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叔脸色沉沉,把那资料从档案袋里面拿出来,苏夏看到一张图,图上是几条折线。
看上面的字,是市场价格。
陈叔指着现在最低的那条心,跟苏夏解释,“苏氏现在的股价一直在被人打压,在持续下跌,苏正正在找机会以最高价出让自己的股份,自己准备投资新能车资源,彻底把苏氏出售给别人,另谋出路,这是我从出狱开始一直在追踪的记录,近几年,他跟好几家的公司在接触,最近已经估价股值,相信,应该不会多久,他会变卖自己手里的股份,到时候,苏氏落入别人手里,恐怕只能易主了。”
易主?
苏夏听到这个消息,着实愣了。
这段时间一直在跟几家公司接触?所以是早有目的的?
苏正一心想要得到爷爷的股份,他的野心自己多少知道,可是,并没有想到,会如此膨胀。
打雷,闪电。
顿时雷雨交集。
路上,行人开始奔跑,鸣笛声阵阵。
陈叔后来又说了些什么,但雷声很大,苏夏听得模糊。
直到,突然间安静下来的气氛。
陈叔看了一眼外面的天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苏夏,这个手机是你当年出事故的时候,你落在现场的,我从派出所民警那边给你拿回来的,一直想找机会给你,但最近老爷子身体不好,我也就一直耽搁,现在还给你。”
“当年的事情,我虽然没有查到幕后指使的那个人是谁,但是,应该跟木婉霜脱不了关系,你出车祸的那天晚上,她也在这家酒店,说来也巧,是你隔壁的房间,事后,老爷子越想越觉得事情蹊跷,派我去查……老爷子说现在还不是时候,毕竟,当年警方给出的理由,是司机酒驾……目前我们的证据,还不足以大到可以指证她罪行,所以让你沉住气,不要轻易露出马脚,别让那个女人有有机可乘。”
“必要的时候,老爷子说让苏夏你去找你母亲,虽说她……”
“陈叔,这些东西我会仔细看的。”苏夏将这几份档案袋装进包里面,“看完,我会再联系你。”
苏夏不想提及那个女人,陈叔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话到嘴边,也吞了进去,目送着她离开,罢了,都这么多年了,也得她自己想通才行。
旁人,又能做什么呢?
………
100高楼。
伯伦拿着资料站在顾瑾年身后,小心翼翼的将信息传达给顾瑾年,“苏小姐和站少爷是在国外一起念书的时候认识的……从苏小姐在国外的朋友那里了解到,苏小姐和站少爷,好像还谈过一段时间的朋友……”
顾瑾年温和儒雅的脸上变得深不可测,透着一股看不透的神韵,他笔直的站在窗口,屋内的灯光映衬着男人的俊脸,好似为他披上了一层冰霜。
伯伦说到最后,实在是不敢再继续下去了。
因为他第一次看到顾瑾年的脸上,会有如此可怕的表情,就好像随时会把人吞掉,咽了咽口水,本想停下来,可谁知,男人薄唇一张。
“继续。”
伯伦打了一个冷颤,心里暗暗的为苏夏捏了一把汗。
“……苏小姐在国外念书的时候,一直是跟站少爷在一起……”
伯伦说的时候还不忘记抬头看看他的脸,“后来,苏小姐把站少爷甩了,但是他们也经常有往来,站少爷在国内巡演,还特意飞回来给苏小姐过生日……”
咣。
原本手里捏着的杯子,碎了。
欣长的身影立在那里,黑眸看着窗边的大雨,脑海中浮现着女人素净的脸,她追的站北辰。
所以,她……也喜欢站北辰!
透着那透明的玻璃,伯伦看到了男人手上的鲜血正在不停的往外冒。
“少爷,您受伤了。”
男人充耳不闻,抬着步子,朝着门口走去,伯伦自然是不放心,着急的追了出去。
从后视镜看着男人冷俊不禁的脸,伯伦的心里还有一层战栗感为消除,“少爷,需要送你去医院吗?”
然后,是一阵寂静的让人恐怖的声音。
没有顾瑾年的发话,伯伦自然也不敢擅作主张,开着车朝着家里赶去。
顾谨年刚一踏进门,顾澄逸以为苏夏回来了,急急忙忙地冲到门口,看着顾谨年的脸,顿时有些失落。
“怎么不是妈咪啊。”
顾谨年看着顾澄逸垂下的眸子,扫了一眼别墅,并未发现那个女人的身影。
“她去哪了?”
“妈咪说一个刚回国的朋友找她出去,要我等她回来。”
包子奶声奶气地开口,顾谨年很快就注意到了包子嘴里的——刚回国三个字。
她去见站北辰了?
……
苏夏握着背着那些资料,走在路上,好似感觉自己背上有一个重重的行囊,沉重的不行。
那天她醒过来的时候,天气好像也是这样。
灰蒙蒙的天空,好似看不到周围的一切,除了那一阵一阵的闪电,晃的人有些眼花。
雨很大,她没有拿伞,也回不去,这会儿找了一棵大树,站在下面躲雨。
路上行人匆匆,唯独她,就这么笔直的站在树下,站了一会儿,直到雨停,才慢悠悠的回到了别墅。
没办法,包子在这里,不回来不行。
“妈咪,你回来啦,我们可以吃饭啦。”
苏夏可侧头看向那头的餐厅,男人面沉似水,阴沉的眸子深不见底,看样子,好像在生气。
自己又哪里惹到了?应该不是吧?
可能是工作上的事情吧!
她可不想要坐在那里当炮灰,肯定是不会过去吃饭的,一顿不吃饿不死,但是在他这样阴气沉沉的面前吃,还不如不吃。
下一秒,一个白花花的碗就落在苏夏面前,端着盘子的是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包子喊着她奶奶,看样子,应该是个她不能得罪的人物。
“苏小姐,这是少爷特意吩咐我给你熬的,您最近气虚体弱,喝这个对身体好,你试试看。”
一股中药味,苏夏才不想喝。
可眼下,她又不敢不喝,接过老人手里的碗,“那个……我在外面吃过饭了,包子,我先上楼喝药了。”
噔噔噔。
然后就看着苏夏逃走一般的上了楼。
“顾奶奶,妈咪怎么了?”
老人看了一眼坐在那里的顾瑾年和刚才苏夏的样子,看样子,是两个人闹别扭了?
……
洗完澡,苏夏爬上床,折腾了一天,她很累,可翻来覆去睡不着,又重新爬起来,借着微弱的灯光,从档案袋里面,将那个手机拿出来。
按开了开关。
经过五年时间,这手机竟然还有电,按下自己熟悉的密码,苏夏看到了屏幕上的那张合影。
那是她和安岳的。
有些东西,记忆已经散去,可谓独时间会帮你留住,她拿了删除键,将壁纸换了。
苏夏坐在床上,表无聊赖的查看着那一个个的电话记录,时隔这么多年,那上面的名字,她已经都快要忘记了。
忽然,就看到了那日的那个人的电话号码。
那日,她到了不下有十次。
可终究没有人接听。
手指一滑,突然间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嘟嘟。
几声,苏夏以为这么多年了,这个号码早就已经没人在用了,可是。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