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凝笑起来:“当然,我也是年轻人。”
周洵开了两个小时车,才到了地方,而且这还是在没有堵车的情况下,才能这么快。
最后半小时,车完全是在山上的土路上转,颠簸得秦素都差点吐了。
刑文飞想,这哪是一点偏僻,这是相当偏僻。
不过真到地方了,诚如周洵周凝说的,这里风景很好,远远可以看到一个大水库,周围不远有小河有竹林有果树林,不过靠近山一边,则更多是荒芜之地。
下了车,刑文飞看秦素不舒服,就扶着他到一边去,拿了热水壶的水给他喝:“是不是想吐?”
秦素摇了摇头,他是在车上吃的药,吃了后又一直受颠簸,肯定会反胃,但这时候已经好多了。
秦素喝了点热水,远眺了一阵远方的水库,问刑文飞:“你非要跟来这里干什么啊?”
秦素对刑文飞的性格还是很了解的,刑文飞基本上不会做对他没有益处的事,他做任何事,总会有一定的目的,那么,来这里,应该也不是单纯想跟着来。
刑文飞搂住他的肩膀,笑看着他:“既然周洵他们可以在这里买地建庄园退休之后住,我们也可以这样做啊。你爸妈年纪不小了,单独住在农村我觉得不安全,要是生什么病,送医就很不方便,而且你不在他们身边,出事了你也不能在短时间内赶去,所以,不如我们也在这边买地建个庄园,你爸妈喜欢种菜,可以来这里住着种菜,我们时常也可以来住。周洵他们的房子建好了,邻居之间又有一个照应,怎么样?”
原来是这个原因。
一般人,可没法做到。
秦素很感动,又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既表达感动感激,又不至于见外,于是就什么都没讲,只是就着他搂自己的动作,轻轻靠在他的身上。
第56章
刑文飞在谋划两人未来的生活,这种状态,可要比秦素负责任多了。
秦素不由反省自己太不负责任。
在和刑文飞两人的关系里,自己是不负责任的那个。
对两人今后生活的规划,他完全没刑文飞想得多。
hiv暴露,就像是一堵高高的墙,挡在秦素的面前,他向未来望去,第一眼根本看不到任何其他东西,只看得到这个hiv暴露。
如果真出现hiv转阳,他状况就更惨,如今他一想到这个问题,虽然他知道hiv感染可以控制成慢性病,在不久的将来极有可能就能治愈,但他依然会恐惧,这种恐惧甚至会阻挠他对未来的规划。
秦素一向以为自己是理智的自控能力很强的人,而且只是hiv暴露,就会因为恐惧而不知道该怎么规划未来,那些hiv阳性的病人,状态估计比自己还糟糕。
秦素望着远处水库形成的渺渺大湖,意识到自己这种状态非常不对,他不该这样没用。
秦素站直身体,拉住刑文飞的手,说:“谢谢你,小文。为我计划这么多。之后我也会好好想想我们将来要怎么样。你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告诉我。”
刑文飞看他精神好了很多,就伸手为他抚了抚被风吹得有点乱的头发,说:“好。不过,我本来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秦素拉着他回去找周洵和周凝,绕过周洵的车,就看到两人站在一个田坎上,正手拉手在谈什么。
这样的话,也就不好意思去打扰两人了。
秦素和刑文飞就在车边的石头上坐着聊天,远处的湖风吹到山头来,枯草在风里发出沙沙的响声,阳光照在身上,有温暖的感觉。
秦素看着阳光在草叶上跳舞,想起顾城的诗。
“草在结它的种子,风在摇它的叶子。我们站着,不说话,就十分美好。”
秦素轻声念出这句诗,刑文飞看着他,突然伸手抱住了他,说:“你就像这句诗一样美好。”
秦素笑了起来:“这是顾城的诗。你知道顾城吗?”
刑文飞不知道,“我没有读过他的诗。”
秦素说:“黑夜给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寻找光明。这句诗也是他的。”
刑文飞搂着秦素的肩膀,点头:“我读过这一句。”
秦素:“他是中国朦胧诗派的代表,我上学那会儿,很流行他的诗。”
刑文飞:“他现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