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凌看看她，缓缓伸手，接过来写下了自己的银行卡号。
“小甜，我们什么时候还能再见面？”
交还回纸笔的时候，江凌不甘心的又问了一遍。
许甜拿回了纸笔，看了一眼，纸上那一行数字。
“这个就不知道了。我也不是常来。”
她避重就轻。江凌皱了皱眉。
“你……小甜，你应该明白我的心意。”
许甜将手里的纸对折，微微抿唇笑了笑。
“我刚才都说了，事已至此，再想那些已经没什么意思。你现在工作做得挺好的，还要出书。一切都挺好的。实在没必要多想什么了。
虽然说我的婚姻，刚开始是因为我妈乱做主定的。但是这也过了这么久了。尤其是这一年，他都在云城，我们朝夕相处，怎么能没有感情呢？
江凌，人都是会变的。我已经不是原来的我了。”
早已经不爱了，她的意思是这样。
江凌脸上的血色一点点的退去。
“你是怕离婚，怕违背道德，故意这么说的吗？”
他总是不相信，她已经不爱他了。
他总是觉得，她不离婚是有苦衷的。
虽然在云城，她就把话跟他说明白了，他也因此绝望的不想再云城再待下去，任性的远走他乡了。
可是，这么些日子冷静了之后，他的情绪又仿佛绕了一个大圈，然后回头了原点。
他又开始觉得，她这样绝情一定是碍于道德，不敢，而不是不想。
至于她说的什么，喜欢顾长卿之类的话，那是她为了让他死心故意说的。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一种执念，反正，他就是不能相信，不能相信她心里有了别人。
他的目光直勾勾的盯过来，紧粘在她脸上。
那两道目光，就像两道紧致的绳索，将她勒的不舒服。
“不是，我不怕离婚。我是不想离婚。他真的很好。”
她严肃的表情，语毕，沉默几秒，又稍稍缓和了脸色。
“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回去我会把钱打给你的。祝你好运。”
说完，她就低了头，快速的下了台阶。
江凌现在对她到底是旧情还是不甘，她懒得去思考。
他心里想着她对她来说并不是什么坏事。情感上陷的越深，他只会越痛苦。与她，并无什么损失。
只是，现在都在港城，她有些担心，迟早江凌会跟顾长卿碰上。
那个男人，怕是要多想了。
她要不要提前报个备？
这个问题缠绕了许甜一路，一直到办事处那边，她还在想。
即便这样，也没想出个答案来。
战士们办事效率很高。她到的时候，他们都已经走了，桌椅全部摆放好了，只有安好一个人在做些细节收尾工作。
不过，瞅她那擦桌子的动作怎么好像心不在焉的？
“想什么呢？”
许甜一开口，就把安好吓了一跳。
她是在擦桌子，但是心思都不知道游到哪去了，根本没注意到有人进来。
“甜姐，你回来了。”
“你怎么了？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我很吓人吗？”
许甜笑道，把一包点心放在了安好面前。
“喏，我知道你中午肯定没吃好，给你买的点心。趁热吃吧。剩下的我来弄。”
她把东西放了，就伸手去接安好手中的抹布。
安好避开了：“你这也刚回来。我歇一会，吃点东西，等会一起弄吧。”
许甜也没觉得多累，只是看安好明显有心事的样子，就没坚持，两人找了一个已经擦好的干净桌子坐了，然后趴在桌上看着安好。
“你怎么了？有心事？”
安好打开塑料袋，拿出了一次性饭盒，还是上次和记的包子。
捏了一个出来，她才看向许甜。
“甜姐。季东明给我打电话了。”
“你把招待所的电话告诉他了？”
许甜很意外。安好摇摇头：“没有。我只告诉我妈。是他跑我家磨我妈，我妈拗不过他，嫌他烦，叫他打电话来，让我们自己说。”
“哦。这还差不多。我以为你又想回头了。”
许甜嘟囔一声，安好瞅着手里捏的包子，叹了口气。
“没有。从那天起，我就对他彻底失望了。以前我总觉得我妈啰嗦，现在想想我妈说的对。一个男人，给不了你安全感，不能为你做什么，那你跟他在一起干什么呢？
她妈那样说我，他连袒护我的勇气都没有。甜姐，你说，我跟他耗着还有什么意思？”
“这就对了。你能想通最好了。既然都想通了，还有什么可烦的？”
许甜问道。安好眉毛拧了拧。
“本来过来这几天忙得不可开交，我已经渐渐平复下来了，不怎么想什么了。可是不知道怎么了，他打电话来絮絮叨叨的说了许多，我就突然有点怕了。”
“说什么了？”
安好惴惴不安的脸色让许甜也紧张起来了。
“也没什么。就是说忘不掉我，跟我道歉什么的。然后又是之前那一套，我一个女孩子，在外谋生多累啊，不如还是安分的守在家里。他说他已经在跟他妈争取了，只要我回去一定会给我一个交代。”
“……”
许甜不知道说什么。
盯着安好看了看，最后用稍显凉薄的语调轻笑了一声。
“这话他说了八百遍了。”
“可不就是。”
安好也撇了撇嘴：“甜姐。我现在也是这种感觉。这些话，刚一开始听着还能让人多个念想。给人一点希望。说太多了，也听烦了。根本就不想再听了。我就是担心他现在知道我的号码了，以后老打电话给我，我要烦死了。”
见安好这幅烦不胜烦的模样，许甜才放下心来。
她就怕安好禁不住季东明的花言巧语，又回到他身边。
季东明的性格，很像后来女人们喜欢抨击的妈宝男。
长得一表人才，能力也还可以，就是没什么魄力和主见，凡事以爹妈的想法为重。
这样的男人，他就算对安好是真心的，两人在一起也不会幸福的。
何况，现在安好对他已经失望了，那就还是分开了好。
“这个没什么。”
许甜替安好出着主意：“你跟招待所的人说一声，以后有男人找你，一律不接就是了。”
“嗯。也只能这样了。”
安好点头，啃了包子一口，又想起一件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