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水妖只要在水下将兵器用绳子成捆的绑好，再由海上船里的人将它们拉上去，在他们拉的时候，他可以继续绑下一批。”

红袖听的震惊不已时，蓝炎却眉心微紧，摇了摇头。

“深海过千米，水压重过泰山，别说一件兵器了，就是一根千米长的绳子也难短时间拉上来，更何况按你算的，每次都必须捆绑成批的武器，这要多大的力气？这要怎样的船只？”

苏子陌似乎听进去了，思考般走神，默默的点点头，却唇角一挑，看向蓝炎。

“至少我知道的，就有一人，他能有这样的力气……如果只是他一个人能办成的事，我也就不多想了，正因为整个事件不是他一个人的力量能做到的，所以……”

苏子陌突然站起，目光一滑，他看向红袖。

“少司命爱吃葡萄吗？”

红袖一愣，被苏子陌的问问短了路。

“什么时候有空去我那坐坐吧，我那宰相府就在这奉天府的对面，走过正大殿广场就到了。我那院子里种了好些葡萄呢！”

苏子陌冲红袖笑笑，转身走人。

“你跟我来。”

“是！”

苏子陌在经过小将军身边时轻喝一声，那小将军得令，赶紧跟去。

目送苏子陌走了，蓝炎低眸陷入沉默。

看着蓝炎显然是在思考问题呢，红袖看向门外，噘起嘴来嘀咕。

“走过正大殿广场就到了……说的轻巧……”

*

“其一，若只是力量很强的一个人能做到在短时间内将近千把武器从千米深的海底打捞上来，我也就不多想了，偏偏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一个人力量再强大，他不可能不累，不可能既力量强又速度快；其二，因为不可能，所以只能往更不可能的方向去想……王上，咱们妖界向来只是‘浅探’人界，为什么？”

嘲风坐在大长椅里，单手支额，目光深沉，似乎思绪已走远，不知在想着什么……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杀气。

苏子陌倒像感觉不到的，径顾的继续。

“因为妖界是妖界，人界是人界。妖是高级的法系者，人却只是什么都不会的低等种族，人在我们妖的眼里，只是比怪物好一点的奴仆。”

抬眸，嘲风看向苏子陌，杀气渐渐隐去。

“可是……为什么妖界又要与人界保持一定的距离？为什么我们不杀过界去，毁了他们的世界，占领人界？”苏子陌突然呵呵一笑：“因为人界的那些所谓的低等种族除了没有我们强大的妖力，其它方面都和我们一样，有感情，有思考能力，有决定时的果断和自信……有……”

苏子陌以一指轻点自己的头：“聪明的大脑。”

盯着苏子陌，嘲风紧眉低喃：“你到底想说什么……”

苏子陌一笑：“您没发现吗？咱们妖界的妖一天到晚只知道如何将妖力进化的更强大，如何能让妖力越来越多样化，如何能越来越强，最好能强过所有其它的妖……唯独没人好好想想，为什么我们妖界的智者越来越少，就是因为所有的妖几乎千篇一律只知道朝着强大的力量去奋进。”

嘲风嘴角微扯，露出一抹别有意味的笑。

“所以我器重你和蓝炎啊！为的不就是让妖界免于多年以后变成一个斗牛场？”

嘲风说完就笑起来，苏子陌听了也跟着笑，并点点头。

“妖与人最大的区别就在这里了，人界没有妖，人界只有人，所以他们的世界只用看谁聪明谁就能独占鳌头，人类数量庞大，人人在拼比的都是谁更聪明，结果越来越多的人越来越聪明，便造就了如今连我们妖都不敢轻言强攻的新人界。您没发觉，现如今的人界，再不是远古时候的单纯与简单了吧！”

“啧！”嘲风有点烦躁了：“别绕了，晚会还想去蹭个饭呢，耽误我时间。”

想到了谁，苏子陌看向左右，扯过一张椅子在嘲风面前坐下。

苏子陌的动作叫嘲风很意外，他单眉一挑，隐约感觉有事要发生。

果然，苏子陌坐下，几乎与嘲风平视，他看着他，声音轻极了的轻喃。

“少司命的眼睛脱胎换骨了……”

嘲风双眸一沉，正式陷入沉默。

看着嘲风貌似平静，实则随时可能火山爆发，苏子陌说话的声音更轻了。

“旁人有没有在意我不知道……可我是真的发现那双眼睛完全不是同一个人的。”

明知道苏子陌老狐狸一个，嘲风却不气，反而微微一笑。

看着嘲风，苏子陌静默小会，清晰的说出一句。

“您说过的话，我全记着呢！”停顿三秒，苏子陌咧嘴浅笑：“再说了，失忆的人，哪还记得以前的习惯？以前红袖爱把眼睛画的媚媚的，不用魅惑之术都能勾人三分魂魄，现在倒清秀了，反比以前好看好多。”

一哼，嘲风看向别处……

——他早就猜着苏子陌一定会在最早的时间里发现红袖不是真正的红袖，他唯独没想到的是，他竟在第一次重见红袖时就发现了她的不同……这个过程不过一个时辰不到……

看着嘲风似乎不太想和他继续深究红袖的事，苏子陌想了想，开口。

“我是你的人，我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挑眉，嘲风看向苏子陌：“我的人？”一笑，嘲风笑的很冷：“残墨可以说他是我的人……他甚至不用说，他也从来不会说，因为事实就是事实。你说出来了，为什么？”

苏子陌陷入沉默。

“因为你不是，你必须用说的来掩饰这不争的事实。”嘲风不留情面的盯着苏子陌，说：“我可以为此赌，甚至可以赌输，只是你我都清楚……没那个必要。因为很多事情已经成了事实，比如……”

目不转睛的盯着苏子陌，嘲风平静的像晚秋的湖面，他盯着他，一字一字的说：“——真正的红袖，已经不存在了。”

没有过激的反应，甚至都没有愣一下，苏子陌只是回以平静，眼底有抹淡淡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