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日的延禧宫,少有的热闹,米颖琳良久没有跟着萧清雅相谈甚欢了,如今她能出现在自己的面前,自己心里,也是格外的欣然的。
萧清雅一把拉着米颖琳的手,感动的话语,难以启齿,在这个后宫里,但凡是帮衬过自己的女人,大都被人陷害了。
如今,这米颖琳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竟然对自己依旧如故,这让萧清雅格外的感动。
米颖琳梨涡浅笑,“姐姐莫要如是,颖琳素来看不惯冤屈,能够帮着姐姐平反昭雪,颖琳感激不已。”
米颖琳脸上的笑容,始终是没有消退,这模样,让萧清雅良久没有说出话来。
宫廷里的喧嚣,此起彼伏着,红墙之外,大内侍卫徘徊忙碌着,没有人注意到延禧宫的一举一动,似乎着清冷的宫殿,早已经摇摇欲坠,没有了踪迹一般。
萧清雅冲着米颖琳点了点头,便是在米颖琳的耳畔耳语了一阵。
米颖琳紧蹙着眉头,将信将疑,“姐姐这可以吗?”
龚阅曾经在延禧宫出现过,不过是将凌选侍从这里带走,如今也许是因为凌选侍攀附在舒贵妃的身边,竟然是一跃成了凌贵人。
萧清雅笃定的点了点头,龚阅在他的心里,不过是一好色的男人,既然如此,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龚阅的好色。
米颖琳些许的担忧,“可是,我是除了绘画之外,倒也是没有别的本事,更别说是弹琴了。”
米颖琳些许无奈,眉头深锁,颔首低眉,竟然是无可奈何。
萧清雅上下打量着米颖琳,身量较小,却也是底子不错。
毕竟是西域的女子,虽是常在马背上,但是女子的身子,也是格外的柔软。
萧清雅思来想去,便是如是说道,“颖琳可是学过舞蹈?”
米颖琳紧蹙眉头,“却是在乐山壁画上见到过,脑海里也是模糊记忆,不知道可否登了大雅。”
米颖琳悠悠的说道。
“壁画?”
萧清雅平素也是听萧正威提及过,那舞蹈不止有女子的阴柔之美,更是有士兵的阳刚之美。
平素,在这后宫里,善舞的人不在少数,多是什么霓裳羽衣舞、惊鸿舞、丽人舞之类的,少是有了这类舞蹈。
萧清雅便是示意米颖琳跳了之后,虽然没有那种阴柔,倒也是别样的感觉。
如是便是在米颖琳的耳畔,喃喃细语了几句,便是离开了延禧宫。
是夜,幽静的紫禁城内,一声清丽的声音,不时的传来,那鬼魅的白纱,不时的在偌大的紫禁城内逡巡徘徊着,声音时高时低、如泣如诉,带着些许的幽怨。
御书房内,李公公紧蹙着眉头,在这深宫里,入夜便是不可以聒噪,这声音,俨然是滋扰着龚阅。
李公公悄声的离开了御书房,准备示意门外的侍卫。
“李公公。”
龚阅随手放下了奏折,不时的揉捏着酸涩的额头,“可是知道声音是哪里传过来的?”
“回爷,奴才……”
李公公欲言又止,危言耸听的言论,虽然李公公并不愿意相信,可是,有些事情,李公公还是不能跟着龚阅说。
“说。”
李公公扑通跪地,“延禧宫的方向。”
延禧宫本就是皇宫的禁地,如今竟然是有这些幽怨的声音。
“延禧宫?”
龚阅眉头紧锁,有些事情并不是龚阅已经遗忘,只不过不愿意轻易触碰内心的底线罢了。
“是。奴才听人说,近日便也是有鬼魅游离左右,便是唱着这些个靡靡之音,有人靠近,竟然是……”
“什么?”
“是,是……”
李公公吞吞吐吐的说道,“竟然是萧美人。”
皇宫里的诚惶诚恐,让李公公根本就不愿意多看几眼,对于面前的这一切,李公公根本就不愿意多说什么,毕竟会触霉头。
萧美人?
李公公的话,让龚阅良久没有平静下来,萧清雅的身影,久久的没有在自己的面前消退过。
连同那沐圆圆,龚阅也是因为萧清雅的缘故,他不愿意让自己的生活,在陷入后宫的争斗之中,这尔虞我诈的博弈,让龚阅在女人之间,进退维谷。
而唯有这个沐圆圆,才是让他重返平静的生活。
怔然的龚阅长叹了一口气,“她离开多久了?”
“谁?”
须臾,李公公恭敬的说道,“回爷,格格离开已经有一年了。”
一年,三百多个日日夜夜,龚阅逃避着,内心的煎熬,也许没有任何人可以理解。
龚阅苦笑着,挥了挥手,便是打发了李公公,兀自的坐在御书房的深处,脑海里全都是有关萧清雅的记忆,快乐的、幸福的、悲伤的、绝望的,一股脑的全部出现在自己得脑海里。
龚阅怔然注视着氤氲的烛光,那燃烧的烈焰下,一个清丽可人的女人,笑颜如花的走到龚阅的面前。
那浅浅的梨涡,那温润的笑容,在烛光之下,更加的迷人。
“皇上……”
莺莺细语,女人娇柔的依偎在龚阅的怀里,随手摩挲,那葱白玉手不时的在龚阅的*抚摸着,似在感受着龚阅身上的温度。
“枝雅,是你吗?”
情不自禁的声音,让龚阅着实的吓了一跳,不自觉的摇了摇头,努力的让自己清醒过来,眼前的一切,又都成为了泡影。
轻声的呢喃,顿时的引起龚阅的怀疑,为什么自己的脑海里,竟然会出现这个女人的名字,难道是因为得不到,自己在心里耿耿于怀吗?
门外,六弦琴弹奏着熟悉的音律,那错综复杂的琴弦,弹奏着她的幽怨,却是吸引着龚阅,让他竟然控制不住内心的悸动。
谁在这深夜里,弹奏着熟悉的夜曲,龚阅情不自禁的起身,那音律竟然是如此的吸引着龚阅,让这个九五之尊旁若无人的朝着红墙深处走去。
“一曲相思,曲终人散,却道是深秋多寂寥,难掩心中愁苦,爱悠悠,恨悠悠,却道天凉好个秋。”
靡靡之音不时的扑面而来,扣在龚阅的心里。
除萧清雅之外,在这个深宫里,便再也是没有那余音绕梁的声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