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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如夢似幻

我还活着?这里……是哪里?

董玉儿睁开双眼的时候,脑袋迷糊不轻的她,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车厢里。

「你醒啦,玉儿。」

一隻宽厚大手盖着董玉儿的手,浑厚的嗓音让董玉儿一惊。

她转过头,瞪大双眼,坛口微张,似乎是惊喜过度的样子,眼角竟泛出泪珠,「夫君……夫君……是你吗?」发白的玉唇颤抖着,几乎不可置信。

「当然是我啊,你不认得我啦?」

杨鸿温和如煦的笑着,董玉儿一见,「哇──」的一声,起身狠狠抱住杨宏厚实温暖的身子,十指牢牢紧固抓得杨鸿衣服起了皱褶,哭得撕心裂肺,叫人断肠。

「我好怕……我好怕……呜……好怕失去你,好怕再也见不了你了,在也见不到爹爹和娘亲了………呜呜……」

马车里,董玉儿止不住泪水,任凭它不断掉落,沾湿杨鸿衣襟,为了这一刻重生的喜悦,她害怕到不敢放开杨鸿,深怕一放手,就惊觉这一切是梦。

「傻瓜,没事了,没事了。」杨鸿轻拍怀中不断颤抖的玉人儿,语气十分柔顺,活像个大人安慰小孩似的。

杨鸿抱住董玉儿半晌,待她哭够后,轻轻抓住她圆润的双肩推开,他深情款款的眼眸含着诸多情意,董玉儿不勉看到有些害羞了。

杨鸿淡淡道:「别哭了,我们回家吧,嗯?」

「好。」董玉儿擦乾眼泪,露出笑容躺进他怀里,觉得人世间最好的所在莫过于此。

两人身处一室紧紧相依,又恰逢生死离别的大劫刚过,衬着温暖体温,轻轻呼吸声间,竟忽而有些情动。

董玉儿从杨鸿怀里抬头仰望,见夫君也盯着她看,还没说话,杨鸿软暖红润的嘴唇就忽然扑上来。

「呜……嗯……」

两人相拥接吻,互诉情思。董玉儿耐受不住,羞得推杨鸿胸膛,退到车角一处,她双眼如媚,眸中流转万般光彩,「夫君别这样……」害羞如她刚想推却,娇艳如花的玉容却突然大变……

「你……你是谁?」董玉儿玉指微颤,突然觉得有点头晕目眩,「你不是我得夫君,你的腿为什么毫发无伤,为甚么……你不是拿刀划了自己的大腿吗?」

眼前的事实令董玉儿恐惧万分,她明明看见杨鸿拿刀划过自己双腿,为何现在那双大腿上现在看不出来有受伤的痕跡。

为什么?为什么?你到底是谁,董玉儿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人并不是杨鸿。

被质问的杨鸿指示一笑,随即面无表情,手脚并用的爬了过来,董玉儿吓得花容失色,连声大喊:「不要……不要………你不是杨鸿,你不要过来啊!」

「不要啊──」

「啊──」

董玉儿猛然坐起,她惨白着脸,喘着气,胸口不停起伏,额头上满是冷冰冰的汗水,濡湿了她的秀发发丝。

我这是在哪里?

董玉儿看着周遭景色,发现自己位在一个简朴木造的房间里,周围摆设十分简单,自己的床上更是只有一件薄被,不过看那材质却是昂贵蚕丝织造而成,摸起来到是顺滑。

「嘎──」木头摩擦声响起,一个可爱小脸蛋从门缝出现,她梳着双头髻,瞪着明亮大眼,惊喜看着董玉儿道:「你醒了啊?太好了。」

董玉儿因不明白发生何事,开口询问:「请问一下,这里是哪里……」

可她话还没讲完,那小ㄚ头就丢下句话:「你先躺着,我去叫我们姑娘来。」然后就火急火燎的蹬着小胖腿跑走了。

董玉儿见状,只能无奈一笑,她无聊的端详四週,过没多久后,就听见一大堆人的脚步声,随后门一开,一个端庄优雅,气质高贵的年轻女人走了进来。

她一身宝蓝色团花绣金丝对襟袍,配上青色淡雅百褶裙,白净的青春脸蛋,笑起来春风满面,看着就像是权贵人家出生。

董玉儿猜想便是此人救她,连忙低头道谢:「谢谢你,想必妾身的命应当是姑娘救的,姑娘如此救命大恩,妾身没齿难忘。」

那女子笑着坐到榻上,握着董玉儿的手,道:「哪里哪里,不过举手之劳而已,人命当天,看见有人有难,怎能不救。」

董玉儿迟疑道:「还不知你是……」

那女人一听,脑子一拍,道:「我是晴州唐家的六女儿,你叫我唐雅妹妹就好。」

两人相谈甚欢,董玉儿才知自己现在是身处船上,并且从中了解到原来唐雅是跟着祖母走水道上京来探访亲戚,路途中恰好遇见在水中趴着树干载浮载沉的自己,也不知是怎样的好运,自己竟然从那山中湍急的水流中一路被冲下来都没事,这才被她们救。

董玉儿感恩万分,她当即表明了身分和遭遇,又求着唐雅遣人上岸快马加鞭,前去寻找杨府的人,好通知夫君和婆婆,自己的平安无事。

听完董玉儿的遭遇,唐雅噙着泪,却满脸羡慕,道:「玉儿姊,你可真好命,有个这么爱你的夫君。放心,我派去的那人最是忠心能干,不久你家便可收到消息了。」

董玉儿笑着回声谢谢,那张大劫刚过,有些惨白无色的玉脸,看得令唐雅心疼。

唐家的船队离京城仅有两日路程,所以报信的人不到五天,很快就回来了。

董玉儿站在船头,极力眺望码头,脑里一直想着:「听说报信的信使已经快回来了,怎么还没到?」

就在她着急等待的时刻,船头突然颳起强风带来一阵骚动,董玉儿瞇起眼睛,险些被风沙入了眼里,待她重新睁开眼时,就见码头不远处的街道上,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坐在奇妙的椅子上,还带着轮子,一身宽松圆领白衣,鬓发随风轻舞,脸庞乾净爽利,并无前些日子的脏乱,浑身上下透漏着淡雅爽朗的气息,浓情密意的黑眸正望向自己这边来。

董玉儿眼中漾出奇异的神采,坛口不禁张得大大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是杨鸿。

董玉儿赶忙下了船隻,快步奔跑向前,「夫君──」她不顾其他人的眼光,飞也似的,直扑杨鸿怀里。

杨鸿见到董玉儿忘情的奔来,立马张开双手,深怕她又会再次从眼前消失似的,牢牢地将她抱紧。

太好了,你没有死,你还在……

「你这个傻子……」杨鸿嘴唇轻颤,用手轻拍董玉儿的肩膀,「那时候干嘛跳下去,我可没有那么白痴,真的完全废掉我的腿,本来还预留后招的,你以为我那么傻就相信齐王会放过你嘛?不过是要博取信任而已,结果你竟然给我跳下去……真的是傻蛋……大傻蛋。」

他这些日子以来过得十分难熬,看着董玉儿跳下崖时,原本还想着跟着跳下去,结果无巧不巧,被方将军引来的想贪功抓齐王的白广利给拦下,自己跳崖不成,也只能略作医疗后,赶紧带人寻找。

「你知道吗?我都沿着山谷找到平原了,整整叁天叁夜几乎没睡,要不是家里赶紧遣人来说你被人给救了,我可能都要找到最后,都要到海那边去了。」

杨鸿正说着,董玉儿就推开他,嗔了一声:「胡说什么呢,什么找到海那边去。」

董玉儿虽感动,却受不了杨鸿的打趣,她话一说完,又往下一看杨鸿的腿,疑问道:「你这脚,没事吧。」

「没事,太子殿下听闻我受伤后,派宫内御医和禁军里专治外伤的大夫快马赶过来给我治的。」杨鸿笑了一笑,表示你放心。

「嗯。」董玉儿放下心,眼里却一再确认杨鸿的腿,似乎是想起之前的噩梦。

杨鸿见她神情不对,正欲询问,一旁却有一个女声传来。

「你们这对夫妻公然在街上亲密,也太大胆了吧?要聊就去我家船上再聊吧。」

出声的人正是唐雅,董玉儿一听,耳根子瞬间窜红,手忙脚乱地从杨鸿身上爬起来。

杨鸿倒是神色自若,一点也不害臊,大大方方地问:「这位便是恩人吧?实在感激不尽……」

唐雅轻抿嘴唇,打断杨鸿的话,笑道:「这没什么,救人性命本就应当,这外面阴凉,看似要有雨,我们还是先进船里面吧。」

杨鸿先看向董玉儿一眼,復看向唐雅,点头回应:「好吧。」

作者言:说好的肉再等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