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知道了。”
林元摸摸鼻子下去了。
南笙听完,没有走过去,反而安静的离开了。
他果然还是想办婚礼的。
南笙心里叹了一口气。
其实她也想过,如果容翎偷偷把一切都准备好了,那么她真的忍心撇下他一个人,独自离去吗?
让他一个人面对所有留下的烂摊子?
她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可是,她更是做不到,明知自己只剩一个月的生命,还心安理得的嫁给他。
接受所有人的祝福?
她更做不到。
容翎走回房间的时候,发现南笙已经睡下了,她最近似乎特别嗜睡。
容翎在床边站了一会,伸手戳了戳她白皙的脸蛋,目光带着宠溺的苦涩。
他究竟还能拥有她多久…
简单的洗漱了下,容翎关了床头灯,从后面搂过南笙。
劳累了几天,他确实有点累。
偌大的床上,男女相拥而眠,甜蜜而静谧,卧房里的时钟滴滴答答,转眼已经过了午夜。
身后的呼吸沉稳,南笙动了动,慢慢睁开了双眼。
容翎的手搭在她的腰上很紧。
南笙摸着他的手,慢慢的放在自己的脸上,很温暖,也让她很眷恋。
可是…
轻放回他的手,南笙掀开被子下床。
衣柜里,是她之前准备好的外套,南笙垂眸换上,回头看了容翎一眼,转身离去。
一切安静的悄无声息。
容翎从知道南笙生病之后,从没想过囚禁她,也没想过,她会在这个时候选择从他身边逃走。
所以纵使有侍卫看南笙走出去,也不会阻拦。
当容翎向往常一样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南笙不在,他并没有多想。
习惯的在旁边摸摸,位置已经凉了。
这会的时间是早上六点,她起这么早做什么?
这几天忙碌的他的确有些疲惫,容翎刚想再眯一会的时候,蓦然的睁开了双眼。
不对。
连鞋子都没穿的容翎打开衣柜的时候,脸色一变。
果然少了一件外套。
“来人!”
容翎推开房门冲了出去。
“三少!”
“怎么了,三少!”
“南笙呢?!南笙去哪里了!”容翎抓着一个他身边的人就问。
“三少夫人,不在?”
下面的人有些懵。
“去找!”
容翎想到什么,脸色变得青白,低头的时候才发现自己衣服没换鞋子没穿,不过他来不及换衣服了,只抓了一个外套,穿上鞋就朝外走去。
在这个国家,别墅都是偏市区的,南笙不认识路,又没带钱,应该走不远。
一时间,人仰马翻。
最后,从守门的一个侍卫那问到在凌晨的时候,他看见三少夫人走出去了。
“为什么不拦着!”
容翎气的怒吼一声。
“您,您,”也没说让拦着啊,他哪有胆子拦啊。
再说三少夫人那个样子什么也没拿,完全不像离家出走啊。
“三少夫人还说了一句,去给您买酒。”
那个守卫干巴巴的解释一句。
“滚下去!不要让我再看见你!”蠢货。
容翎看见林元开着车子过来,一把将他近下来,自己坐了上去。
“都给我找人去,找不到,你们就不用回来了!”
说完,众人眼巴巴的看着那辆绝尘而去的车子。
“…”
容翎不知道南笙为何突然离开,唯一的解释就是她昨天听到了他和林元的谈话。
可有什么不能和他说吗!
她要走到哪里去!
容翎紧握着方向盘,像是要生生捏碎一样。
然而,他还没开出几步,就猛然的踩了一脚刹车。
嘎吱!
突然停住的车,差点让跟在后面的林元一脚怼上去!
心颤的拍拍胸口,三少这是搞什么?不过他顺着车窗的侧面看过去,忍不住惊讶的张了张唇。
那在公路下面坐着的人,不正是失踪的三少夫人吗?
“都回去吧,该干嘛干嘛。”
林元从车子里钻出来,遣散了后面追上来的人。
这座别墅的地理位置是经过考究的,出了别墅有一条宽阔的马路,而马路下面,有一条河。
河水很清澈。
河边的石凳上安静的坐着一个女孩,墨发及肩,皮肤雪白。
正是离家出走却没走出去的南笙。
其实,昨天她有想过,要不要就这样离开,一个人,安静的,走完自己剩下的生命。
她不想让容翎看到她失明的样子,也不想让他看到她无法行走的那一天,面对自己爱的人,她何尝不是想把自己最好的一面留给他。
可是,昨天,她走出别墅的每一步,脚下都像千金重一般的拖着她,很沉,很重。
她不舍。
舍不得离开他,舍不得他难过,更舍不得让他苦苦的寻找。
他的心已经沉重了,她何苦再去补一刀。
南笙望着清清的河水,叹了一口气。
承认吧,南笙,你好懦弱。
你怕死,你怕离开,你怕他的身边会有另一个人取代你的位置。
你怕,过不了多久,那个人的心里就不再有你。
河边的风很亮,吹起女孩飘逸的一抹秀发。
温柔的,就像一双手在轻轻的抚摸。
不。
这不是错觉。
南笙抬眸,一颗冰凉的液体砸在她的脸上,“南笙,你想折磨死我是不是?”
“你想去哪里?”
“你说,你想去哪,我送你去!”
容翎就站在她的面前,一双黑沉沉的眸子由惊喜,放松,再到黯然,发怒。
不过一个瞬间。
上扬的眼微还染着一抹通红的湿意。
南笙愣愣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指尖的一抹湿润并不是她的错觉。
“你想离开我是不是?!”
容翎的手抓在她的肩膀上,用力的摇晃着。
“容翎。”
南笙垂眸,被风吹凉的手握在他的手腕上。
可容翎却一把甩开了她。
力道并不大,可却让南笙踉跄了一下,容翎眼眸一闪,下意识去扶,可南笙自己又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