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在心里想,要是秦大头知道自己被她说成这么没用的人,会不会气死,于是她默默呢喃了一句,“对不起了,秦大头。”
白李氏听完她先前那句,脑子正在飞速运转,根本没听见她最后嘴里到底说了什么。
白李氏早已猜到她是来找她打商量要钱的,只是没想到的是白烟正嫁过去只有这才几个月,日子就过程了这样,心里不免有些同情她,加上这几天她本就为这事担惊受怕,此时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将她当成救命稻草。
她看了看白烟送过来的那一篮子鸡蛋,估计这应该是他们最后能拿出来的东西了。
同是天涯沦落人,白李氏迅速将她拉进自己的阵营,“秦娘子莫着急,只要你肯告诉我解决我这病的方法,我到是可以解。”
“真的吗?那真的太感谢你了。”
“秦娘子快说说我这病该怎么治。”白李氏眼睛直勾勾盯着白烟,恨不得直接从她脸上读出答案。
“婶婶,其实我认识一位老神医,那人医术高明,什么病都能治,那日我听镇上的村民叫起你的症状,随后又与那神医说了说,那老神医说他能治,不过我自然不敢就凭他们几句话就知道你的情况,现在我必须亲自确认你的症状是否是像他们说的那样。”
听到这里,白李氏难免有些怀疑,要知道这年头骗子太多了,什么人都能说自己是神医,她没有一点怀疑那是不可能的。
但她还是耐着性子,将自己的袖子卷高,露出手上让她无比厌恶的却红色疙瘩。
白烟一看她的手臂,密密麻麻如睁眼般大小的血红颗粒长在她的手上,一颗挨着一颗,整条手臂几乎没有完整的地方,仔细一闻还有腐肉的味道,她经不住皱起了眉。
前天听三郎讲的时候,她还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亲眼看到,又闻到那股难闻的味道,着实让她一时半会儿受不了,胃里翻江倒海。
她只看了一眼,瞧了个大概,想吐又忍下去了,要是再这样下去,只怕要当场发作。
白李氏见她皱眉,面上有些尴尬,这几天她偶尔也会见被人这样,她心里已经没有刚开始那么难过,只是每到这种时候,她难免有些难为情。
她脸倏地一红,将袖子又卷到手腕处。
白烟虽然看不到那副让人难受的画面了,气味也被掩盖了不少,恢复了刚才的样子,但是不知怎么,她脑子里也许对那股腐肉味留下了映像,导致她现在觉得那股子味道依然盘旋在空气中,挥之不去。
只要她稍微用力吸一口气,就想作呕,只好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心经,好不容易才将涌到喉咙的酸水咽下去。
感觉嘴里不是滋味儿,她咽了口口水,道:“我看您手上的症状,正是那天我听到的,不过……。”
她凝神,皱着眉。
白李氏听到前半句简直高兴得快疯掉了,结果后半句来个“不过”,瞬间让她的心提起来,急道:“不过什么,秦娘子不妨有话直说。”
白烟苦着脸,难过地看着她,“是这样的,你得的这个病确实是一种能传染的疾病,但是这病得找到传染源,才能知道到底是什么引起的,从而对症下药。”
别的不说,她显瞎掰的功夫简直日益成熟。
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白李氏的脸,试图捕捉从那张已经在衰老的脸上找到一丝蛛丝马迹。
只见白张氏垂着头,如霜打的茄子般,彻底蔫了。
白烟本就对她身上的味道忍无可忍,但为了验证她心中的想法,还是伸出两条手臂,环在她的肩膀上,还撒娇似的摇晃了两下,瘪着嘴道:“婶婶,你有什么就说,可别瞒着我,不然我可不能保证真的能治得了你的病了。”
白李氏的身体随着她动作,左右摇晃起来。
她心知她是害怕自己不愿意说,从而她也得不到好处,但是她心里现在无比犹豫到底要不要将她的秘密说出来。
即使是现在她对白烟口中的那个神医还是不太敢敢相信,原来她以为只要给她看看自己的症状就叫了事,但现在又让她说是谁传染给她的,这就让她为难了。
要知道她的秘密要是被别人知道了,她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指不定要被她的相公怎么修理呢。
但,但这是她最后一线希望了,县里和镇上的大夫都对她身上的病束手无策,万一她口中的神医真的能救她呢!
她在心里挣扎了一番,最后叹了口气,豁出去了一般,道:“好,我告诉你,但是你得千万要替我保密,这事儿要是被第四个人知道,我这辈子就要完了。”
白烟立刻点头,“我以后还要仰仗婶婶你帮忙呢,要是没了你,我和我家那口子,一定会比你先完蛋。”
白李氏微微一点头,道:“你知道何星吗?”
“你是说前几年才从外地迁进来的那个何星?”
“对,就是他将病传染给我的。”
何星这个人她到是听萧三郎提起过,之前她到是在街上见过他几次,那天救何星的时候也算是正式和他过了过招,身高和秦大头差不多高。
只是他身材太魁梧,浑身都是让人起鸡皮疙瘩的肌肉,而秦大头身上的肌肉是比较紧致的,穿着衣服看起来身材有些萧条,但是脱了衣服又不显的羸弱。
他的身材既没有秦大头那样匀称,也没有他那样的美感,再加上长得也没有秦大头好。
白烟不禁摇了摇头,在心里感叹,“这世上要到那里才能找到如秦大头那样的尤物啊,整个圣元朝只怕就他一个了。”
她思绪越飘越远,早就神游到天际,不知身在何处了,满脑子都是那张好看的脸。
白李氏在她面前晃了晃手,她才反应过来,“啊,哦,怎么会是他,你是怎么从他那里把病传染起来的。”
她并不意外这个结果,正如她心中所想的那样,期待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