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庭深弯弯嘴角:“她怎么样呢?”
霍震霆沉默下来,人像一下子老了十岁。
田月云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但很快掩饰了过去,她走到霍震霆身边,扶住他的胳膊:“老爷子,庭深怨咱们呢!”
“庭深,你怎么跟爸讲话呢?”霍皓阎拧着眉头,眼底浮着一层浓浓的戾气,“你别忘了,这些年,是谁供养着你!”
“是吗?”霍庭深讥讽的勾勾嘴角,淡漠的转身离开。
这次,他的脚步没有丝毫停留。
夜色沉沉,黑色的摩托车像一把锋利的匕首,“刺啦”一声划破黑夜,霍庭深紧紧握着把手,不停加速,像是暗夜里孤傲的勇士。
他的脑中闪过许多画面,错乱交杂,每一帧都搅弄着他的心。
“吱嘎!”
他猛然刹车,这才发现已经到了别墅外面,抬头看了一眼二楼的房间,脸上的寒冰像如同遇到暖阳,瞬间融化成淙淙的流水。
她的侧面映在窗子上,美好安静,让人心中一暖。
霍庭深心神一定,看着那道影子拨了电话。
“叮咚叮咚——”
安笒正翻看白天做好的合同,看到霍庭深来电,接通了电话:“霍总?”
“我想跟你谈谈合同细节。”
十分钟后,安笒拎着包跑了出来,微湿的头发带着洗发水的香味儿,夜色变得迷离起来。
小区对面的马路,霍庭深跨在摩托车上,看的她猛然一愣,胸膛里的心脏“噗通、噗通”直跳,这、这也太帅、太酷了一点。
“上车!”霍庭深递了头盔给安笒。
安笒不知道自己怎么接过头盔的,也不知道怎么爬上高大的摩托车上,等她回过神,耳边是呼啸而过的风声,头发张扬成了夜色中的一面旗帜。
安笒被超负荷的速度吓的尖叫,死死的抱着霍庭深的腰,“霍庭深你疯了啊?我要下来!”
霍庭深勾着唇角,感受着后背紧紧贴合自己的柔软,恶作剧的拧了油门加速,安笒吓的惊叫一声,再也不浪费力气尖叫,死死的抱着霍庭深,把头埋在他后背。
恩,偶尔隔着衣服若有若无这种感觉,也很有情调,霍庭深想。
不知道过了多久,摩托车戛然而止,安笒耳边风停雨止看到不远处,江面上倒映着整个城市的灯火,耳朵已经被头盔挤压的不停耳鸣,下来的时候腿还在发软,索性就靠在摩托车边上一屁股坐了下去,狠狠把头盔丢在地上,“霍庭深你是不是有病?你想死你干嘛拉着我啊!你这是违章驾驶!会出人命……”
话音未落,就见霍庭深一言不发的走到江边,清冷的背影带着几分落寞,清冷又笔直,看的安笒喉头一哽,生生把剩下的话给吞了下去,暗暗骂自己没脑子。
小命保住就不错了,哪来的胆子抱怨大老板?
该死的!
“霍总,那个……”她爬起来,小心的上前:“那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说,这样开车很危险,你下次不要这样了……”
“恩。”霍庭深打断她的话,“我知道了。”说着拍了拍身边的草地,“安静一点,陪我待会。”
江水静默,他抿着薄薄的嘴唇,保持着一个姿势、许久。
安笒确实安静的坐着,但也是强忍着抓耳挠腮的冲动,屁股下头像是生了钉子似的,怎么坐都不自在,而且这大晚上的,很冷有没有啊?
这男人是想干啥呀?来看江水发呆啊?
“那个……霍总……”安笒往前伸伸头,小声道:“合同上,到底是有什么事啊?”
霍庭深不动不说话。
安笒无趣的往后蹭了蹭,就在她以为两人会一直保持这种状态下去的时候,霍庭深忽然道:“后天,召开记者发布会,宣布hc和安氏集团合作,晚上是庆祝酒会。”
“啊?”安笒愣了一下,“后、后天?”
这么快?
“可是我们还没签合同?”安笒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脑子里像是有一只蜘蛛,绕来绕去的结上了网,让人乱糟糟的,“对了,我有带合同来。”
看到安笒从包里掏出来的合同,霍庭深嘴角抽了抽:“你,很敬业。”
还真是随时随地不忘工作,连陪他心血来潮忧伤一下的时间都没有,但转念又想,那些自己都不远触及的破事,为什么要拿来遮盖她的笑脸?
思及此,霍庭深郁闷了一晚上的心终于纾解了。
“这是我们拟定好的合同,霍总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安笒双手奉上合同,笑容带着些讨好的味道。
霍庭深看了一眼安笒:“在这里看?”
黑漆漆的江面,黑沉沉的夜色,晕黄的灯光不足以让人辨别a4纸上的小字。
“额……”安笒闻言一愣,干笑两声,“好、好像不大合适……”
她睁大了眼睛,嘴巴微微张着,像是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呆萌的样子,驱散里了霍庭深心头的乌云。
“明天吧。”霍庭深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顺滑的手感让他心底某处一软。
安笒愣愣的反应过来,脸颊倏地烫起来,她尴尬的收起合同,看着安静流淌的江水努力找话题。
“那个……你饿不饿?”她开口道,话一出口就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这么晚了,他肯定走吃过晚饭了。
未料,霍庭深笑道:“饿。”
安笒:“……”
这绝壁是安笒最窘迫的一次,她出门着急,竟然忘记带钱包,翻遍身上所有的口袋,只有一百五十块钱。
用一百五十块钱请hc总裁吃饭,这、这也太寒酸了一点。
“吃什么?”霍庭深兴致勃勃的问道,似是没看到安笒窘态。
不知从什么时候,看到她,烦恼都会少很多。
“串串香!”安笒心一横咬牙道,心中暗自祈祷霍庭深吃腻了大鱼大肉,会对这路边的风味感兴趣。
然而……
好不容易找了一个还在营业的摊位,安笒看着那些穿着背心、踏着拖鞋的人围在一起撸串的人,悄悄瞄了一眼西装革履的霍庭深,眼角抽了抽。
“那个……不然我回家拿钱?”她已经恨不得将头低到地上,“这儿不大好。”
霍庭深弯弯嘴角,已经找了干净的桌子,坐下看向安笒:“这里也不错,坐吧。”
安笒顿时有种她是来蹭饭的错觉,颇有些不服气,把钱往桌子上一拍,豪气道:“我请客啊!随便吃!”
不过如果她知道,在今天晚上之前,霍庭深从来连看一眼这东西的心思都没,就知道自己是有多大的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