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钻进洞口,压迫感立马就袭了过来,这里面的空气很浑浊,还带着浓重的霉腐味,洞里倒是不小,竟然能容得下一个人半坐着。
说来这洞可不算小,这一点确实很奇怪,一般的盗洞我在电视里也见过,都是很小的一个洞口,跟狐狸洞差不多,我都怀疑人能不能钻进去,这里面倒是宽敞不少,胳膊腿都能伸展开。
让我奇怪的是,这洞的倾斜度好像是恰到好处,洞壁也挺光滑的,我们三个连成一条线,相互隔着一个身位,不快不慢的往下滑。
洞里没有一点的光亮,开始还有从洞口射进来的阳光,很快就变得越来越小,我回头看了看,洞口渐渐得变成了一个小光斑,离我们越来越远,最后彻底消失不见了,就只剩下我们三个手里的电筒发出的亮光了。
大概估算着,我们应该已经往下滑了将近一百多米了,我的前面是张敏和白小青,他俩挡在眼前,只能通过缝隙看前面的情况,发现黑洞洞的还是看不到尽头。
很快,往下滑行的速度就降了下来,原来是坡度变得平缓了,而且更让人惊讶的是,四周的洞壁竟然出现了青砖,这洞里居然有人工铺设的石砖,砖面很平滑,上面偶有苔藓。
我觉得奇怪,盗洞里面怎么会铺设青砖,难道是盗洞挖到了这里,才与石砖相连通的。
可再一想,又觉得不对,整条洞穴浑然一体,衔接的很自然,倒更像是一气挖成的,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这里就不是什么盗洞,而是一个故意敲凿的通道。
我们又往下滑了一段,坡度变得越来越平缓,到最后干脆变成了一条平路,已经不能再借着重力往下滑行了,只能手脚并用,一点一点的往下蹭。
往下又走了一段距离,通道突然开始变大,已经能让人半蹲着往前移动了。
这会儿,我们应该已经下的很深了,狭小的空间里没有一点亮光,只有我们三个人的手电发出的光柱随着我们的运动来回乱晃,空气里虽然已经没有了潮腐的味道,但可能是空间过于狭窄,让人有种喘不上气的窒息感,人在这种密闭的空间中总会产生莫名的恐惧感,我本来就有些轻微的幽闭恐惧症,现在更是浑身不舒服,说不出来的难受。
忽然,白小青喊了一嗓子:“张敏”。
这突如其来的一嗓子吓了我一跳,连忙问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白小青在我身前大约三四米的位置,她回身冲我喊道:“老莫,张敏,张敏不见了”。
什么?张敏又不见了,我一个激灵,赶紧哈腰快跑了几步,赶到白小青身边,用手电一照,通道前面空荡荡,一个人都没有。
“人去那了?”,我问道。
白小青一脸茫然得摇了摇头,“我,我刚才还看见她在前面呢,这一走神的功夫就,就不见了”。
“张敏,张敏,张老师”,我连喊了几声,没人回应。
真他妈的见鬼了,这张敏怎么又玩上失踪了,这条通道肯定是没有岔路的,刚才张敏距离白小青也不过就是二三米的距离,怎么眨眼间的功夫又人间蒸发了。
我心里着急,让白小青守在原地,自己往前去找张敏,跑了大约七八米,突然感觉脚下一空,整个人跟着往下坠,结结实实得摔在了地上,顿时就感觉屁股碎成了八瓣,疼得直钻心,脑袋也被震得发晕。
当我反应过神儿来的时候,惊讶的发现,张敏就站在我的眼前,在举着手电筒,四下乱照。
“我天,这是怎,怎么回事呀?你怎么在这?”,我从地上爬了起来,揉着还在隐隐作痛的屁股问道。
张敏缓慢得移动着手电,我随着手电的光看去,发现我们已经进入到了一个更大的空间里,头顶是一个圆形的穹顶,高度大概有个三米多,上面密密麻麻得刻着很多的纹路,这些纹路很奇怪,说不出是什么东西。
亮光一扫而过,穹顶上露出来一个空洞,我突然明白过来,想必刚才我就是从这个洞口掉下来的。
不对,白小青呢?我猛得想起来,这里就只有我和张敏,白小青应该还在洞里,我赶紧扯着脖子喊,可一点回应都没有。
“声音好像传不过去”,张敏喃喃得说道,“刚才我也喊了你们半天”。
我一愣,是呀,刚才我们在通道里也喊了张敏,看样子,她也没听见。
我有点着急,担心白小青的安危,想再返回去找她。
正在这会儿,洞口处突然窜下来一个人,噗咚一声落地,正是白小青。
她见到我俩后一阵惊喜,而后就皱起了眉头,抬头看着穹顶上的洞口,说道:“这地方可真怪呀,我刚才在上面的时候往下面看,竟然什么都看不到,只能看见这下面有个空间,可看不到你们俩人呀,我琢磨着你应该是跳下来了,这才跳下来的,没想到你们真在,还以为你俩进入什么异度空间了呢,吓死我了”。
白小青说的没错,我抬头看着上面的穹顶,这地方确实有点诡异,看上去就是个普通的洞口而已,为什么声音和景象都传出不过去呢,我转头问张敏,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她老爹的日记里有没有提到过。
张敏沉着脸,摇了摇头,说是日记里没提过,不会真像是白小青说的,我们进入什么异度世界了吧。
我一时也无言以对,不过眼下最重要的倒不是弄明白这是什么地方,而是下一步该怎么走,刚才手电光已经把这里照遍了,除了头顶上那个洞口,四壁全是死路,这是一个封闭的空间。
张敏让我俩把之前准备好的火把点上,三个人分散开四下查看。这才发现,这个空间的上面是圆形的穹顶,下面是个方方正正的四方形状,四面的墙壁全都砌有石砖,这种砖头我见过,就是最普通的灰砖头,北京的很多老房子都是这种材料,看来这地方就是最近这几十年修的。
一圈看下来,有点让人失望,四面墙都是死的,没有出口,我们本以为有什么机关,但又仔细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发现。
没办法,这么看来这地方唯一的出口就是脑袋顶上的那个洞口了。幸好张敏之前带了登山用的攀岩绳和一些锁钩,我和白小青把它们给翻出来,琢磨着怎么才能爬上去。
张敏在一边没说话,而是低着头翻看着那本日记,等我和白小青一通商量,争得热闹的时候,她才开口,缓缓得说道:“这地方原路返回肯定是出不去的”。
我和白小青一愣,同时问道:“你怎么知道?”。
张敏指了指头顶。
我用火光一照,这才发现,刚才还在的洞口,竟然消失了,圆形穹顶变成了一个光秃秃的大罩子。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急着又找了两遍,确实是什么都没有了。
我们三个人像是被罩在了一口硕大的锅盖里,周围再没有任何的出口了。
“这可怎么办呀?咱们不会被困死在这吧?我听说人要是被活活饿死,活活渴死,那模样可难看啦”,白小青拍着小脸蛋叫道,“老莫,人要是脱水而死,这颜值…”
我去,人都挂了,还顾得上颜值,这姑娘也真是奇葩。
不过,我潜意识里倒是不怎么担心,因为张敏一直很淡定,虽然她平时也是这幅模样,不过不知道为什么,张敏对我来说还是一团迷,但我总觉得有她在就很放心,她好像不管越到什么险境,都能临危不乱,泰然自若,总能想出办法化险为夷。
果不其然,张敏淡淡得说道:“这地方头顶是圆的,屋子是方的,这就代表了天圆地方,刚才的洞消失了,我觉得,这里应该是某种“气局”,洞应该还在,只不过是换了位置,藏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