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染的哭泣声越来越大,学堂里也逐渐来了些人,可是因为这哭声学堂里现在硬是鸦雀无声,个个有意无意地回头看着他们。
再后来,人越来越多,白染的哭声也没见弱下来,反而更加大声来了。白烟意识到自己说话失了轻重,不该在这么多人面前指责他,但是心里的怒气一上来,她自己控制不住。
只好蹲下将白染抱进怀里,轻声安慰,“染染,先别哭了,咱们见到夫子把这件事情解决掉。”
白染哭着摸摸眼泪,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好”
又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一个身着长褂,体型纤瘦的人走了进来,手中的戒尺在门上狠狠敲打两下,对着里面爆喝,“在干嘛?还不快做好。”
白烟被这声响吓了一跳,肩膀不自觉抖了一下,心想到底是谁那么没有礼数,在学堂里还这么做,回头看着门口处,一见来人,竟然是夫子。
她哑然,虽说她也赞同教育小孩就该严厉一些,但是眼前这个夫子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们敲得咚咚狂响,实在叫人心里不舒服。
不只是她,这屋子里的学生都和她一样,被这震天响的敲门声给震了一下,但他们好像也已经习惯了似的,反应没有白烟的大,只有秦大头是这里面最淡定的那一个,只是脸色明显已经有些黑了。
白烟正想看看这夫子到底想干嘛,刚才这屋子里的声响其实并不算大,最响的就属白染的哭声最大,而且现在还没到上课的时候,总不至于因为有人哭就发这么大的脾气吧。
只见那夫子敲了几下后,就踱步走了进来。
他一摇一晃,把半人高的戒尺当拐杖,一下一下杵着地,仔细一看,能够看见身子有些摇晃,白烟整么看都觉得不对劲,怎么感觉像是喝醉了的样子。
她现在正蹲在过道里,四下看了看,身后有一个年纪比这些人稍大,大约十四五岁的少年正坐在她的斜后方,放开白染,转身走到他面前小声问:“这夫子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
那少年皱着脸,叹了口气,“别提了,夫子每天来的时候都要喝上几口酒,喝了酒就发脾气,平时上课讲的东西也云里雾里,咱们已经很久没有见到他清醒时候的样子了。”
白烟虽知道这夫子不是太好,之前就因为学费的问题,差点不让白染上学,但她以为他最多只是有些贪财而已,没想到竟然连课都这样,就问,“难道你们家里的爹娘都没找他吗?”
那少年摇摇头,“咱们都是穷人家,家里能让我们进学堂已经是尽了全力,为了家里的生计,平时都忙着地里的干活,我们在学堂里情况怎么样他们也没空问,我们也不好说,说了没准夫子更加变本加厉,他前几天还打了一个学生。”
白烟不敢相信,“他还打人?”
“嗯,不仅打人,而且还经常把同学关进学堂旁边的小黑屋子里。咱们这里好些学生都进去过,有的出来的时候几天不说话,跟哑巴了一样。”
白烟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指了指白染道:“他呢,有没有被关过?”
少年想了一会儿,皱眉道:“我记得不是很清楚了,好像没有被关过,不过他身边的两个都进去过,出来后就性情大变了,以前他们三个玩儿得挺好的,后来自从他们从黑屋子里出来之后,就和白染关系变差了。”
白烟在心里琢磨了一下,杨克和广广被关进黑屋子里,有很大可能和白染有关,至于其中缘由,还得先去查清楚了再说,不过在她心里,白染是不会做恶事的人。
毕竟他那么喜欢秦大头,每天嘴里念得都是秦大头对他说的话。
她还没想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就又听见一声爆喝,“我的课上怎么还有个女子。”
白烟转头去看他,发现是刚才那个夫子在说话,此时他正用被他用作拐杖的戒尺指着下面,犹豫整体站不稳,戒尺在他手中左右摇摆,叫人想不出他在指着谁。
但是这里面只有她一个女子,那自然就是指的她了。
想到白染在学堂里经受了什么,小孩子不肯能生来都是有家里人教导的,她虽不信什么人性本善,人能变成什么样子,都是由身边的大环境影响,从而形成自己的三观。
广广和杨克能想出在课桌上写字骂白染,也是这位夫子的不作为,加上没有正确引导,导致孩子变成了这样。
这么想着,心里就憋着一股子火,是不是就用到喉咙,让她按捺不住想喷火。
白烟没动,那夫子更加来劲了,将戒尺往身后的黑模板一敲,比刚才进门时的声响更大,“还不出去,女子怎么有资格来听我的课,快出去。”
说着,就从前面走下来,摇摇晃晃走到白烟面前。
学堂里的学生都看着他,秉着呼吸。
那夫子扬起戒尺,正要打下去,白烟正打算伸手抓住那把戒尺,却没想有双手比她先抓住了戒尺,一把夺下,丢在一旁,脸色已经变得寒冷至极,看着夫子的眼神冷得让周围的人都打了个哆嗦。
平时夫子发脾气,学生们都默默忍受,这次居然有人还敢反抗他,还用哪种更眼神看着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他捡起地上的戒尺,狰狞第看着秦大头,就想再打下去。
只是他的戒尺还没扬起来,手中的戒尺就被夺走,他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脸上就被什么东西打到。
戒尺落地的声音响起,夫子看了一眼地上,终于发了狂,扑向秦大头。
秦大头连看都不愿意多看他一眼,单手一掌打在他的肩上,那正发着狂的人想一个泄了气的皮球,软绵绵地到在地上。
屋子里的人没想到夫子就这样被人打趴下了,都瞪大了眼睛。
一阵沉默之后,有人说了一句,“打得好。”
随后一阵赞扬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