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歆是个,不太能说不太能表达的孩子。
相比较白蔷,她没有白蔷那么强大的心理素质,相比较白勍,她也没有白勍的能屈能伸。
到目前为止,这人生好像就是过的一塌糊涂。
她自己不知道?
太清楚了!
可……
还是想这么干,也确实这样干了。
谁劝都没用,婚依旧是离了。
成为了别人嘴里的离婚女人。
事业上嘛……
其实真的平平。
如果真的有本事,就不能被耽搁到现在。
做销售这工作她一点都不爱,可不能不干。
也是因为一口气吧,强撑到现在。
除了累,就是累!
其实也有赚工资,但不晓得为什么日子就过成这样了。
对任何事物都提不起来兴趣,那点钱呢也好像不够干什么的。
在公司呢,叫个人都可以训她,工作上还总出错。
白歆的话是越来越少,身上的压力越来越大。
隋婧来白勍这儿看白歆。
拿话点点白勍,你做姐姐的,你得多帮忙。
那公司现在也算是属于你的,你讲一句话不就把白歆拽起来了。
其次也是顺便骂骂白歆。
“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闹。现在是事业事业不成,家庭家庭不成,现在毕业的大学生有多少人呢?哪个都出息了?你得认命,从学校出来和大社会的齿轮合上这就行了,做什么白日梦呢。”
白蔷那每天加班,各种加班。
白勍就更不用说了,就差没把整个人都给公司了。
你小白歆还折腾什么呀?
白歆她心里有火。
有时候讲,病从火上来。
最近这段身体就没怎么好过,三天两头的生病,加上对未来的茫然,已经痛苦的要死了,她妈还来落井下石。
“妈,你要是个有钱人我不就有指望了,你为什么不是有钱人呢?”白歆仰着脸看隋婧:“和我玩的最好的欧倩倩记得不?就上高中她妈完全不管她的那个,人家妈妈现在给买房给搭钱。”
隋婧一脸诧异。
小三儿这样怼她,这是第一回啊。
“我照顾你们姐三还照顾错了?我搁家变着法的侍候你们还侍候错了?”
“谁用你变着法的弄这些了?我需要的是个在我对未来迷茫能给我提些意见的妈妈,或者干脆就用钱能解决一切,你有什么啊?除了唠叨还能有点别的东西吗?你觉得倒霉,我也没觉得我自己多幸运。”
“白歆。”隋婧吼了一声。
“你喊什么呀,我们母女讲讲心里话而已,你嫌弃我觉得我离婚丢你人了,其实你在我心里形象也没好到哪里去,盼着女儿本事,你为什么自己不本事,你本事了谁能对你这样?你有大把花不完的钱,我和我二姐至于对你这样吗?你也别训我了,我现在都恨不得去跳楼了,你看她们俩都不像你,我的脑子偏偏随了你……”
“我就不明白了,你和我爸都是多优秀的人啊?不然你们俩的基因你怎么就盼着能养出来一个特别优秀的女儿呢?你不是做白日梦?”
白歆笑着和她谈完心里话,她痛快了!
就是要你疼!
那些唠叨的话,她一个字都不愿意听!
全部都是废话。
选错了又怎么了?
她愿意!
隋婧真的是被气哆嗦了。
真话伤人!
这些话她知道是真的,也清楚白歆的嫌弃是真的。
回到家又病了!
做母亲的叫孩子给嫌弃成这样,而且是发自肺腑的,她能好吗?
意志消沉了好些天。
白歆这边是真的不太顺当,哪里有想成功就能成功的呢。
加上现在经济环境不太景气,别说提成赚多少了,她根本推销不出去。
每个月拿着死工资。
荣长玺回家,白歆不愿意但还是出来打了招呼。
“姐夫。”
“嗯,你姐没回来?”他问。
“嗯。”
白歆躲回了房间里。
她知道自己住在这里不好,可她没办法。
荣长玺也是有点不自在,白勍没回来,他在这个屋子里也没办法待,只能去楼上。
荣奶奶就说:“不行叫她上来和我住吧,反正我这也挺大的也没什么人。”
荣长玺:“算了吧。”
白勍被助理送回来,这不是到了月底吗,事情就一堆。
加上应酬多,回来的时候喝高了,眼镜反挂在脸上。
助理送她进门。
“白总,你喝点水吗?”
助理想往厨房去。
白歆拉开门:“二姐?”
白勍呵呵笑了两声,然后摊在沙发上。
“怎么喝高了?”白歆问白勍的助理。
“今天有应酬。”助理说了说,不止白勍他也没少替白勍挡酒。
“我照顾她吧。”
白歆等人走了,去拿毛巾给白勍擦脸。
擦着擦着,她心中的这股劲就起来了。
对现实的不满意。
对未来的迷茫以及对运道的不痛快。
“喝那么多干吗。”
白勍定定神,看出来眼前的人是妹妹。
“白歆啊。”
白歆点点头。
“这个月又画鸭蛋?”
白勍也愁啊。
你想管她,你肯定就会发愁。
白歆还不是那种特别灵的孩子,教了马上能举一反三的类型。
木讷没有眼力见。
这些平时放生活里不要命,可你干销售你这样的个性,那玩不开的。
白歆就掉眼泪。
“你哭什么?你给我讲讲。”白勍坐正身体。
她的这个头啊!
疼死了。
白歆:“……我知道自己没本事,给你丢人了,可我也不想啊……我每天能跑的地方都跑了,我已经将利润空间压到很低了,我也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我白天晚上的睡不着,一把一把掉头发……”
“那你觉得原因出在哪里了?”
白勍看着妹妹哭得稀里哗啦,她是一点不感动。
为什么?
出来混的,有几个是不努力的?
不努力早就被淘汰掉了。
外面当三孙子当四孙子的多的是,这点委屈都扛不住,那就干脆别混。
她手底下随便一抓一大把委屈到要死的销售,每个人都能写本书。
白勍去翻自己的包。
点了根烟。
“我看你是觉得命运对你不公平吧。”
白歆不承认。
她没有!
“我没有。”
“没有?你哭的这么委屈,不是埋怨命运还能是埋怨什么呢?让我想想啊,有可能觉得自己运气不好加上又碰上一个不肯拉自己一把的姐姐。”
“我没有。”白歆垂头。
“有没有,你我心知肚明。”
白歆猛地抬起头:“那你运气是比我好。”
白勍笑了笑:“运气好?好像也有点。”
白歆抖了抖唇。
是吧。
有钱就能过好日子,有钱才能有地位。
白勍的烟圈吐到白歆的脸上,白歆不爱闻这味儿,躲了躲。
白勍一把抓住她。
“不爱闻就不闻?你二姐我,一开始和师傅出去拉单子,喝到恨不得把胃都吐出来,抱着马桶吐完,那边客户吐一身我马上就得上手帮人家做清理,嫌脏?嫌脏就别干这种活儿。”
白歆的唇微微抖着。
“不信?觉得现在人怎么还这样谈生意?”
白勍就笑。
这就是个荣长玺第二啊。
没有接受过社会的毒打。
“也不一定就要这样……”
“那要怎么样呢?你知道我是怎么被盛桥挖过来的?”
白歆有点糊涂。
不知道!
但无非就是混出来了,然后遇上了伯乐。
人走运的时候,什么运气都有。
她现在也走运,不过走的是霉运。
白勍扯过来妹妹,伸手搂着白歆的肩头,她吐口气:“……盛总和刘总有个独生女,才十几岁,然后得了病,见过贴身看护什么样吗?我就比那贴身的看护还要细心一万倍,那孩子断了气都是我给换的衣服,她没有后代没人给披麻戴孝,你姐姐就替她捧盆……”
推开白歆的脸。
“小丫蛋子,慢慢学去吧,别整天埋怨东埋怨西的,该你就是你的,不该你的你也抢不来,你赚不到提成那不是产品的问题,是你个人的能力问题,总是端着,那就别干这行,先把腰给我哈下来了再说。”
伸手推了一把白歆。
白歆往后退了两步。
荣长玺开门,就是下来看看她回来没。
赶紧伸手把人拉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