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上次惠妃前来衍庆宫闹过,却被良妃言语威仪的呵斥走后。这一晃都过去两日了,对方到还真没敢在来撒泼。
毕竟庆祥受伤一事,本就是对方理亏,加上良妃对外声称,襄平也受到惊吓,事后昏迷不醒。
到底是疼了十几年的女儿,明帝得知后,非但没有责怪襄平的伤人之举,反倒亲自前来探望。
事后更是斥责了惠妃母女,并叫庆祥安心养伤,没事就不要随意出宫了,这事明帝都已经表态了,薛后那边自然不会有异议。
因此这起公主被伤的事情,除了惩处了几个宫女太监以外,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而在说萧瑾萱,原本她是想即刻返回帅府的,可是从昏迷状态里醒来的襄平,一看不见她整个人便情绪很是不宁。
结果都坐上马车,快行驶出宫的萧瑾萱,又被衍庆宫的人给请了回来,而为了安抚襄平的情绪,这两****便都留在了宫里。
不过今天一大早,萧瑾萱便和良妃请安后,就即刻出宫了,并允诺中午时分,会回来陪护着襄平用药。
而今日她非抽空必须出宫的原因,是因为周显睿正是今天离京前往甘肃,于情于理萧瑾萱都是要去相送的。
宫内御用的马车,不但脚程飞快,而且因为标有皇家图腾,所以这一路畅通无阻,行人纷纷避让。
因此并未用上多久的时间,萧瑾萱便赶到了睿王府门前,并即刻由竹心搀扶下了马车。
之前萧瑾萱曾多次来过睿王府,加上周显睿也早就吩咐下去过,只要是她过府,无需禀报,直接请进来便可。
因此很快的,她便被带到了府内的前厅正堂之处,紧接着萧瑾萱便瞧见,众人赫然都在那里。
眼见萧瑾萱来了,也同样是来送行的周显御当即眼底闪过宠溺之色,然后就迎了上来说道:
“萱儿,适才五嫂还说到你呢,她觉得你要留在宫内陪伴襄平,担心临行前你不会来相送呢。”
如今在这堂内,除了周显御外,和萧瑾萱有过一面之缘的周显润,这位明帝的第四子,大周的润郡王也正在这里践行。
因为萧瑾萱如今已经是郡主,和这位郡王的品阶是等同的,所以二人互相行了个平礼后,周显润就当先说道:
“郡主这下来了就好,五弟妹确实叨念你许久了,最近我甚少回宫,不知道襄平的病情可好些了。”
正一一和众人都互相见完礼的萧瑾萱,闻听这话,当即就先告知周显润,襄平已经无碍不必担心。
接着她便看向了沈文卿,然后语带惊讶的说道:
“听显御和润郡王这话的意思,难道姐姐也要随睿王殿下亲往甘肃不成。这路上风餐露宿,姐姐自小恐怕也没受过这份颠簸之苦,瑾萱实在担心你会吃不消的。”
一听这话,沈文卿当即抬起头,接着就眼含柔情的看了周显睿一眼,然后轻笑的说道:
“妹妹不必在劝,如今眼见年关将至,我身为王爷的发妻,怎能叫殿下独自一人,在异地他乡过除夕呢。我们夫妻只要在一起,那便也算是年岁团圆了。”
沈文卿这话语才一落下,忽然就听得堂内一名打扮俏丽,容貌颇为出挑的年轻女子,娇笑一声说道:
“可不是嘛,有王妃姐姐在这一比,显得妾身等人,仿佛都不懂得体恤王爷了似得。若是王爷应允,我薛玉雁也吃得下苦,同样可以一并随行。毕竟本侧妃对殿下的这份心意,可一点不比王妃姐姐差上分毫呢。”
这说话的女子,可不简单,她乃是相府薛家的女子,薛后是她的亲姑母,父亲乃是当朝兵部尚书薛元。
周显睿在朝中,是极具影响力,而且颇受明帝器重的皇子,因此若不在对方身边,安插上自己的人,相府又哪能安心。
而这萧玉雁便是薛后做主,赐予下嫁给周显睿,进了王府后便被分封为侧妃,地位仅在沈云卿之下。
因为母家乃是相府,这薛玉雁向来都不满被沈文卿压制一头,所以如今眼见对方,这一心全为周显睿考虑的贤良模样。
当即薛玉雁自然心里不是滋味,会出言说上两句不痛不痒的话,便也不足为奇了。
而自打萧瑾萱进来后,一直便将目光,久久停留在她身上的周显睿。
闻听自己这位侧妃的话,当即甚至都没有看向对方一眼,只是声音低沉的说道:
“薛侧妃,本王已经提醒过你许多次了,云卿乃是正妃,希望你下次不要在让本王听见,从你嘴里说出任何不满于王妃的话,若是没事你就先下去吧。”
被周显睿这般当众训诫,就算对方不叫她下去,薛玉雁也没脸面在呆着了。
当即在经过沈文卿身边时,她一脸妒恨的瞪了对方一眼,接着便一跺脚快步离开了。
而等到这个薛侧妃一走,萧瑾萱就微微一笑,心里却在感叹,就算如周显睿这种刚正不阿的性子,也避免不了后宅的风波。
而且还要娶这种政敌之女为妃,当真也是需要极大的忍耐力。
示意竹心将手里的包裹递过来,接着萧瑾萱便把东西,亲手捧着送到了周显睿的手里。
“记得以前听殿下提起,十分喜欢瑾萱调配的参茶,这一别恐怕半年都不能再见了,知道王爷身边也不缺什么东西,因此就配了这茶,殿下带在路上应该够喝几个月的了。”
闻听萧瑾萱还记得,自己喜欢对方亲自配的参茶,周显睿只觉得心里一暖,当即就把手里的茶包袋子握的更紧了几分。
其实自从周显御回京之后,知道萧瑾萱凡事有这个七弟照护,周显睿便有意和萧瑾萱逐渐疏远了关系。
毕竟在内心深处,周显睿其实直到现在,也没有放下过萧瑾萱。而且这种感觉,还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一早便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绝非适合萧瑾萱的那人之后。
周显睿便十分清楚,他不能让自己的这份爱慕,成为心爱女子和自己七弟间的障碍。
因此思来想去,与萧瑾萱疏远些关系,彼此不再经常联系,这在周显睿看来,才是最好的结果。
而这几个月,其实每次宫内举行宴会之时,但凡萧瑾萱到场,周显睿其实都在遥遥的注视着她,以此来解心中的相思之苦。
而如今再次这么近距离的望着萧瑾萱,那比起往日更加温婉浅笑的容颜。
周显睿甚至贪恋的舍不得移开眼,并觉得若是这一生,都能如此注视着对方,那必然也是一件幸事。
“有劳四小姐费心了,本王不在京师之中,显御偶尔也要返回军营。四哥是我们众兄弟里最具文采的皇子,所以父皇留兄长这几月入宫修编诗经典籍,不必立刻返回封底。四小姐若是有任何事情,都可去找四哥,他会相帮与你的。”
周显润闻听这话,当即就赶紧不敢托大的摆摆手。毕竟在御花园那次,他可是亲眼见过萧瑾萱狠辣一面的。
虽然如今对方确实温婉柔顺,可那会若非萧允焱相拦,萧明珠还有没有命活着,恐怕还真是不好说。
因此知道萧瑾萱绝非一般女子,当即周显润就亲和的一笑说道:
“五弟你这话是打趣为兄了,而且瑾萱小姐现在可是郡主,与我这郡王的品阶是一样的,并且有永昌王伯相护,谁又敢动昭阳郡主分毫。不过若是郡主真有需要我的时候,显润也定然义不容辞。”
周显睿的性子,和萧瑾萱极为相似,不但凡事都压在心里,而且办事面面俱到,极为的滴水不漏。
所以当即他想了一下后,接着仍旧不放心的对众人说道:
“这一去少则三四月,多则一年左右才能回来。若是京中有何变动,或者是发生了什么大事。在我的书院园中,有三只精心养育的红眼信鸽,不但认路极为准确,而且飞行速度也不是普通信鸽可以比拟的。到时诸位可飞鸽传书与我,如此咱们之间就不会信息存在阻隔了。”
眼见得该嘱咐的都交代好了,心系甘肃灾民的周显睿,也不愿在浪费时间,当即便在众人的相送下,走出了睿王府。
而在即将上马之前,周显睿的动作一顿。
接着便转身从新望向了萧瑾萱,然后甚少会笑的他,竟然难得的露出一丝随和笑意出来。
“这一别再见可要有些时日了,想必本王是赶不上四小姐和七弟的赐婚了,但你二人大婚之时,可必要等我回来再择吉日迎亲才是,毕竟这杯喜酒,可决不能少了本王的这一份。”
眼见周显睿这话,说的是真诚无比,而话语中祝福的意思也不言而喻。
当即就见得周显御走上前来,一拳击在自己这位五哥的肩膀上,然后一笑的说道:
“这是自然了,弟弟还等着五哥回来给我做媒人,亲自去给瑾萱下聘礼呢。毕竟在我周显御的眼里,你就和我的胞兄无异,兄长如父成亲这般大的事,自然少不得五哥帮我安排筹划了。”
既然注定不能与心仪的女子相守,那看着对方风光嫁人,喝上一杯喜酒,这在周显睿看来,他也算是比较欣慰的了。
更何况萧瑾萱下嫁的,还是自己最为要好的兄弟,真说起来这二人能走到一起,周显睿也算是媒人,并且出力不少。
当即和众人再次道别数语后,周显睿本就不是优柔之人,当即翻身上马,便径自在大家的目送下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