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浅抬眸之间扫射去一记厉色,对于高伟的话,甚至任何人的话,云浅向来都只是听三分的,不完全相信,“朕停职你一年是让你接近叶幽,不是来接近朕的人,果真高大人是没有把朕放在眼里了”。
高伟不敢在出声了,连忙跪了下来,这种事只会越抹越黑,皇上现在是怀疑他了,依照皇上的性子最厌恶的就是狡辩的人,所以高大人觉得沉默才是自保的最好办法。
“滚出去,配药,若安简有什么意外,你也留在这里了”,云浅冷声了句,若不是看在躺在床上的安简需要治疗,他也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走高伟的。
“谢主隆恩”,高伟颤颤巍巍的出了帐篷。
夜里帐篷内外都十分安静,已经接近深夜了,海民们早早就睡了,外面只有巡逻的将士轻轻的脚步声。
所有帐篷的油灯灭了,唯有云浅的帐篷还是亮着的。
“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早点休息,明儿还要早起赶路回京”,帐篷外面的日星提醒着。
“朕知道,没有朕的允许都不要来打扰朕”,云浅直接下达了命令。
日星只好离开了。
从中午把昏迷的安简抱进去帐篷的时候一直到现在,云浅都没有合过眼。
一勺一勺的给她喂药,一直看到她的眉心舒张,知道她不痛了,云浅悬着的心只放下了一半。
他修长的手指捋着安简的头发,摸着她的脸颊最后轻轻的搓着她的发白的樱唇。
才一个月不见,这个人就这样的憔悴了,早知当初就不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了,现在也不会这般狼狈模样了。
似乎感觉到脸上痒痒的,安简吧唧吧唧了几下嘴巴,掀开了身上的被褥,又接着熟睡了,她睡的很沉,因为云浅给她喝了安神的汤药,所以这一觉会睡到明天早上的。
云浅宠溺看着这般可爱的安简,她还是有睡觉踢被子的老习惯,于是乎他有重新给她盖上了,当于安简手背擦过的时候。
很冰,很凉,云浅将手伸进了被褥里,没有一丝的温度,怎么会这样的冷,云浅瞬间紧张了起来,趁着睡着的安简,他拉过安简的手,两指摁住了安简的脉搏。
除了体寒体虚之外,并无什么其它的病,看来高大人并没有骗他,等回宫后,他一定要将她的身子好好的补回来。
坐在床边的云浅站了起来,走向帐篷门口将油灯熄灭了,然后走向了床边,脱掉了自己的外套,利索的钻进了被窝,云浅的动作很轻,但还是惊动了安简,安简翻了个身,找了个舒服的姿势。
云浅从后面将她拥抱入怀,两人紧紧的贴着,下巴搁在她的脖颈窝,闻着久违的香味,这样就足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要求在一点点的降低。
没有内力的他,现在只能给她体温保暖,不能再像以往那样输点真气给她,改善她的身体状况,因为现在的他只剩下体温还能有丝毫的用处。
帐篷外面站着的人,一直从白日里一直等到天黑,直到帐篷里灯熄灭了,才放心的离开。
这人便是高伟,他知道皇上一定不会相信他的,还会亲自给安简把脉的,早就料到的高伟在安简的汤药里放了一味药材,这种药草可以遮掩住安简的喜脉。
一直到等到帐篷里面没有动静,才彻底放心皇上没有发现什么问题,高伟以为是自己的加的药草遮盖住了喜脉,瞒住了云浅,殊不知,这种雕虫小技怎么可能瞒得住云浅,瞒住云浅是尽失的内力,云浅内力尽失识不破这障眼法,所以把不出安简的喜脉的,才让高伟躲过一劫了。
这一觉暖和的睡到了天明,安简感觉自己从未如此暖和的睡过一夜了,醒来手脚全是暖暖的。
睁开了眼睛的安简看着四周的环境,这是帐篷里,不是她的高脚房间,这才回想起昨天白日里发生的事情,她不知怎么了晕倒了。
安简想到重要的事情,摸上了自己的肚皮,平平的,好像并没有什么变化,再自行把脉着,一口气刚刚松下来,就听到外面声音。
“皇上,我们什么时候出发”。
“先准备一下,在外面候着”。
云浅说着,就已经掀开了帐篷,看到坐在床上的安简,安简也来不及装睡了。
看到云浅来这帐篷,安简再看看周围的布置,一个充斥着男人味道的内室,自己应该是在云浅的帐篷里。
“你醒了,感觉好多了吗?”云浅率先开的口。
安简收回了视线,想起云浅刚进来的时候,听到刚才他和一个士兵的对话,那么他们是要离开了吗?
她掀开被褥,从床上起来了。
“皇上是否还记得昨天答应草民的事情”,安简对于云浅关心给直接忽略了,而是问着自己的重要事情。
看云浅的模样还真是忘记了,安简有继续补充道:“昨天冬至宴席上,皇上答应过要给草民一个要求”。
“好像有这么一件事,你是有什么要求吗?”,云浅淡淡的说着,便从门口走了进去。
安简她确实是有要求,只是要说出口是十分的艰难,那得多厚的脸皮子才能说出口的。
安静的帐篷里迟迟等不到安简开口,整理东西的云浅侧过头看着凝固在原地的安简,“怎么不说话了?要是没什么事情…”。
“有事情”,安简立刻打断了云浅的话,深吸了口气,几乎将脑袋埋在地上了,她是闭着眼睛说完这句话的,天知道她是有那么的难堪,“听说皇上今日就要启程回去了,我,我想和皇上一起回京”。
听到安简亲自提出这个要求,云浅很是意外欣喜,他从来都不知道安简是想和他一起回去的。
云浅放下手里的东西,刚要抬步走向安简的时候,接下来一切都发生了变化。
安简再抬头的时候故作镇定的看向云浅的方向,她平静的说道:“我知道,我既然答应了皇上离开皇城,离开皇上的视线,那时候起我们就互不相欠,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日后我也不会赖着脸皮呆在皇宫的,这是最后一次,我要回去仅仅只是因为还有一件事情没有眉目,事情没完成,我不安心就这样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