宁雪玉和宁雪莲都在,想想也是,老夫人罚她们俩每天弹琴跳舞,她生病时,两人推脱身子不适没来,眼下她的病好了,两人也不敢再继续装下去。这不,一大早的便过来请安了,生怕宁老夫人再生气。

顾清宛立在门口的屏风处瞧着,着实惊讶了一番,几日不见,宁雪玉的琴艺又精湛了不少,看来苦练还是有必要的,至于宁雪莲的舞么,也进步了不少,想必也是花了一番心思的。

休息了几天,两人的精神状态好了不少,一舞跳的正兴,宁雪莲一个舞袖回首,就见顾清宛在屏风处躲着偷看,脑中不由想起了昨儿晚上顾清宛故意戏弄她的事情,眼底闪过一抹恼怒之色,罢了手,朝顾清宛咬牙切齿的笑道:“三妹妹的身子好没好全呢,怎么就跑来给祖母请安了,这万一要是有个闪失,还不得让祖母心疼死啊。”

绿绮在一旁听到这话,就不悦的撅起了嘴,二姑娘说这话分明是在诅咒她家姑娘,欺人太甚,亏得昨天晚上姑娘还送给她两盒美颜膏呢,早知道如此,就应该阻止姑娘的。

那边宁雪玉听到顾清宛来了,沉着脸不悦的瞪了她一眼,不过却没有表现出像上次那样露出想咬死她的神色,顾清宛暗暗的瞥了两人一眼,没回答宁雪莲的话,而是越过她走到宁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子,赔罪道:“二姐姐和四妹妹的合作真是越发的默契了,孙女儿来的不是时候,扰了祖母的兴致。”

宁老夫人和蔼的对她笑了笑:“不妨事,她们俩也累了,先休息会儿,待会再练。”

经过上次的事情,宁雪莲和宁雪玉也不抢着坐宁老夫人身边了,而是往临近的位置一坐,顾清宛等两人坐好,方才落座,刚一坐下宁雪莲就忍不住挑衅道:“看三妹妹的精神不差,想来身子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吧,上次在威远侯府,祖母没在,错过了三妹妹的琴艺,不若趁着现在四妹妹的琴在,三妹妹给祖母表演一番如何?”

宁雪玉一听,立马闪亮了一双眼睛,要说上次顾清宛的表演确实不错,但论起琴艺来,跟本就不是她的对手,“是啊,三姐姐就莫要谦虚了,想必祖母也非常想听呢。”

顾清宛岂会不知两人心里的好算盘,上次弹琴怕锋芒太过,她压抑了琴技,又担心落了把柄给大夫人,就添了首欢快的歌,那次没有展现出全部的琴技,这次她也不会为了两个人的小把戏而露了自己的底。

略微沉吟了片刻,便低着头一脸羞愧的道:“二姐姐和四妹妹就莫要寻我的开心了,上次不过侥幸而已,就我那琴艺跟四妹妹的根本没发比,就不要弹出来污祖母的耳朵了。”

“三丫头皮子薄,怕弹出来被笑话,你们俩体谅一下就是。”显然,宁老夫人是向着顾清宛的。

宁老夫人一说完,宁雪莲和宁雪玉就泄了气,有老太太护着,她们俩就是想找麻烦也不容易,这般想着,不由阴狠的瞪了顾清宛一眼,心中愤愤不平的想着,凭什么她一个傻子却能得老太太这般护着?

眼波流转,宁雪莲收敛了愤怒的情绪,又抬眸扫了眼顾清宛,皮笑肉不笑的道:“三妹妹如今也定了亲了,这琴倒还说的去,可棋书画三样一点不会也不成,到时候嫁进洛王府也没脸,好在现在年纪小,一切还来得及,不若从今儿起,就跟我学跳舞,跟四妹妹学弹琴,虽然你会弹琴,但琴艺却是差了些,不妨跟着四妹妹学习一些,再说了,多学一些总是没错的。”

听完宁雪莲的话,宁雪玉立即就赞成了这个提议,如果以后小傻子跟着她学习,还不得任由她捏扁搓圆,光想想都压不住心底的兴奋,这次终于有机会一雪前耻了,哼哼,想到这里,不由朝顾清宛冷笑一声。

顾清宛听完之后,一直犹豫着,一脸很想凑热闹又不可的表情,等两人等的急不可耐时,方才抬起头,一脸歉意的对两人道:“虽然我是非常想跟着二姐姐学跳舞,跟着四妹妹学弹琴的,可是,可是我已经答应二姨娘了,等身体好了之后就跟她学习诗词歌赋。”

说到这里,顿了顿,突然灵光一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两人道:“不若这样吧,我先跟二姨娘学习诗词歌赋,等学的差不多了再跟二姐姐和四妹妹学习跳舞和弹琴,怎么样?”

宁雪莲一听这话,立即嗤笑一声,“三妹妹,不是当姐姐的泄你的气,只是等你学会诗词歌赋,那还不知要等到猴年马月呢,再者说,二姨娘如今身子也重了,哪里能够费神劳力,不若你还是先跟着我们学吧。”

“是啊,三姐姐,你要是想学诗词歌赋,等二姨娘生产完了再学也不迟啊,这段时间就先跟着我和二姐姐学习弹琴和跳舞吧。”这边宁雪莲的话音刚落,那边宁雪玉紧跟着附和道。

顾清宛听了,嘴角划过一丝冷笑,怪不得别人都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为了整治她,一向不对盘的两人居然也能联手在一起,不得不让顾清宛佩服,只是顾清宛是谁,她若是会这么容易屈服,就不是顾清宛了。

心里这般想着,面上却是十分为难,抬眸眼睛闪亮的看了宁雪莲和宁雪玉一眼,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可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低垂了脑袋,闷了声音道:“我原是这么拒绝二姨娘的,可是二姨娘说,我是从头学起,教起来一点儿都不费神,再者,也可以顺带给肚子里的弟弟妹妹胎教,让我们一起学。”

说完,顾清宛立即表现出一副羞愧非常丢脸的表情,要不是二姨娘逼迫,她才不会学什么劳什子诗词歌赋呢,眼下就指着她们救她出苦海了。

“胎教?”

宁老夫人听了,不禁莞尔,这词听的倒是新鲜,二姨娘是个有心的,如果不是大夫人压制的太狠,三丫头也不至于委屈了那么多年,不过好在一切都过来了,三丫头被她教的很好。

凌妈妈在一旁见宁老夫人高兴,便开口问道:“胎教?这是什么意思?老奴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么新奇的词呢。”

不止凌妈妈不明白,屋子里除了顾清宛主仆二人,怕是都没有听说过这个词。绿绮看着众人满脸的疑惑,忍不住接口道:“胎教就是提前教未出生的孩子学习知识,他们虽然没有出生,但他们却是有意识的,也能听得懂话,从娘亲肚子里就开始教,等孩子出生以后会更聪明的。”

这些话都是听姑娘说的,姑娘说的话应该错不了,显然此时的绿绮已经把顾清宛当成了崇拜的对象,成为了顾清宛的铁杆粉丝,只要是顾清宛说的,她都会无条件的相信。

☆、第六十四章:气的心肝都在颤

“胡说,孩子在娘亲肚子里只不过是一块儿血肉,她懂得什么?”宁雪莲嗔瞪了绿绮一眼,戳之以鼻的说道。

“奴婢没有胡说,奴婢说的全是真的。”看着宁雪莲趾高气扬的样子,绿绮气不过,不由坤着脖子硬气的回了一句。

这下子可把宁雪莲给气坏了,压抑在心底的怒火蹭蹭的往外冒,一个傻子不把她放在眼里就算了,不管她承不承认,那人总是她妹妹,可眼下连一个丫头都不把她当一回事了,向来心高气傲的宁雪莲怎么能忍受的了。

当即便望着顾清宛,眼底划过一抹冷意,讥讽的说道:“三妹妹的丫头好生厉害,竟然连主子的话也敢反驳了?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三妹妹授意的……”

“怎么学的规矩,主子说话,哪里容得你一个丫头插嘴,还不快给二姑娘道歉。”就在宁雪莲说话的同时,顾清宛也在训斥着绿绮,绿绮不笨,立即反应过来,忙朝宁雪莲福了福身子,求宁雪莲饶恕,堵得宁雪莲连话都没说完。

宁雪莲的一张俏脸登时被气成了猪肝色,心里的怒火发泄不出来,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红的,本来她想借机惩罚一下绿绮的,结果又被顾清宛抢了先,现在绿绮主动磕头认错,若是她依旧不依不挠的,肯定会让人误会她是心胸狭窄的人。

可若是就这么过去,她又心有不甘,眼眸划过一抹阴狠之色,张了张嘴,刚想说些什么,目光却无意间瞥见宁老夫人不悦的脸色,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的给咽了回去,老夫人已经对她的表现很不满了,如果再斤斤计较,恐怕会更让老夫人失望。

想到这里,禁闭了嘴巴,冲绿绮冷哼一声,不再言语。

见此,顾清宛笑着赔罪道:“二姐姐莫要与一个丫头置气,若是气坏了身子,不是让沫儿成了罪人了么,其实说起来绿绮说的不错,确实有胎教这么一回事的。”

说到这里,顿了顿,见宁雪莲阴沉着脸看着她张嘴想说话,顾清宛哪里容得她开口,见她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抢在她前头接着说道:“二姐姐说的也不错,孩子在娘亲肚子里是一块儿血肉不假,可那紧紧是头三个月,怀孕过了三个月,那块儿血肉便会慢慢发生变化,会长出脑袋和四肢,渐渐的长的跟我们一样,他们是有意识的,所以娘亲在外面做了什么,她都能听得到,并且跟着学。”

凌妈妈在一旁听了,脸上的笑意加深,淡淡的瞥了眼怒目相向的宁雪莲,便笑着对宁老夫人道:“原来还有这么个新鲜词,难怪侯爷比别人更聪慧一些,原来是老夫人从小教的好。”

本来宁雪莲还想反驳的,可听了凌妈妈的话后,只能讪讪的闭了嘴,连父亲都被拿了当例子,她还能说什么,只怕现在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只是心里十足的不甘心,凭什么好事情每次都让一个傻子给占了去?她不服!想及此,宁雪莲的眸底快速闪过一丝嫉恨。

不管宁雪莲心中是怎么想的,反正宁老夫人听了凌妈妈的话,愈发的开心,一双略微浑浊的眼睛和蔼的望着顾清宛,随后端着茶盏,一手掀开盖子,轻轻的啜了起来。

一旁的宁雪玉听了却是戳之以鼻,虽然看着宁雪莲吃瘪,她心里高兴,但她也不想看着小傻子好过,只是凌妈妈也太会拍马屁了吧,能更聪明些?都还没出生呢能知道什么。

就在屋子里的人各怀鬼胎之时,洛王府也跟着热闹了起来。

话说洛王妃来宁国侯府定亲那天,孙老夫人带着一众奴仆去了相国寺进香拜佛,在那里沐浴斋戒了整整三日方才回来,回府后听了下面的人禀告说洛王妃为二公子定了一个不受宠的小庶女,登时气的摔了茶盏,待缓过气来就命令人去将洛王妃请了来。

洛王妃得到消息,放下手中的账本,带着丫鬟便去了孙老夫人的院子,才跨进正屋门槛,李侧妃便迎面走了过来,袅袅婷婷的给洛王妃行了礼。

“给王妃姐姐请安,王妃姐姐可要当心才是,刚才瞧着老夫人的脸色不是太好,待会姐姐说话时,言语上不要冲撞了老夫人,顺着她的意思就是了。”话里话外皆是关心之意,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李侧妃与洛王妃有多姐妹情深呢。

洛王妃淡淡的看了她一眼,轻轻的“嗯”了一声,“没什么事情,我先进去了。”

洛王妃说完,再也不理她,越过她,径直往屋里走去,李侧妃落下一步见洛王妃对她爱理不理的,丝毫没有承她的情,神色有些不悦,攥了攥手中的帕子,快步跟上,摆出一副热切关心的样子,一边在后面追,一边问道。

“前两天听说姐姐去了宁国侯府,不知是不是为了二公子的亲事?只是那日姐姐怎的回来那般早?二公子的亲事定下了么,姐姐可曾见到哪位宁三姑娘?”

耳边不停的传来李侧妃的声音,洛王妃被问的不耐烦了,可懒得理她,便不做停留的一直往前走,李侧妃见此,依旧不依不挠的,洛王妃实在被逼急了,就停了下来,淡淡的瞥了她一眼,既然她想知道,索性吩咐身边的大丫鬟道:“本妃急着去见老夫人,不好在这里停留,既然李侧妃这么关心逸儿的亲事,你就留下来把当日的经过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说完,不再理李侧妃,径直往屋里走去,看着洛王妃的背影,李侧妃气的差点咬碎了一口银牙,攥紧了手中的帕子,嘴角冷冷的划过一抹笑容,哼,且让你得意几日,以后看你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李侧妃狠狠的登了那个大丫鬟一眼,发生在宁国侯府的事情她早就知道的一清二楚了,还用得着一个丫鬟说,思及此,一甩帕子,扭着身子再次追了上去,只比洛王妃晚两步进了屋子,给孙老夫人福了福身子,请了安,便径直走到一旁的椅子前,落了座,没了刚刚那副装出来的熟络,伸手端起茶几上的茶盏,优雅的喝着,一副事不关己的看客模样。

孙老夫人接过丫鬟递过来的白玉茶盏,拿茶盏拨了拨,目光瞥向神色淡淡的洛王妃,压下心中的恼怒,轻啜了一口茶水,这才开口问道:“你当真把逸儿的亲事定下来了?”

闻言,洛王妃点点头,脸上的表情说不上熟络也谈不上疏离,只淡淡的道:“定下了,是宁国侯府的三姑娘。”

既然都知道了,她也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者说,洛王妃也不想与她们绕弯子,免得耽搁时间,等会儿回去,她还想亲手给逸儿做菜呢。

孙老夫人一听,一张满是皱纹的脸登时沉了下来,阴狠的瞪了洛王妃一眼,直接将手里的茶盏重重的往地上一扔,茶盏随即碎了一地,其中一块儿滚到了李侧妃的脚边,李侧妃垂眸看向碎掉的茶盏,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心里正暗自得意时,就听到耳边传来孙老夫人怒气冲冲的声音,“胡闹,宁国侯府总共才出了两位嫡女,大姑娘已经嫁给了威远候世子,另外一位是四姑娘,定亲的怎么不是她?这亲事我不同意。”

李侧妃在一旁听着,见孙老夫人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着,嘴角微勾,冷嘲的瞥了眼神色冷淡的洛王妃,放下手中的茶盏,站起身,忙走上去扶着孙老夫人的胸口,帮她顺气,声音说不来的温和娇柔,“老夫人莫要生气,王妃姐姐性子温吞,头一次雷厉风行,难免会做错事情,再者妾身听说宁国侯府的四姑娘年纪太小,想来王妃姐姐是出于这方面考虑才定了宁三姑娘,只是二公子毕竟是洛王府的嫡子,定下个庶女,着实有些欠考虑,传出去洛王府的面子也不好看,好在还未正式定亲,一切还有回旋的余地。”

柔声细语的劝完了老夫人,又扭头看向洛王妃,娇嗔道:“刚刚在门口妹妹就劝王妃姐姐说话委婉些,老夫人正在气头上,姐姐怎就不听妹妹的呢。”言外之意,老夫人动了这么大的怒,全都是洛王妃一个人的责任。

说到这里,重重的叹了口气,一副我非常理解你的表情,接着对洛王妃道:“其实说起来妹妹也能理解王妃姐姐的难处,妹妹知道王妃姐姐心善,二公子的脑袋不好,性子也有些古怪,可不管如何说,他总是咱们王府的嫡子,听说那个宁三姑娘前一夜受了点风寒就发起了高烧,差一点儿烧坏了脑子,这样较弱的身子骨就算将来娶进王府里,也伺候不了二公子啊。”

说到这里,顿了顿,暗暗的瞥了眼洛王妃,黑黝黝的眼珠子一转,轻叹了口气,“依妹妹看,还是先前老夫人给二公子选的那门亲事更般配些,人家姑娘是老夫人的亲侄孙女,不仅家世好,样貌也端正,又是正儿八经的嫡女,伺候起二公子来不是更加的放心么。”

“王妃姐姐就听妹妹的一次劝吧,赶明儿将那宁国侯府的亲事退了,然后给二公子定下嫣儿,不是皆大欢喜么。”说到最后,李侧妃不禁又加了一把火。

听了李侧妃一番劝说,孙老夫人的怒气不仅没消,反而蹭蹭的往外冒,本来不过是一场戏,但现在是真的动怒了,她就想不明白,嫣儿有哪里不好了,这么让她看不上眼,堂堂的一个嫡女配她一个傻儿子,嫣儿都没觉得委屈,她倒是拿上乔了。

再者那个庶女她本来就不喜欢,虽然最后不得已赞同了李侧妃的做法,可外人始终是外人,而且还是一个粗鄙的村姑,她怎能放心?若是不小心搞砸了,那她这么多年的心血不是白费了么!

孙老夫人越想,心里的火气越压不住,气得手都抖了起来,一张满是皱纹的脸也是铁青的,她选的娘家嫡女她不要,巴巴的求了一个庶女回来,还是在床榻上定的亲,不是在打她的脸么。

听了李侧妃的话,洛王妃坐在一旁没有接话,只垂眸盯着手里的茶盏,她知道李侧妃提起逸儿的病就是为了惹怒她,她不想闹翻的弄的逸儿伤心,没得中了她们的计最后逼她退了这门亲,她是逸儿的母妃,逸儿的婚事理应由她做主,而且王爷事先也是答应的,除了她以外,谁也别想插手过问。

想到这里,洛王妃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孙老夫人,声音冷淡的道:“老夫人,逸儿的婚事王爷答应由我自己做主,所以就不劳烦老夫人费心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在拿王爷要挟我吗?”听到这话,孙老夫人怒不可遏,猛地一掌拍在旁边的桌子上,一双浑浊的眼睛像是啐了毒的针似的扎向洛王妃。

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当初嫁给先王爷时受过气,打从王爷袭爵之后,再也没有人敢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现在洛王妃居然用这种语气跟她说话,孙老夫人不动怒才怪。

“本妃没那个意思,是老夫人多想了。”见孙老夫人发怒,洛王妃的神色依旧是淡淡的,只是‘我’却变成了‘本妃’,可见洛王妃的态度亦是坚硬了起来。

☆、第六十五章:再次完败

见孙老夫人洛王妃两人针锋相对,站在旁边的李侧妃拼命的忍着嘴角的笑意,要不是碍于两人在屋里,这会子恐怕得笑疯了不可,她期待这一幕可是期待了好久呢。

没错,她是不喜欢欧阳凝儿,不对,不是不喜欢,确切的说应该是痛恨,因为欧阳凝儿抢走了她的王妃之位,明明两人同一天进门,凭什么她要屈居侧妃,而她却是正妃?

不仅如此,而且连先王爷都对她宠爱有加,凭什么?还有她的儿子明明是长子,却不能请封世子之位,就因为她是侧妃,她的儿子是庶子,她不甘心,她怨恨老天不公的同时,更怨恨欧阳凝儿不费吹飞之力就抢走了她所在乎的一切。

除却这些之外,她更痛恨的就是明明她得到了一切,却每天还要装出一副毫不在乎的样子。

不怪乎李侧妃如此怨恨,她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耍尽一切手段想要得到的东西,在敌人的眼中却是不屑一顾,毫不在意,心里不恨死才怪。

可同样的,她心里也一直痛恨着孙老夫人这个老妖婆,为了得到王爷的宠爱,为了在这个府里生存下去,为了给她的辉儿挣下一席之地,她不得不想尽一切办法去讨好孙老夫人,因为她是王爷的养母,因为王爷敬重这个养母,可孙老夫人其人不仅心胸狭窄,而且小肚鸡肠,斤斤计较,凡事她有一点做的不好,都会给她脸色看,她早已经厌烦透了。

要说在这王府里有什么值得她高兴的事情,除了她的辉儿之外,就是看两人掐架,掐的越狠,她越开心。

“老夫人您别动怒,王妃姐姐绝对没有拿王爷要挟您的意思,姐姐只是实话实说罢了,王爷确实承诺过二公子的婚事由姐姐一人做主呢。”

李侧妃不会错过一丝让洛王妃难堪的机会,瞅着孙老夫人铁青的脸,李侧妃再一次的替孙老夫人顺着胸口,温声细语的劝道。话里话外虽是在为洛王妃辩解,但却使得孙老夫人的怒火不仅不减,反而蹭蹭的往外冒。

之后像是嫌火不够大,转脸看向洛王妃,表现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王妃姐姐也是的,虽然王爷承诺二公子的婚事由你一个人做主,但你也不能因此就给二公子定下一个庶女啊,怎么说也得顾虑一下王府的脸面,再者,这事如果被王爷知道了,恐怕也不会同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