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菜鸟连看都无法看清那只向他踢过来的脚丫,更别说闪避了,“砰”的一声巨响,小菜鸟壮实的身躯重重地倒在了操场上的泥地里,活像轰然倒塌的山丘,扬起一阵沙尘。
徊蝶一只军靴毫不留情地踏上小菜鸟的胸口,居高临下地抱着手臂。
压迫着胸口的力道并不算重,但小菜鸟还是听见了自己肋骨传来的“嚓咔”声音。
“8318051……”
徊蝶瞅了一眼小菜鸟胸前的号码牌,面无表情地淡声说道,“五十一号,不知道你是否已经清楚了我是通过什么方式来得到你们罂煌将军认可的?还需要我继续证明吗?”徊蝶边说着,边把脚往下压了压。
“不……不需要了……”小菜鸟惊骇得连话也说不利索。
徊蝶慢慢地蹲下了身子,一只脚依旧踩着小菜鸟的胸膛,冰冷的眼眸把小菜鸟看得直打哆嗦。
“作为一个军人,第一条就是要绝对服从长官的命令。如果你连最基本的对长官的尊敬都不知道,我劝你还是早点卷包袱离开这里,这里是培养优秀军士的场所,不是让你这些纨绔子弟来耀武扬威的地方,而且,根据帝国最新颁布的法令,‘公爵’头衔早就被取消了,不知道你刚才所说的‘吉尔迪公爵’还有什么值得你自诩的资本?……另外,在帝国军校甚至在帝国里,感族人和理族人是地位平地的两个种族,如果你不清楚这一点,请回去好好翻翻帝国最新颁布那项法令……不要再让我从你的口中听到什么‘异族人’的论调……回你的队伍里去。”
徊蝶沉声说道,声音不大,至始至终也没有爆过一个字的粗言,但却不怒而威。
小菜鸟被吓唬得连气都不敢大喘一下,虽然少女的脚已经离开了他的胸口,但胸膛还是心有余悸地剧烈起伏着,这个看似柔弱的美丽教官,发起威来却一点也不比罂煌将军逊色。
动了动肌肉痉挛的小腿,小菜鸟很费力才勉强从地上爬了起来,一瘸一拐地走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站好。
等那只吃了瘪的小菜鸟站好后,徊蝶这才慢慢地踱步走到队伍前面。
“刚才有人对我的能力,对我是否能胜任你们教官这一职位提出了质疑,不知道还有没有其他人有类似的疑问或者想对我提出别的问题?”
被少女那鬼魅般的疾速身手给震撼住的新兵菜鸟们一个个噤若寒蝉。
“没有人要提出疑问了?”徊蝶黑亮的眼眸扫过每一个新兵的脸,背着手,踱着步慢悠悠地走进队伍数组里。
“给你五秒种犹豫的时间……”徊蝶边说着,边从队伍的每一行每一列中穿梭过去,“五……四……三……二……一……好,看来你们都没有异议,那,从这一刻起,我就是你们体能训练的教官;从这一刻起,你们就是帝国军校西南区军事培训基地第十八区的学员,帝国军的预备军人。作为一个军人,你们先要在这里锤炼出强劲的体能,为以后更高强度的训练打好基础。”
徊蝶站在队伍中央,缓缓地转着头,盯着队伍里的每一只菜鸟。
“作为你们的教官,你们对我下达的命令必须绝对地服从,不要问为什么,因为作为一名军人,你们没有问为什么的权力,你们唯一要做的只是去完成我指派给你们的任务,并且是出色地完成它。如果我要你们在炙热的阳光下站一整天,你们就必须老老实实地给我站一整天。即使强烈的紫外线蒸干了你们身上的每一滴汗水,流火一般的骄阳把你们烘烤成了烧饼,你们也必须好好地坚持着,直到有命令让你们歇一口气……都听清楚了吗?”徊蝶严厉地、一字一顿地说道。
“听清楚了。”五十四个新兵菜鸟齐声应道。
每一个人几乎都是吼出来的,声音震耳欲聋,徊蝶只觉得自己耳朵嗡嗡发响。
“好!”美丽的少女教官脸上露出一丝笑容,紧接着一个轻飘飘的转身悠悠然地走回到队伍前面。
在少女转身的那一刹那,带起一阵轻风,一股混合着洗浴液的清香以及少女淡淡的体香扑鼻而来,锦易怔怔地顿在了当场,身体不易为人察觉地一震,随即绷了紧。
锦易听见自己的心脏仿若擂鼓一般砰砰作响,只觉得喉咙发干,不由得咽了口唾液,蕴含着复杂感情的眼睛盯着少女走远的背影,少女纤细的身体柔韧美好,被迷彩服勾勒出的曲线玲珑有致,留给人的是最强烈的视觉刺激以及最猛烈的诱惑。
锦易紧紧攥住了手,指甲直戳到手掌心里,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个吸引了他全部心神的美貌少女。
徊蝶在队伍前面站定,收住了笑容的脸面沉静如水,翕动的嘴唇发出平缓而有力的声音,“全体立正!所有人立刻跑步去单杠沙池,今天的任务——每个人做一万个引体向上!”
一万个?底下的新兵蛋子顿时脸色煞白,但刚刚被训完话的菜鸟们没有一个敢哼声。
边上站着的三名副教官马上不怀好意地晃荡了过来,其中一个拿起脖子上挂着的口哨吹了一声,那口哨声就好像是他们屠虐新兵的前奏曲……
……
……
……
两旁密密匝匝全是高大常绿乔木的宽阔大道一片幽静,黄昏的夕光透过茂密的树叶在地上洒下零零星星的橙黄色斑点,当有风从树叶间吹过时,地上的光斑也随之摇曳舞动。
一身暗灰色迷彩服的帝国将军和一个身穿着暗黑色严整军装风衣的高挑男子并肩走在这条幽静的大道上。
高挑男子脚下踏着暗黑色的皮制军靴,高领风衣的金属扣子一直扣到了下巴,他的脸上还戴着一张暗黑色的金属半脸面具,手上还套着一双暗黑色的皮手套,再加上他那头被晚风吹得微微飘扬着的黑发,浑身都是暗沉的黑,黑得让人直觉得诡异。
“炅琉,我知道现在是深秋,但你用不着穿成这副样子吧。”
看着身旁这位包裹得严严实实的男人,罂煌将军嘴角不着痕迹地抽搐了一下,打趣道。
“这是被你冰冻了十年的后遗症。”一身黑色的男人淡淡地回答道,声音幽远得似乎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