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蛮不是物件,也想要自由,扪心自问,你真的在乎我这个徒弟吗!”
声嘶力竭的喊了这么一番话,李小蛮也终于是把自己这段日子里想说的全都说了出去。
虽然她自己都不承认葛云舒在她心中的地位,但是不得不说,没有葛云舒的日子里,她并不像表面那样没心没肺的快乐。
李小蛮吼的很大声,如果不是五爷偷偷施展了神力把这里隔音了,怕是怜卿楼那些武娇娘们早都杀了上来,把葛云舒这个夜袭清楼的流氓给宰了。
时间静止了很长时间,他们二人谁都没有说话,葛云舒没想到李小蛮会因为自己而有这样的反应,原本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渐渐烟消云散。
时间是最能冲淡一份感情的东西,或许是葛云舒离开了久了,他们师徒俩的心里,都有了隔阂。
往日的回忆固然重要,但今天的态度同样可贵,葛云舒从小独来独往,性格孤僻,在他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什么一人之下的道理,因为,他就是那个一人。
虽然是个很宠徒弟的人,但对于李小蛮,他有着过分强烈的执念,不懂变通,看待李小蛮就跟小孩子看待棒棒糖一样,既觉得好看舍不得吃,但也不愿让其他人沾染。
所以今天这样的见面,无疑显得难堪。
葛云舒并非不明事理,他也明白自己这次做的有失妥当,但是像他这样固执且骄傲的人,又怎么会为此轻易低头。
所以两人这样争执,已经有了结果。
一言不发,葛云舒站起身来,默默的向窗边走去。
这一走,再难回头。
李小蛮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酸涩,想出言劝他别走,奈何她生来倔强,那几个字就卡在喉咙里,偏偏说不出口。
葛云舒站定在窗前,窗外月光皎洁,晚风轻轻抚着他的脸颊,他明白,或许下一秒中,他就要离开这个时时刻刻牵挂的地方,再难回来。
曾经和李小蛮在一起的时光历历在目,后者的笑靥如花、聪明伶俐,甚至卑鄙无耻,都成了他心中埋藏的最深的记忆。
难道,真的要一走了之?
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叹了口气,葛云舒摇了摇头,突然自言自语道:“或许,这就是命运吧。”
等到最后,李小蛮等来了葛云舒这样的一句话,她的心情瞬间跌至谷底,泪水立刻将她那一双大眼睛盈满。
身体止不住的抖动,睡袍也因此滑落少许,露出了李小蛮的香肩,管不了那么多,只听李小蛮带着哭腔喊道:
“师父大笨蛋!要走就快走……”
可话刚喊了一半,突然有一袋糖果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顺着糖果看去,只见葛云舒俊脸红红的,手里正掂着那袋不知何处冒出来的糖。
“你不是说了,真正在乎你的人,从来都是随身带着糖,好吧,师父给你道歉,这袋糖,给你。”
没想到葛云舒会跟自己说了这么一番道歉的话,而且还真的掏出了一袋糖。
错愕之余,李小蛮才明白后者原来那所谓的命运,就是这个低头认错的意思,摇了摇头,她也被气的笑了出来。
抹了抹眼泪,李小蛮把刚刚的那点不愉快全部抛诸脑后,笑道:“你,你竟然还真的带着糖。”
故作庄重的咳嗽了两声,葛云舒的俊脸更红了几分,只听他说道:“怎么,你不要的话,那我就收起来了。”
看葛云舒竟然想把东西收回去,李小蛮赶紧一把将糖果抢走,撅嘴道:“要!为什么不要!你欺负本小姐,这是你应该给我的精神补偿!”
拆开一个糖果塞进嘴里,甜甜的感觉在味蕾上跳动,李小蛮美滋滋的笑了出来。
葛云舒捂着嘴巴偷偷松了口气,他知道,今天自己的错误,算是弥补过去了。
靠在窗前,葛云舒没有往李小蛮的方向看,毕竟是女孩儿闺房,他待在这里也有点不自在。
“徒弟,你见过牧苏了,自然也知道师父的身份,所以有些事,师父也要交代给你知道了。”
葛云舒的话音多了几分凝重,李小蛮敏锐的捕捉到了这一点,立刻竖起耳朵听起来:“什么事?”
手指挽着自己的泼墨长发,葛云舒静静的看着窗外,呢喃了五个字:
“大楚,出事了。”
……
翌日,大楚皇宫,早朝。
昨日飞骑八百里急报,朝野风言四起,当朝皇帝本来卧病在床已有三日,但今时今刻,他却抱病出现在了朝堂之上,一众朝臣议论纷纷,隐隐觉得不安。
“肃静!咳咳!”
颇有磁性的中年声音在朝堂之上响起,让本来纷乱的朝堂立刻安静了下来。
说话的人正是大楚第二十一位帝王,也是当今皇帝——白怀仁。
这位皇帝年近五旬,但是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身体不怎么健康,连说个话都会咳嗽几声。
人如其名,白怀仁是个布施仁政的好皇帝,但他性格保守,虽然爱民如子、宽厚仁慈,但大楚积贫积弱已久,他这样不懂变革的皇帝,并不是当下的治世之主。
冲掌印太监微微颔首,那太监向前几步,开始对众大臣宣读那份所有人都在猜测的八百里急报:
“边关急报,帝国西北、东北乃至东部边境,将近东南一带,叛军骤起,逆贼作乱,攻陷城池三十一座,抢掠粮草银钱无数。”
“东北首逆谭景龙,拥兵五万,逼近帝国东北部主城当阳;西北首逆刘义和,拥兵六万,逼近帝国千军关;叛将林平安,拥兵三万,围困中北部主城衡阳。”
“此外,更有来历不明之逆贼无数,边关万急,主城万急,特向朝廷请求增援。”
急报念完,朝堂又是一片哗然,皇帝心有余而力不足,开不了口,还是文若明站了出来,大喊肃静。
百官安静之后,白怀仁才终于开口:“各位爱卿,可有良策?”
朝堂上的文武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默不作声的把头低下,一言不发。
这个时候,他们谁都不敢先开第一句,免得引火烧身。
白怀仁老眼看着朝堂上这群领着俸禄却毫无作为的庸碌大臣,被气的瑟瑟发抖。
“平日里,你们为了点鸡毛蒜皮之事都会争个你死我活,怎么如今朝廷逢此大难,却都一言不发,束手无策!真是废物!咳咳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