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琉月有些惊讶于褚莫尘三两句话就挑起来雷振风的情绪,脑海中极力的回想有关西陵皇室的消息。
而趁着这个空挡,雷振风已经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强压下眼眸中的嫉恨,道:
“皇兄的人同我的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西陵之人。王爷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巨浪滔天的嫉恨与不甘心褪去之后,雷振风还是恢复了理智,不管在西陵他们怎么闹,在对外上面,还是应当有大局观的。
只不过,这种东西对褚莫尘来说没有什么意义就是了。
“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本王动手端了雷廷风的布置,怎么说也会让其受到重创。你来了一趟就将西陵在京都的布置暴露出去,你以为西陵皇会饶过你吗?”
“别忘了,你身上留着一半西楚人的血,稍有不慎就会被人认为同西楚有联手,带回去一个皇后的儿子太子的胞弟是你唯一的办法。”
“本王不是在同你商量,是在告诉你处境,带走八皇子是你唯一的选择,只是若你真的想死,没人拦着。”
褚莫尘这一番话里的威逼利诱听得商琉月在一旁暗暗鼓掌,此时雷振风就仿佛蛇被掐住了七寸一般,脸色难看得要命,明知被人算计威胁,却无可奈何。
褚莫尘说完方才那一大段的话之后就没有再开口,一直到雷振风拂袖而去,褚莫尘的脸色甚至都没有变过。
“喂,褚莫尘,你说他真的会老老实实同轩辕景睿说要带走轩辕云吗?”
商琉月折腾了这么久都没拿下的人,褚莫尘三言两语这么一威胁竟然就成了?
褚莫尘伸手替商琉月整理了一下身后的头发,声音温柔,同方才的冷硬全然不是一个人。
“只要他不蠢,带走的就只会是轩辕云。”
当然,若是他蠢,可就没有办法了,若是他执意要带着轩辕澜离开,褚莫尘和商琉月也会有别的办法让轩辕景睿不同意。
商琉月十分满意的点了点头,很是满意今日的成果。
嗯,坑了那人一顿饭,还威胁了对方带着轩辕云去往西陵,很划算啊。
不过……
“褚莫尘,他不会不结账就走了吧。”
那货走的时候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无妨,不结账就去他住的地方讨。”
西陵皇子请客还能不结账?他要是想坏了自己名声,那就试试看。
不过商琉月担心的事情显然没有发生,雷振风是老老实实结账之后走的。
只是在回去的路上,雷振风的脸色不是很好。
褚莫尘的声音萦绕在耳边,雷振风不得不去认真思索这其中的深意。
若是因为自己,坏了雷廷风在这里的布置,西陵皇真的会迁怒怀疑雷振风吗?
虽然雷振风并不是很想承认,可答案似乎是肯定的。
他不光会因为坏了事儿被责骂,甚至还会被怀疑是不是故意趁机同西楚有联系。毕竟在这个时候沧澜国的眼线被人毁了,当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儿。
而父皇对自己的相信,显然也经不起什么折腾。
来沧澜国带质子的人为何会是自己呢?当然是因为自己无关紧要啊。如今西楚北戎交战,雷廷风那般受器重,皇城里那么多事情需要交给他,像这种千里迢迢出走办杂事儿甚至还有可能有性命之忧的差使自然就落到了自己头上。
看吧,自己在西陵的地位就是这么尴尬,这个二皇子的称号于自己来说,简直还不如没有。
虽然知道褚莫尘说的话完全就只是在威胁自己,可雷振风必须承认的是,他被威胁到了。
一身湛青色锦袍的男子负手站在逢君楼的门口,无奈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离开了。
褚莫尘和商琉月没过一会儿也坐着马车离开了,他们两个毕竟还有事情要处理。褚莫尘得抓紧处理雷廷风放在京都城中的人,商琉月也得想办法给慧贵妃传信儿,让宫中一切如常。当然,还有那些粮草,也需要处理一下了。
今日的天气其实不是很好,太阳一直隐在成片的乌云后面,只偶尔露个头,比之太阳,更加占优势的是连绵的阴雨。
这样的天气总是容易让人心情阴郁,细雨绵绵的阴沉在压抑的宫墙之中更是让人不喜。
不过,翊坤宫中的人本身就足够阴郁了,这阴沉的天气只是让空气中的冷意带了些潮湿,让人从内而外的发凉。
“哗啦”一声,是瓷器落地的碎裂声音,宫殿中的下人这几天几乎已经适应了这声音,每日需要补上的各种瓷器如同流水一般的送进去,让人逐渐麻木。
这宫殿的主人心情不好,拿着瓷器出气算是好的了,最起码没有拿着人出气。
“你说什么!西陵二皇子同褚王夫妇见面了?”
皇后手上颜色鲜亮的护甲此时闪着明亮的光,只是原本雍容的女子此时脸上全是怨毒与愤怒。
“回娘娘,手下的人确实是这么报上来的,据说还是西陵皇子主动下的帖子,在一家酒楼做东请褚王夫妇吃了饭。”
回禀的宫女老老实实跪坐在地上,声音中带着些颤抖,在心中祈祷皇后娘娘不要太过气恼而将东西砸到自己身上。
皇后此时心中的愤怒翻涌,恨不得将手边的桌子掀了。
自从得知了慧贵妃和商琉月来往密切算计自己和轩辕云之后,皇后对于商琉月的戒备便上升到了极点。
只是此时正在确定质子的关键时刻,她正想方设法的想要帮轩辕云处理掉这个烂摊子,最起码解了禁足再说。可慧贵妃那个孩子的重要性显然有些超出了皇后的预料,不管皇后在皇帝跟前说什么,似乎都没有什么用处。
于是,皇后开始放弃了从皇帝入手的念头,准备找机会亲自和西陵二皇子谈一谈。
可就在这个念头刚刚准备实施的时候,商琉月竟然抢在了前面先和雷振风见面了!
之前商琉月就一直帮着慧贵妃和轩辕澜,这次见面说他们没有商量质子的事情,皇后是个傻子才会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