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龄听了白狐的话,愣了好一会,然后说:“那我以后还能见到他吗?”
白狐淡淡的说:“你临死的时候可以见他一面。”
方龄顿时就有些不满:“临死的时候见一面?那还有什么用?你都要抹掉他的记忆了,为什么还要把他关起来?”
白狐淡淡的说:“这里的孤魂野鬼太多了,如果他们想出一个办法来帮他恢复记忆,那就糟了。我可不想冒险。他既然是上天注定的鬼王。一定会有什么际遇嫌掀起风浪来的。本来我是打算让他魂飞魄散,不过看在你的面子上,留他一条命,已经算是做出很大的让步了。”
方龄点了点头,低声说:“那我多谢你了。”随后,她向自己家走去了。
我看她走的步履踉跄。想要去扶住她,但是她把我挣脱开了,然后进了楼道,再也没有出来。
白狐把佛奴的记忆抹掉了,然后将他收了起来,连我也不知道。他把佛奴送到什么地方了。
周围的那些厉鬼大眼瞪小眼,都不知道何去何从了。
白狐淡淡的说:“天亮之前,你们再不离开的话,不要怪我大开杀戒。”
那些小鬼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来,然后纷纷离开了。
我叹了口气,对佛奴说:“这一次,算是彻底把方龄给得罪了,人家刚刚生了孩子,咱们就抢走了。”
白狐说:“不然怎么办?总不能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让他祸害人间吧?就算他失去了记忆,有这些小鬼没日没夜的熏陶,近墨者黑,早晚也会变成一个大魔王。”
我有些后悔的说:“如果早知道是这样的话,咱们就偷偷的把佛奴的魂魄杀死,然后换进去一个新的魂魄。”
白狐摇了摇头:“他既然是注定的鬼王。如果魂魄与肉身不相符,是不能活下来的。”
我和白狐一边向回走,一边低声说:“那样的话,方龄会以为自己的孩子是死于意外。也就不用这么难过了。哎?要不然咱们现在就找一个新的魂魄,把孩子替换了怎么样?”
白狐苦笑了一声:“方龄不傻,只要孩子死了。她就会认为是我们做的手脚,到时候更说不清了。”
白狐掐算了一会说:“等方龄阳寿将近,临死前看完自己的孩子之后,我就把这孩子杀死。这些年,我们就辛苦一点,看着他好了。”
我点了点头。无奈的说:“也只能这样了。”
原本聚集在市区的小鬼已经消失不见了。接下来的几天,我想要去找方龄,和她缓和一下关系,可是我去的时候,发现她已经搬家了,人去楼空。
我找了叶菲和宿舍长。但是没有人知道她去哪了,她的也变成了空号,看样子,她是在有意躲着老朋友了。
叶菲曾经问我,方龄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我含糊其辞,始终没有告诉她真相。
几个月过去了,我觉得我们的生活应该平静下来了。
这天晚上吃晚饭的时候,白狐对我说:“你说,咱们是不是应该要个孩子了?”
我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白狐像是在拿着水果糖拐孩子的人贩子一样:“你觉得我的提议怎么样?”
我嗯了一声。
白狐又问:“你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提。”
我想了想说:“我们家只有我一个独生女,这个香火……”
白狐马上猜到我在想什么了,大方地说:“这还不简单?男孩跟我姓。女孩跟你姓。”
我惊奇的看着他:“你这种老古董还能说出这种话来?真是难得啊。”
白狐干笑了一声:“我可不是老古董,这一世从出生到现在,不过几个月而已。”
我正要取笑他两句,忽然听到砰地一声,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院子里面,吓了我一跳。
我推开门走出去,看到院子正中央躺着一个人。这人少了一条手臂,满身鲜血,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活着。
我奇怪的说:“这人从哪来的?大门也没有打开。难道是从外面飞进来的不成?”
白狐帮着他止住了血,然后拍了拍他的脸:“喂,你怎么样了?”
那人没有看白狐,反倒冲我笑了笑:“赵姑娘,咱们又见面了。我家少主让我来通知你,快逃……”
他的话刚刚说完。就不省人事了。
我问白狐:“他不会是死了吧?”
白狐摇了摇头:“只是重伤昏迷了。不过什么少主,是什么意思?”
我皱着眉头说:“我也不清楚。”
我们把这人抬到了屋子里面,把他脸上的血迹擦干净了。我一看他的脸,顿时想起来了,这不是曾经跟着杨程的那个老头吗?
我对白狐说:“他是昆仑山的人。是仙人。”
白狐笑了笑:“什么时候仙人混成这样了?胳膊都被人斩断了一条?”
这个老头的伤势并不怎么重,他之所以昏迷过去,倒像是赶了太远的路,精疲力尽了一样。这让我觉得很奇怪,仙人一瞬间就可以走千万里路,怎么会精疲力尽?
现在也没有别的方法能够把老头叫醒,我们至少等着他睡够了自己醒过来了。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老头还没有睡醒,但是天厌子给我打了个电话。他神神秘秘的说:“刚才有一个人来找我了。你猜是谁?”
我好奇地问:“我猜不着,你仇家太多了。”
天厌子笑了笑:“这一次却不是仇家。刚才来找我的,是半身佛。”
我吃了一惊:“半身佛终于肯现身了?他来找你干什么?”
天厌子说:“半身佛似乎是来打听白狐的。虽然他一直用别的话来做掩饰。但是我感觉他一直在旁敲侧击的问白狐的事。包括他的来历,他的脾气。”
我皱着眉头说:“他打听白狐干什么?有什么目的?”
天厌子说:“那我也不知道了,不过他好像挺满意的,说了两句话之后就走了。”
我叹了口气:“你怎么不把他留下来?我还想问一下祖神的事呢。”
天厌子苦笑了一声:“那种高人要离开,我留得下来吗?对了,他这一次来。好像和昆仑山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