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一寒嗯了一声心不在蔫地说:“那是,我是不会忘记亚姐功劳的!”
“顾总,在天星还有几个象我和老王那样爱公司如家的!”亚姐一被夸奖就完全不顾时局地飘飘然了,许桐一听赶紧逃回会议室,一进去又听祝晴晴极为热诚地邀请着:“岳处,中午时间短,别回海关了,就在这附近吃午饭吧!”
冬晨略沉吟一声才说:“好吧,那恭敬不如从命!”
许桐的心一下就象让人打了一拳,原本以为冬晨让自己选择是出于多多少少的一些情分,原来冬晨对自己太了解了,早就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拒绝顾一寒邀请,故意利用自己给顾一寒一个下马威,其实冬晨真正要等的人是祝晴晴,要应邀的人也是祝晴晴,这样才显得他有身份,架子大,而且把这个人情给了祝晴晴,弄不好祝晴晴回家替他美言几句,他岳冬晨的仕途就一帆风顺了。
天下乌鸦一般黑!许桐在心里骂了一句,原本还真以为岳冬晨一来就拒绝顾一寒的相邀。与税所那刘股他们有些不同,原来人家比刘股有野心得多,是想钓更大的鱼。
许桐说不出地难受,说不出地失望,在会议室门口住了脚,还是觉得听亚姐阿谀奉承要舒服一些,转身回了办公室。好在大家已经开始收拾准备去吃饭,亚姐也不知道去了那里,祝晴晴春风得意地走了出来对顾一寒吩咐说:“马上备车,岳处答应我,一起去吃中饭!”
顾一寒一听冲祝晴晴做个很感激的手势,立刻地把手中的烟灭了,亲自给司机打电话,许桐掏出手机扔在办公桌上,然后挽着小冉的手说:“我们走!”
小冉有几分诧异地说:“不是要跟海关的去吃中饭,你不去?”
“有顾总和祝副理就好,我去干什么?”
“不会吧,应付是你在应付,这吃饭的事怎么就轮不到你了?”
“吃这种饭又不是什么好事!”
“虽然…虽然不是什么好事,那他们也做得太绝了吧。不管怎么说岳冬晨也是你前夫!”
“快走吧,又不是没吃过那顿饭,高层去最好,象我们这样的去了,没弄清高层什么意思,一不小心讲错了话,那在天星连羊肠小道都没得走了!”
“桐桐姐,这下你后悔不?”
“为什么后悔?”
“晨少的身份呀,海关的一大处长,果然不简单呀!”
另几个小文员也围过来叽叽喳喳地说:“就是,桐桐姐,这之前,晨少就没给你透露一点点吗?”
许桐不知道这算不算说者无心,听着才意,岳冬晨是做什么的,没有告诉她,现在就是她一根心头刺,只是两人离了婚,她似乎连发火的资格都没有,知道岳冬晨在公司的人气高,诋毁意义不大,于是苦笑着说:“他干吗要透露给我?”
“你们是夫妻呀,是领过证的!”
许桐想想自己跟冬晨那结婚,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拉着小冉说:“走吧,我们去打饭打菜!”
小冉很不甘地跟着许桐去拿盘子,两人打了饭菜刚坐下,就有一保安跑过来说:“许小姐,顾总到处找你!”
许桐故意把手机扔在办公室桌上,就是不想接电话,一听便问:“顾总找我干什么?”
“顾总说车在外面,就等你了,快走吧!”
“我不去了,我都快吃完了!”
那保安只得又跑去回话了,好在保安没有再回来,许桐松了口气,想着那顿午饭,除了话题离不开讨好岳冬晨那行海关的人员,还得领教祝晴晴的骚首弄姿,她绝对受不了的。
许桐不知道中午那餐饭,岳冬晨一行人有没有吃得舒服,只是下午,岳冬晨一行人依旧在会议室查帐。一直到下班,小何从工厂回来,岳冬晨才鸣锣收兵。
大约中午,祝晴晴成功地挽留住岳冬晨,所以快下班的时候,她又神采飞扬地进来说:“岳处,我们顾总安排了个不错的地方,吃的东西特别精美,还有好玩的,用了晚餐再走吧!”
岳冬晨笑了一下说:“祝副理,你太客气了,我初来乍到,这么多东西要回去整理,弄不好今晚连觉都没得睡,饭就不吃了,心意领了,至于玩嘛,等我们忙玩了,我请大家去玩,如何?”
祝晴晴吃吃一笑说:“岳处,你是我见过的最务实的一个处长!”
“是吗。难道别的人都不象我这样?”
“没有啦,只是都没岳处这么认真负责!”
“祝小姐,我们会在天星检查三天!”
“行,别说三天,就是三年,我们都欢迎!”
许桐一听三年,她想如果岳冬晨真要这里查三年,她第一个辞职走人,除了工作量增加数倍不说,那些恶心的话和场面让她没有勇气面对下去。
“好,那就谢谢祝副理配合!”岳冬晨颔首一笑说。
“岳处,在您离开之际,我能不能有个小小的要求?”
“祝副理请讲!”
“以后能不能别叫我什么祝副理,听着挺别扭的!”
许桐没想到祝晴晴又提这事,只能在心里又狂骂起来:贱人,贱人,真把女人的脸都丢尽了!
冬晨眉一挑却说:“那以后我就称祝副理为晴晴?”
“就是,我也不叫你什么岳处,我就叫你冬晨,你不会介意吗?”
“这有什么介意,名字本来就是给人叫的!”
许桐不想看越来越近乎的两人。拿着包就和小冉走了,小冉走出天星还有几分不甘地问:“桐桐姐,你真跟晨少离婚了呀?”
“不是真的,难不成还是假的,要不要我把绿本本带给你看?”
“桐桐姐,那就不用了吧,只是你一点都不难受吗?”
“有什么难受的?”许桐很违心地说了一句,小冉噘了一下嘴巴哼了一声说,“真是便宜她了!”
“便宜谁了?”
“还能有谁?”
“那有什么便宜不便宜的,岳冬晨不适合我,难不成就一定适合她,如果适合,那就祝福他们好了!”许桐在嘴里非常不甘地应了一句。
回到家里,许桐放下包赶紧就进厨房做饭。刚把菜摘完了放水笼头下洗,就听到开门声,许桐有些纳闷,小贝这学期好象很忙,不知道在写结业论文还是在忙找工作的事,不是周末都不回家,怎么今天突然回来了,便问:“小贝,是不是什么东西又拿掉了?”说完半天没有听到回声,许桐一转头就见冬晨倚在厨房的门边看着她。
“你来干什么?”
“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的话!”冬晨扔下包说,“今天真是累死我了,桐桐我好饿!”
许桐没回话,冬晨却走上前伸手搂住许桐的腰说:“一看见桐桐在厨房里忙,我想起了那天…”
本来就很愤怒的许桐愤怒地踩了冬晨一脚,便把洗净的菜装篓里说:“岳冬晨,本来离婚了,我们应该老死不相往来,是我,是我没办法跟家里人解释离婚的事,又去麻烦了你,所以现在撵你走。好象显得我挺…,所以还让你在我家吃完这顿饭,这是最后的晚餐,吃完,你就立刻走吧!”
“为什么?”冬晨很无辜地问。
“我们离婚了,我以后都不会再麻烦你了!”许桐飞快回答,又飞快地炒着菜。然后端到桌上,给冬晨盛了饭,给许阿娘装好了饭菜,拎着保温筒就飞也似地离开了家。
冬晨看着许桐的背影笑了一下,不过他还真饿了,虽然许桐做的菜实在不怎么样,还是很快地吃了一大碗饭。然后也往许阿娘的摊子走去。
虽没出怀,但有快四个月身孕的许桐从家里往水果摊走得急,还是觉得累了,快到时就放慢了脚步,老远就看到陈风哥他娘又在许阿娘的摊子上,许桐走过去就听许阿娘正说:“就我那女儿女婿长得都没说的,我这外孙子还能差了!”许阿娘一旦认可了冬晨,那护犊之情溢于言表。
“宝丽,你说咱们两家咋就那么没有缘份?”显然陈大娘还为许桐舍陈阿哥的事耿耿于怀,所以不甘。
“佩珠,这呀儿孙自有儿孙福,咱们急也急不来的,你看我给小外孙买的这顶帽子还好看吧!”
“你那外孙子不是四月出生,那时候天气热了,还用得着这么厚的帽子?”
“别说,我只看着漂亮,喜欢就买了,倒忘了我那外孙子是四月出生了,那就留给你孙子戴好了,我还买了好些别的,你看,这么多!”
“宝丽,你也是苦尽甘来,儿女都争气,添了一个外孙,又要添一个外孙了,还有这摊子的证件也办下来了!”
“是呀,大宝他们才这么大的时候。就没了爸,那时候我就会种个地,后来地没了,迁到这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真担心养不大他们三个!”许阿娘说着抹了把泪,许桐的眼也红了,只听许阿娘又说,“大宝那婚事虽然是差了点,但权勇老实还蔫巴,如果不是权勇的妈,也闹腾不起什么劲,磕磕碰碰,将就过得去;二珍这男人虽现在不济,但看上去着挺有主心骨的。估计将来也许能比老大那男人出息点,不管出息不出息,只要他们过得高兴,我这个当妈的也就心满意足了!”
“那可不是,你家老二的那男人,好象比老大的男人有主意些,他到底是干什么的?”
“跟二珍是同事,那自然都是天星的!”许阿娘提起天星,是一脸光彩照人加得意,显然不觉得比陈大娘的陈风哥进税所差劲。
“就算是在天星,那也得有个职位吧!”
“就看我那女婿的沉稳劲头,八九不离十是个搞技术的,现在的年轻人呀…”许阿娘扯着手里的小衣服忽说,“对了,佩珠,你说哪家医院好,我家大宝生毛毛那次呀,我每天愁的就是桐桐和小贝的学费,哪有心思管她,她婆家孩子多,没人把她当回事,羊水破了还在家里,大出血,差点连命都丢了,这几年一想起这事,我就…,二珍生孩子可不能再演这出了,我得先把医院看稳妥罗!”
“哎,你家大宝也是个苦命的人,就她那婆婆吧,也立不起事,没什么主心骨,那公爹除了打麻将也就不务正业了,我听说军院好,到时候二珍生孩子,去军院!”
“军院太远了,二院近些!”
“二院那条件就太差了,去红爱医院吧,那条件是本市都有名的!”
“红爱是私人医院,条件好是好,医保用不上呀!”
“那倒是!”
许桐见跟阿大娘聊得兴高采烈许阿娘,显然不仅是全方位开始接受冬晨,还已经做好一切准备迎接她肚里的这个小生命,许桐不由得伸手摸摸肚子,把保温筒悄悄放在许阿娘背后的案子上,一转身要走就看到了冬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