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含玉并不是玩笑。
柳叶飞刀离了她的手,直朝乔陌飞去。
锋利的刀身瞬间钉入他右边胸膛!
白月西不敢置信,乔陌则是面不改色。
“我不杀你,因为你不能死。”温含玉又抽出了一把飞刀夹在指间,毫不犹豫对准乔陌又飞了出去。
这一次,飞刀钉入的是他的右肩。
第二把飞刀才钉入乔陌的右肩,温含玉手上已然夹住了第三把飞刀,想也不想就飞入了他的左肩。
“但是——”温含玉从腰间抽出第四把飞刀时慢慢朝乔陌走进,手一甩,这第四把飞刀便没进了他腰腹之内,“你太欠教训。”
这第四把飞刀出手,她没有再抽出飞刀,而是站在乔陌面前,面无表情且毫无预兆地将钉在乔陌身体里的飞刀一把接一把慢慢抽出。
哪怕这飞刀再锋利,将其缓慢地从血肉中慢慢取出的过程依旧能疼得令人颤抖。
乔陌没有还手,更没有反抗,就这么生生任温含玉将四把飞刀从他身上慢慢取出。
在取到他腰腹上的那把飞刀时,温含玉并未即刻取出,而是抓着刀柄,将刀身在他身体里旋了半圈。
乔陌当即疼得面色煞白,冷汗涔涔。
然他依旧没有反抗。
只听温含玉冷冷道:“我说乔陌,你知不知道你哥的腰上有一块碗口大的豁?那可是被活生生剔下一块肉留下的疤,我要是没猜错的话,在鹿河一战之前,他的腰上是没缺了那一块的吧?”
疼痛让乔陌不由咬住了下唇。
温含玉却是冷哼一声:“所以你现在这点点疼,算得了什么?”
说着,她这才将这第四把飞刀从乔陌腰腹上抽出来,就着他的衣服将飞刀上的血擦干净才将其收回腰间。
“我说过,你以前做过的事情我管不着,但是往后你做的事情但凡有对阿越不利,我绝不会袖手旁观。”像嫌乔陌脏似的,温含玉收回飞刀后便往后退开两步,与他之间拉开一定的距离,“我也记得你当时点头答应的话,我还以为你真能说到做到,没想到你竟然言而无信。”
乔陌张张嘴,似乎想说什么,然他还没有说出一个字,便听得一道响亮的巴掌声响起。
只见他左脸上一道清晰的巴掌印,甚至有血从他嘴角流了出来,可见这一巴掌打得有多用力。
他的脸被打得别到了一旁,双目因震惊而大睁。
他一时半会儿间根本无法从这突然的一巴掌中回过神。
温含玉则是不慌不忙地将刚抽了乔陌一个耳刮子的手放下,“你可以还手,但是你要是敢还手,我就能让你身后的好师兄当场毙命。”
乔陌浑身一震,抬手抹了自己嘴角的血,将喉间的腥甜咽到肚子里,而后慢慢转过头来重新看向温含玉,面上不见丝毫愤怒之意,唯见平静。
谁知看着他这副神情,温含玉反手又是一个巴掌抽到了他脸上。
“别拿这么恶心的样子看着我,我不是阿越,我不吃你这一套。”温含玉皱眉看着乔陌,毫不掩饰自己眼里的嫌恶,“你是怎么做到在阿越面前左一声右一声哥啊哥啊的叫出口然后背地里又和你这个阴险小人师兄一起算计着阿越的?难道你不觉得自己这副惺惺作态的模样恶心得让人想吐?”
“我没在阿越面前拆穿你就已经是我能忍,别在我面前还给我装,我看着还真想吐。”
温含玉直白的话就像一把刀,将乔陌一层自欺欺人的外壳给剥了下来,毫无顾忌。
她的话又像狠厉的巴掌,一下接一下狠狠地抽在乔陌的脸上,令他神色难看的脸上阵红阵白。
乔陌根本无从反驳。
因为温含玉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事实。
连他都觉得自己恶心,还如何反驳?
“阿越对你如何你自己心里没点数?亏得阿越还和我说你是一个好孩子,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说是不是?”温含玉看不起乔陌,打心底里看不起,“还有,要是没有阿越,你能如此顺利就站在芜城?你觉得狼心狗肺这个词用在你身上够合适了吗?”
“不过算了,如今这芜城究竟是不是在你手上都无所谓了。”温含玉鄙夷地看着乔陌及他身后的白月西,“既然你们担心阿越会抢功劳,那我们很快就会离开,我的阿越没必要为了你这种没良心的东西再继续劳心劳力。”
乔陌身上被温含玉戳出的四道伤口并无一个伤及筋脉,虽在不断往外渗血,但并不会伤及他的性命。
但此时此刻,乔陌的面色却苍白得好像身体里的血都流干了似的,说不上一句话甚至是一个字。
温含玉骂完,不再多看他一眼,转身就要走,不过在走出了好几步后忽然想起了什么,重新转过身来走向乔陌,边走边道:“差点忘了我不是闲得无事来骂你的,我是来找你问些事情的,夏君遥,你是怎么交到羌国手里的?”
*
夏君遥是在羌国军尽数从芜城撤离并且撤离五十里后,乔陌站在城墙上看着他与他的那个随从走向前来接他的羌国一支不过二十人而已的队伍中的。
夏君遥在登上马车前看了城墙上的他良久,直看得乔陌心生嫌恶。
他不懂夏君遥为何要以那种怪异到恶心的眼神来看他,他也不想去懂。
而对将夏君遥交还给羌国,乔陌心中也没有任何感觉。
物尽其用,人也一样。
用他来交换得到芜城,虽然手段不光彩,但是乔陌丝毫不在意。
这世上最丑恶的事情他都已经做过了,再没有任何事情是他做不到的。
温含玉听了乔陌不紧不慢像是道一件寻常小事似的把话说完,她心中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奇怪感觉。
她在想夏君遥当时的心情。
那该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不过看乔陌这副模样,看来是夏君遥终究是守住了那个秘密。
温含玉为夏君遥觉得可悲。
她觉得,她如今会想的事情愈来愈多了,从前她从来不会去想别人的事情,但现在,她总是情不自禁地去想这些与她无关的事情。
她这是变了吗?
变得好还是不好了?
她需要问问阿越才行。
温含玉再次要离开时,又冷冷对乔陌道:“聪明的,就别再打阿越的任何主意,好的坏的都不行,别惹我,你们惹不起。”
她走了两步,又“善意”地提醒道:“你那师兄身上的毒不用想着有什么人什么法子可以解,那解药除了我,天下没人知道。”
就在这时,阿黎急急忙忙跑来:“小姐姐小姐姐,王爷头儿回来了!”
温含玉瞥一眼恨不得将她粉身碎骨的白月西以及面色仍旧青白的乔陌一眼,不假思索离开。
可不能让阿越知道她把他的好弟弟给打了,阿越为这种没良心的弟弟心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