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南朔面无表情的,朝被提出箱子的冒冒看了眼,“格蕾丝今天下午有些咳嗽感冒了,我给她批了一天假,没人照顾你儿子,我就提前回来了。”
“你有没有发现,最近你儿子的绘画欲望非常强烈?”
冒冒知道自己犯了错误,笑得跟个小傻子似的,站在原地,朝着两人傻乐。
白小时回头看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伸手把他抱了起来,顺口问厉南朔道,“我给他买的魔术画板呢?”
“所以我问你,你有没有发现,你儿子最近的绘画欲望,非常强烈。”厉南朔说得,有点儿咬牙切齿,“多大的魔术画板都不够他发挥的。”
“他要不是你儿子,我直接把他丢到海里喂鲨鱼去了。”
“有那么夸张吗?”白小时嘴上这么护短,心里却忍不住偷着乐。
冒冒简直是替她出了口恶气,全世界敢这么对厉南朔的人,还没被弄死的,估计只有冒冒了。
“我觉得你还挺开心的。”厉南朔皮笑肉不笑地盯着她。
“孩子这个年龄,是对世界的探索欲望最强烈的时候,我们不能因为他干了件小错事,就扼杀他的天性,对不对?”
白小时胡乱地找了个理由,然后笑,“我带他上去洗洗,不然洗不掉了。待会儿让他跟你认真道歉。”
“希望你看到你房间的时候,还能笑得出来。”厉南朔友情提醒。
白小时猜想,最多也就是把墙和床单画得一片狼藉罢了,结果打开房门的瞬间,她以为自己进了凶杀案现场。
她目瞪口呆地望着墙上和床上地上的红油漆,许久,放下了冒冒,轻轻打了两下他的小屁股,“白冒冒!你哪里搞来的油漆!妈妈晚上怎么睡觉!”
冒冒往后退了两步,朝她撅起了小嘴,不说话。
厉南朔幸灾乐祸地跟在他们身后,冷笑了两声,“他也是好本事,园艺匠今天重新给花园篱笆上红漆,他趁别人不注意,自己就把油漆桶提了上来。”
至于怎么能做到上楼梯都没翻掉,也只有冒冒和天知道了。
他回来的时候,房间就已经这幅鬼样子了。
而且冒冒这干了错事之后,装疯卖傻和被骂之后不开心的样子,简直是跟白小时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愧是亲生的啊!
白小时又伸手,打了下冒冒的小屁股,“现在就给我和爸比道歉,还有,今天晚上不准吃黄瓜炒松仁!”
黄瓜炒松仁,是冒冒最爱吃的菜,他不爱吃肉,就爱吃个黄瓜。
白小时这么一威胁,他小嘴一撇,快要哭出来了。
厉南朔在边上看着,忽然伸手,把冒冒从地上抱了起来,“你妈不给你吃啊,爸比炒给你吃,反正你妈做菜超级难吃。”
他就是故意的,想等着白小时朝冒冒发火的时候,他护一下短,那么冒冒就会喜欢他了。
“厉南朔,要是这么教育孩子的话,以后等他大了还能管得住吗?”白小时跟在他身后,进了浴室,认真道,“他今天不道歉的话,我一片黄瓜都不会给他吃!”
厉南朔看都没看她一眼,伸手替冒冒脱掉了衣服,然后拿了沐浴液和肥皂过来,想试试哪个能管用一些。
冒冒光着小身子站在浴缸里,下意识朝厉南朔靠近了一点儿。
白小时上前一步,看到他小肚皮和手臂上也沾了点儿红漆,气得一下子笑了起来。
“你用刷鞋的刷子都不一定能刷得下来吧?”她看厉南朔用大人搓澡用的东西,在冒冒身上比划,忍着笑问道。
“我已经让医生过来,给他处理过一遍了。”厉南朔撇了下嘴角,回道。
白小时看着厉南朔拿肥皂搓,都一点儿用都没有,又忍不住笑。
憋了半天,才假装冷下脸来,朝冒冒问道,“白冒冒,你要是今天老老实实告诉妈咪,你是怎么把油漆提上来的,就给你吃黄瓜。不然谁求情都没用!”
“我自己。”冒冒抓着厉南朔的手,底气不足地回。
“现在还学会撒谎了是吧?再给你一次机会,不说的话,这个礼拜都没黄瓜吃!”白小时虎着脸,语气又凶了些。
冒冒吓得小身子一抖,直接用h国通用语回道,“是乔治,我拿刷子,他拿桶。”
乔治是驯马师的小儿子,比冒冒大一岁多,确实能提得动油漆桶上楼。
“别吓着孩子了。”厉南朔语气淡淡道,把冒冒又朝自己搂近了一点,“会留下童年阴影的,我停车场上的车被他画成那样,我说什么了?”
“你的车也被画了?”白小时皱着眉头反问。
“你自己去看看就知道了。”厉南朔继续波澜不惊地回,“不过我觉得他画得还挺好的,就不跟他计较了。”
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了,在她手上的时候,乖得不要不要的,和厉南朔父子相见后,越来越坏。
“今天再不管一下,他以后要上天。”白小时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反正油漆也洗不掉了,别洗了,让他出来。”
厉南朔恍若未闻,继续想办法,给冒冒搓着身上的彩笔印和油漆。
“也不知道啊,你儿子这脾气像谁?”他慢条斯理地说着。
“我还记得,你小时候看到路边工人,给马路画标线的时候,拿了人家的漆,往自家篱笆上抹,当时也没见你妈和你外公打你骂你,你后来上天了吗?”
“咱们是文明人,别用野蛮的方式解决问题。”
一个从来只会用野蛮人方式解决问题的人,告诉她要用文明人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是白小时听到最好笑的笑话。
白小时觉得没法好好商量了,伸手就要去抱冒冒。
厉南朔抬手一拦,朝冒冒问,“爸比跟你一起洗澡,好不好?”
冒冒抿着小嘴,点了下头。
“想不想你妈跟我们一起洗?”厉南朔又问。
这么问的时候,他已经站了起来,转身利索地脱掉了自己的外套,丢到了地上,随即伸手解自己的衬衫扣子,面无表情地盯着白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