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初笑了笑,发信息:“我是挺好的。对了,我说了会保留追究造谣者法律责任的权利,不是开玩笑的。”
施箫奈回复:“欢迎之至。我最近正想打官司呢。”
隔着屏幕,善初都能想象到施箫奈那高冷的语气。
真是不讨人喜欢的家伙。
善初已经不想探究自己是怎么得罪施箫奈的了,他现在只认一件事:我不管自己是怎么得罪施箫奈的,但现在施箫奈是真他妈得罪我了。
翌日,善初提着一个小漆盒,打车到了格雷庄园。
格雷伯爵见善初来了,微微一笑,目光落在小漆盒,问:“这是什么?”
善初说:“日本的玉露绿茶。好不容易得了的,想送给伯爵大人品尝。”
“既然是好东西,自己留着吧。”格雷伯爵说,“我不爱喝绿茶。”
善初笑道:“我就知道您会这么说。”说着,善初把和风的小漆盒打开,却见里头放着的是红茶茶叶。
善初说:“这是红茶——还是我托人特地从中国原产地带来的。”
格雷伯爵笑了:“难为你有心。”
善初又说:“唉,最近的事情怕你也听说了?”
“什么事情?”格雷伯爵问。
善初只说:“施箫奈诬陷我……这也就算了,主要是牵涉到了您的pr团队,说抹黑哲夫的事情和你的pr有关。怕对你的名誉有害!”
“嗯……”格雷伯爵看着善初,似乎等善初说下去。
善初便继续说:“依我看,一定要堵住施箫奈的嘴,不要让他胡说八道,影响您的声誉才是。”
格雷伯爵手指摩挲着漆器的边缘,笑道:“你大约是低估了施箫奈的嘴了。他的嘴,可是谁都堵不住的。”
“我猜也是。”善初想了想,点了点头,就施箫奈那劲劲儿的样子,仿佛真的是谁都不买账的。
格雷伯爵让管家将茶叶拿去冲泡,回头又对善初说:“你来找我,就是为了施箫奈的事吗?”
“我是来见你的,和旁人无关。”善初说着,眼神闪烁着星星一样的光芒,可真够迷人。
格雷伯爵微微一顿,却很快回过神来,笑道:“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善初说,“施箫奈的事情我能自己解决。”
格雷伯爵道:“他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你要是应付不来……”
“我要是应付不来,不是还有伯爵大人吗?”善初含笑道。
格雷伯爵似乎还没适应善初这个不装绿茶的坦荡样子,错愕了半秒,而后又笑了:“我认为我会帮助你?”
“我希望你会帮助我。”善初答道,“不过,我更希望我不必求助于你。毕竟,这对双方而言都可能是一个麻烦。”
格雷伯爵说:“你也会怕麻烦?”
“为什么不怕?”
“因为我看你似乎热衷于招惹各种麻烦。”格雷伯爵说。
“那你可说错了。”善初幽幽一叹,“我从不主动惹麻烦,都是麻烦来找我。”
善初这话说得有些不得已的凄怆,但如果哲夫泰坦托比没有比他搞到名声扫地的话,这可怜相就更有说服力了。
格雷伯爵似乎准备安慰善初两句,却不想,善初不需要任何安慰,就立即振奋起来。
善初抬起头,眼睛仍是亮闪闪的,满是不服输的劲头:“周六在史密斯的派对,施箫奈也会去吗?”
“不知道。”格雷伯爵道,“你会去?”
“我想去。”善初跷起脚,姿态懒懒的,“艾米莉还跟我抱怨,你不找她当女伴,她便没男伴了。我自告奋勇当她的男伴,好让她带我进场。”
格雷伯爵吹了吹茶汤,说:“她拒绝你了。”
善初挑眉:“是的,你猜对了。”
“她要是答应了才奇怪。”格雷伯爵看善初一眼,眼神意味不明。
善初却读懂了:“我知道,我不配。”
“我不是这个意思。”格雷伯爵说。
“也许吧。”善初不以为意,“但艾米莉就是这个意思,虽然她没有明说,但我知道,她认为我不配当她的男伴。”
格雷伯爵说:“那你打算怎么去呢?”
“你猜?”善初眼神闪烁着狡黠。
格雷伯爵笑了笑,眼神多了几分温度。
善初便得意地想,自己果然赌对了:格雷伯爵不喜欢他装绿茶小白花,格雷伯爵喜欢张扬的小美人。
正好,善初本来就是张扬的小美人。
格雷伯爵说:“我猜,你或许会找布莱顿帮忙?”
“为什么?”善初问。
“施箫奈攻击你的时候,你不就第一时间找了布莱顿帮忙吗?”格雷伯爵问。
善初笑:“这话说得,有点像是你怪责我第一时间找他帮忙、却没有找你。”
格雷伯爵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他很淡然,但手里的茶匙却晃了晃,动荡了茶杯里的原本平静的茶汤。
善初敏锐地捕捉到这一细节,脸上却不显,只想:原来格雷伯爵是个闷骚吗?
作者有话说:
其实格雷伯爵是个醋王
第24章 承你吉言
善初笑笑,说:“真可惜。”
“可惜什么?”格雷伯爵问。
善初答:“可惜,你需要的是女伴。不然的话,我或许可以沾你的光入场。”
格雷伯爵展颜一笑:“你也可以扮女装。”
善初闻言,收掉了脸上的笑容:“我不可以。”
格雷伯爵见善初脸上略带愠色(装的,而且格雷伯爵也知道他是装的),格雷伯爵便顺势赔了个不是,道:“我就是开个玩笑,你别介意。”
“开玩笑?怎么不爱玩笑说你穿女装呢?”善初道,“我看格雷伯爵金发碧眼、肤色如雪,一定是个绝色佳人。”
格雷伯爵不以为忤,反而笑了,胸腔都因笑声震荡发出共鸣,表情与他平日的绅士假笑比起来爽朗了许多。
善初也不觉多看了格雷伯爵此刻的笑容几眼。
据微表情学家所说,一个人假笑的时候,眼睛是不会眯起来的。
就像平时,格雷伯爵那温文的假笑,只是嘴角勾起,但眼睛还是如常的睁着,一双碧蓝的眸子不减锋芒。
反观现在,格雷伯爵那双深邃的碧眼微微弯起,锐气大减,更显温柔多情。
善初心中竟涌起几分自得:他因我而笑了。
善初捧起骨瓷茶杯,掩住偷偷勾起的嘴角,垂眉敛目,尽力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得意。
谁曾想,此刻低头偷笑的善初,看在格雷伯爵眼内,就像是一只成功偷鸡的小狐狸。
格雷伯爵只笑道:“好吧,虽然你当不成我的女伴。但作为我的助理前去,是不会有人拦着你的。”
“那我也不要。”善初骄矜起来。
“为什么?”格雷伯爵问。
善初道:“当助理不就是打工?我正想去找找乐子,干嘛要打工?而且,我看你也不见得会给我付时薪,我反过来还得感谢你带我去见世面。”
格雷伯爵被他逗笑了,说:“原来是我的错。”
善初故意端架子,是为了重新调整二人之间的关系。
之前,善初每次来都是汇报工作,扮作小白花的时期也比较逢迎格雷伯爵。二人之间不像是同学,更像是上司和下属。
善初是助理,而格雷伯爵是领导。
现在,善初既然要当引人采摘的玫瑰,那肯定不能拘在这样的从属关系里。
因此,格雷伯爵提议让他以助理身份陪同前往宴席,善初立即回绝。
他所希望的是,格雷伯爵会想起二人是同学,让格雷伯爵以“朋友”的身份带他赴宴。
这样,他们之间的关系就能慢慢调整成较为平等的模式。
格雷伯爵说道:“既然你不愿意穿女装做女伴、也不愿意当助理……”
善初竖起耳朵,等着格雷伯爵提议以朋友身份赴约。
却听得格雷伯爵说:“那就没办法了。”
善初:……日。
格雷伯爵不主动提起,善初也不愿意自己说,和他略聊了几句就告辞了。
善初离开庄园,打开叫车app的时候,便发现一辆十分低调的日本丰田开到自己面前。车门打开,还是施箫奈。
善初哼了一声,说:“你还真有一辆日本丰田?”
“当然。”施箫奈笑答。
善初瞥了一眼,说:“但这是century,对吧?”
日本丰田听起来很经济,但旗下century却号称“日本劳斯莱斯”,价格高不止,而且很难买。
施箫奈说:“上车吧。”
善初冷道:“我可不敢,谁知道你又开了什么录音呢?”
施箫奈无奈地耸耸肩,说:“那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