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仿佛静止了。
我没有死?
这里是……酒店!
我揉着麻痛的脑袋撑起身,头发湿漉漉的,一看地上散落的枕头和保温杯,不免松了口气,原来什么也没发生,只是从床上滚下来了。
一定是我太想见到方承郁,所以才会梦见那场匪夷所思的梦。
天还没亮,我走到梳妆台前拿起吹风机,准备吹干头发继续睡。
然,当视线落在右手中指上时,我顿时大惊失色,趔趄地瘫坐在床上,脑海浮现出梦境中的种种画面。
玉戒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难道刚才不是做梦,而是亲身经历,我确确实实的把玉戒砸在方承郁身上?
不对,如果是亲身经历的话,我从楼上摔下来不可能毫发无损啊!
可是,玉戒的消失又怎么解释呢?
怀着忐忑的心,我再次拨通方承郁的电话,嘟声刚响起,就被挂断了。
搞什么,电话也不接!
我仍不死心的点了重拨,结果竟然是关机状态!
不安的感觉慢慢爬上心头,这两天发生的都是些什么破事,祝薇失踪……小茹自杀……玉戒不见……
看似像巧合,但将三件事联合起来仔细一想,分明是有人躲在暗处故意设下陷阱,引我入局。
而那个人,一定是吴仲天!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祝薇,而是方承郁的安危,如果玉戒真的砸碎了,那他会不会……
不管了,就算他有个三长两短,那也是活该!谁叫他一而再再而三的欺骗我,还害得小茹惨死。
一想起她,我就难受得快要窒息。
次日一早,祝斌杰送我去车站,期间我跟他说了昨晚那个似真似假的梦境。
他听后脸色很不好,马上联系林海来H市,同他一起寻找祝薇的下落,并在我指头上抽了一小筒血,说是用来引路。
这个举动让我想起了方承郁的那番话,他说只有我的血才能找到吴仲天的藏身点,想要得到我的血对他来说轻而易举,然而他却没有使出鬼术,只是一味的征求我的应允。
下午两点多,我颠簸的回到A市,刚下车就迫不及待地赶往医院。
可没想到的是,我的到来竟引来同事们的一阵哄笑,正当我满头雾水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更衣室走出来。
她的手很自然地搭在我肩上,抬起下巴得意地看着同事B,“看吧,我就说月月对我最好了,一听到我的消息立刻赶回来。”
“小茹?你没有死?!”
“哈哈,死了我还能站在你面前啊!”徐云茹笑得花枝乱颤,伸手对同事B说:“你输了,500块钱,拿过来。”
我的心狠狠震撼,怒目睨着她们,紧咬牙关:“徐云茹,你别告诉我,昨晚的死讯只是你们之间的一个打赌游戏!”
徐云茹见我的脸色不好,吐了吐舌头,“月月,对不起,我不敢回公寓住,所以就想把你叫回来陪我。”
“我知道用这种办法逼你回来有点卑劣,但我实在是太害怕。再说了,你看,我把你的车费都赚回来了,咱们晚上还可以去大吃一顿!”
心中有一万只草泥马呼啸而过,我大声对她嘶吼:“吃吃吃,你他妈就知道吃!”
“人命关天能开玩笑吗?你知不知道昨晚我是怎么熬到天亮的?因为你的事,我和方……算了,事到如今没什么好说的,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月月……”
徐云茹和同事B面面相觑,我不再多看她一眼,拖着疲惫的身子离开医院。
真是可笑!感觉自己就像是个傻逼,被耍得团团转。
因为太重视这个朋友,没有丝毫怀疑就匆忙的赶回来,没想到只是一场打赌游戏!
我垂头丧气的走进电梯,没有抬头看机厢内有没有人,就这么直愣愣地与迎面而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对不……”惊鸿一瞥,话语冻却在嘴角,眼前的这个妇女,好眼熟!
妇女嫌弃的瞪了我一眼,脚步匆忙地往护士台的方向走去,看着她僵硬的步伐,我才陡然想起,她是前段时间跳楼身亡的男子的亲属,那个古怪的阿姨!
她来医院做什么?看样子不像是来看病。
-
回到海边别墅,方承郁的车子静静的停靠在院子一角,我站在院前望着二楼的窗户,昨晚的梦境在脑海快速闪过。
莫名地,一股从未有过的悲痛敲打着我的心。
是我冤枉了方承郁,昨晚的情景一定是梦,他不会有事的。
大门没有锁,屋子里面静悄悄的,不见瑶女和绿瞳。
我蹑手蹑脚走上二楼,推开房门,扑鼻而来的是一股难闻的腐臭味,同时还夹杂着一丝杜若香。
“方承郁?”
我轻轻唤了声,往棺材里面瞅了一眼,顿时吓得双腿发软,一具看似被火烧焦的尸体躺在里面!
尽管已经面目全非,但从轮廓和服饰上可以看出,他是方承郁没有错!
“喂,你怎么――啊!”我想伸手触碰,尸体却像是在抗拒我的接近,瞬间化为灰烬消失不见。
“你在做什么?”
与此同时,背后响起一个暗沉的声音。
我闻声回头,脸色唬白,只见绿瞳变成老管家的模样,挺直腰板冷脸盯着我,身后站着一个笑容诡异的妇女,居然就是跳楼男子的亲属!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绿瞳,这位是?”我镇定的问。
绿瞳淡漠的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噔”地变回猫身,竖起尾巴扬长离去。
就这样走了?我咽咽口水,你倒是解释一下啊!
“少奶奶,是我。”
妇女突然开口,脸上的皮肉渐渐蜕变。
“瑶女!怎么会是你?”我震惊的看着她,难道从一开始就是她附在妇女身上?
“如你所猜。”瑶女抿紧唇角,没有解释的意思,清冷的问:“少奶奶,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我不解的看着她,心里腾升不好的预感。
瑶女摊开手,几块残破的玉碎呈现在我眼前。
我倒吸了口冷气,如鲠在喉:“方、方承郁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