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烟把书放到饭桌上,吃着饭。秦大头看了一眼她旁边的书,“你去学堂了吗?”
“嗯。”白烟道。
“可已经过了报名入学的时日了,新来的夫子听说不是那么好说话的人,你是怎么让他答应你的。”
白烟感到好奇,他是怎么知道夫子不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的,喜来宝里并没有人去学堂里上学啊。
“你去过学堂?”
秦大头点头,“去过,但是过了日子,那夫子当时没有答应。”
这就奇了怪了,刚才她去的时候,跟那位夫子闹了好大一个不愉快,最后却谈成了。秦大头对什么人都是温柔又有礼貌的人,怎么反而还谈不成了呢。
不过也有例外的时候,他只要见了自己不喜欢的人,就会把心里对那人的厌恶之情表现在脸上。
只是他的表情就算表现在脸上,被讨厌的对象很多时候都看不出来,但语气一定冰冰冷冷的。那学堂的夫子又是一个贪财高傲之人,遇到秦大头,两个互不相让,谁都不肯说软话。
那夫子不答应秦大头她仔细想想也不奇怪,她扒拉着碗里的青菜,道:“学堂的夫子不太好说话,他不答应你是正常的。”
萧三郎好奇,“那秦娘子,你是怎么让他答应你的呢。”
这个问题要她怎么答,难道要说是因为她没皮没脸追着人家问,毕恭毕敬放低姿态跪坐在他面前,喊了好几声夫子,人家还不带答应的那种?最后生气了准备走人,人家才好不容易同意了,她又陪着笑脸直到夫子将书发给她?
这种事情她能做出来,但又让她说一遍,那就是另外一码事儿了,她含糊道:“那夫子可能涉及看到我可怜,又是个女子带着个弟弟,所以就答应我了吧。”
萧三郎点头,吃了口饭,白烟写飘了一眼秦大头,也低头吃起了饭。
吃着吃着,秦大头开口,“我明天可能不在家,店里的一切就交给你们了。”
“你去哪里?有什么事情要做吗?”白烟看了一眼他腰部的位置,他的伤口在里面,被衣裳遮住了,白烟根本看不到,但是她因为担心,下意识看了一眼,“你的伤还没好完全呢,就不要到处走动了。”
“是啊,公子,秦娘子说得对,现在是关键时刻,有什么事儿可以交给我去做,您只管休息就可以了。”
“我的伤现在已经不是什么大事儿了。”他夹了一口菜放进嘴里,嚼了两下,然后吞下,“我派出去的探子打听到他那两个土匪的消息了。”
这事儿萧三郎还不知道,白烟和秦大头觉得他们遇见土匪的事情不是什么好事情,所以没有告诉他。
所以秦大头说的这句话,他听得云里雾里,“什么土匪,咱们镇上难道还有还有土匪吗?”
白云镇只是一个小镇,可以说是一个穷乡僻壤,乡亲们种的粮食只够自己吃,所以基本没什么银钱,没什么可以让土匪们抢的。
萧三郎又没出过门,对于土匪没什么概念,他对土匪的理解就等同于在话本里听见会武功的江湖人士一样,觉得匪疑所思。
秦大头点头,“一个月前,我和白烟两个人从县里回来,遇到过一次,。”
萧三郎立刻联想到上次他受伤的事儿,问,“那公子,您的伤是不是他们干的?”
秦大头沉默半晌,看了眼白烟后,答:“嗯,回来后不久,我无意中看到他们从这里的后门连着的哪条小路上经过,出去追查的时候,受了重伤。”
白烟一听就是气,开始问他的死活不肯说原因,现在萧三郎问了,反而干脆就说了,她看这人迟早有一天能把她气死。
她将碗里的肉撮进饭里,用了些力度,筷子碰撞瓷碗发出清脆的响声,“那你现在是打算一个人单枪匹马去找人吗?”
她气不过,加重了语气,“你上次既然已经因为这件事情受伤,为什么这次还要那么一意孤行,让我们帮你不行吗。”
从她开始说话开始,秦大头一直注意着她的脸色,见她生气了,语气放的更加柔和,“那时我受伤,你太着急了,我要是说实话,你会不会从出去找他们算账?”
这个白烟真的不好说,那时知道他受伤的时候,她觉得那是唯一一次让她感到这么害怕的时候,看到他手捂着伤口,布料上鲜血都足以让她发疯。
所以她沉默了,但是就因为这个原因不告诉她,她更加感到害怕,害怕哪天秦大头会因为担心她,一个人做出更加危险的事儿,到时候她该怎么办呢?
她不想守活寡。
气氛实在尴尬,他们两个现在的感觉,在萧三郎看来就是秀恩爱。他一个外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假装什么都不知道,自己吃自己的饭。
几个人维持这压抑的气氛吃完了整顿饭,结束的时候,萧三郎正要收拾碗筷,白烟抢在前头,伸手拿过他们面前的碗。
萧三郎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知道白烟一生气就爱干活儿,该不该她做的,她都会抢着做,而且一言不发,谁跟她说话,她都不会回答的那种。
萧三郎手追着白烟的忙碌的动作,吞吞吐吐道:“秦娘子,我来吧。你和公子去休息。”
这话毫无意外地触碰到白烟心里的那根弦,“你让秦大头去休息吧,我没事儿,我比你大,你去休息吧。”
果然是生气了,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要不咱们一起去吧。”秦大头走到白烟身边。
“真的?”白眼不信。
“真的。”秦大头点头。
知道他们两个要去,萧三郎也动了心思,但一想到店里没人帮衬,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烟心情一好,萧三郎趁机拿过她手里的饭碗,“明天你们就要出发了,这些活儿就让我我来做吧。”
“嗯”白烟松手,任他把碗拿过去,对他道:“我们如果明天没有回来,我屋子里的小剑子就交给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