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的风波,后宫内均是闹成一片,慎刑司更是连夜用刑。宫内已经乱成一团,流言纷起,外面水深火热,镜圆宫倒是安静悠闲地很。
知道天色渐明,段景延上了早朝,那些看了一晚上热闹的嫔妃,纷纷往镜圆宫聚集着。
次日,姜瑶醒来的时候,不是自然醒的,而是被庭院内一阵阵的声音吵醒的,她看着外面天色还尚早,院子里就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甚是比御花园的鸟儿还要吵闹,她从床榻上不耐烦的走下来,站在窗边瞧了一眼窗外。
只见庭院内,已经满是各宫嫔妃的身影,互相交头接耳而的说着话语,有窃笑有惊讶的,各个面目表情甚是精彩,她不解着,这是发生了事。
刘尚仪听见姜瑶起身的动静,赶紧从寝殿外走进来,刘尚仪拿着衣衫为姜瑶穿上,问琴束起殿内的帷幔,一排小婢女端着熟悉的物什静候在一边。
“今天莫非是什么好日子,一个个的脸上甚是雀跃着,宫内可有什么喜事?”
刘尚仪为姜瑶系着胸前的盘扣,道:“帝上说笑了,哪有什么喜事,帝上还记得昨夜的敲门声吗?”
姜瑶闻言,仔细回想着,好像半夜却是有这么回事,可是她没在意,睡了过去。
“可是皇上半夜去了谁的宫里,临幸了那个妃子?”
姜瑶的眼神立刻变得凌厉了起来,她想着若真是那个妃子过来因为这事请安。定要好好地一通刑罚伺候,再来个剥骨抽筋,敢从她床上抢人,怕是不耐烦了。
问琴瞧着姜瑶这是想歪了,立刻出言道:“帝上放心,昨夜奴婢一直守在殿外,皇上连寝殿门都没出。”
“那还差不多。”
姜瑶嘴角一笑,对段景延的表现甚是满意,她净了面之后就坐在梳妆台前,问琴为她梳妆,刘尚仪对着婢女们挥挥手,示意退下。
姜瑶慵懒的歪坐在椅子上,托着下巴看着庭院内的众人,疑惑着:“那是因为何事?能够更让他们这么团结一致的过来。”
刘尚仪站在姜瑶身边,为姜瑶挑选着今日妆容的簪花。
“昨夜来敲门的是碧妃的宫女,说是在西六宫没人住的偏僻宫殿,发现了皇贵妃和凉太傅子的私情,半夜就搬着椅子堵在了宫殿门口。”
姜瑶被这一个消息惊了一下,她昨晚是太困了睡着了,可是段景延是醒着的,这都不出去,着实让姜瑶震惊了。
“皇上,可知道?”
“知道,还让康公公去发落给慎刑司,奴婢也跟着去了。”
姜瑶向着凌荷怎么也算是个心思通透的玲珑人,怎么也没想到会私通,甚是觉得有些荒诞,但深宫寂寞的女人她又是能理解。
她嘴角一笑,忙问着:“查明了吗?可是真的?”
“确有其事,奴婢和康公公过去的时候,正好还能听见里面的动静,着实令人听着脸红着心跳。康公公带人冲进去的时候,二人身上是没有一件衣服。”
姜瑶眉目一惊,随后笑了出来,倒不是因为嘲讽,全然是撞破一对情侣幽会,觉得那场景定然会很有趣,若是自己没睡定然会一出好戏。
越是想那个画面越是有趣,但是放在封建保守的宫内,只会骇人一惊。
“随后奴婢跟康公公就把二人押进了慎刑司,他们既然不穿衣服,那这一路也不用穿衣服你,正好让宫里的人们都看看,私通是什么下场。”
姜瑶看着今日刘尚仪选的簪花甚至有威仪,不是金珠流苏就是琉璃南珠,这是要她大杀四方吗?可是她心里当真讨厌不起凌荷,她爱的又不是段景延,只是名义上的一个妾。
而她那段悲惨的童年,也让姜瑶同情几分,要是在她手里被迫害致死,姜瑶觉得自己受了那么多年的道德教育,私心里是不想残杀任何人。
“尚仪,你去把人提来,注意要穿上衣服。”
刘尚仪点着头,问琴将那簪花,一一为姜瑶簪上,姜瑶一个打眼,只见那簪花一个个都是海棠花,各式各样的海棠。
“这什么时候,我的首饰都变成了海棠花了?我若没记错,从前可还是有牡丹、玫瑰,玉兰这些花簪的。”
姜瑶一个狐疑着,从来没注意过得小细节,竟然什么时候改变的都不知。
“帝上从北匈奴回来之后,自从将那个芙蓉妓子赶出去后,皇上说以后海棠花是帝上御用的,民间和皇宫内,都不许用海棠花做任何用途。”
这么一说姜瑶倒是回想起来,自己前几日写给公宇的皇家信纸,也是一朵朵暗金色的海棠花。这么一想,姜瑶不住的摇头,段景延的心思比她一个女子都要细致。
“皇上的心思倒是细。”
“皇上对帝上,向来是用心的很,倒不像个帝王,像是个平常夫君,还是很宠媳妇的夫君。”
问琴轻声笑着,姜瑶转了转头,摇着自己着一头的海棠花的步摇,甚是哭笑不得。
姜瑶看着梳妆完毕,被问琴扶着站起身,往寝殿外走着。这么想来,姜瑶觉得自己这个还未大婚的媳妇,着实没有给段景延一个定情信物。
她正思索着就走到了厅堂之上,坐上了金色的帝位,外面一排排的嫔妃走了进来,向着她行着打理,姜瑶寡淡的眼神看着。
看着云碧的一身暗红的衣衫沉思着,她无意的一个落目,倒是让众嫔妃纷纷向姜瑶看去,殿内众人都拘着礼,半蹲在殿内。
姜瑶这一个面无表情的走神,倒是弄得云碧心里忐忑着,问琴知道这是姜瑶在走神,特意没有打扰,就想着压压云碧的威风。
“帝上,您莫生气,这此事还得慢慢来道,碧妃虽然有些冲动界越,但好歹也是为了皇上着想。”
慎妃不敢抬头的开始和稀泥,为云碧求情,孙暮雪也眼神顾盼的开口道:“帝上,着实是那皇贵妃乱了宫中的规矩,影响了教条,此事可是不管碧妃的事。”
赵妃身子听得笔直,冷哼一声,说道:“不管自己的事,还那么积极的堵了门,生怕跑了抓不到把柄,吃相也是够难看的,还是谁看上了四皇子,非到手不可。”
云碧身子往前一顷,脸色一改刚才的盛气凌人,变得极为难看,“帝上,臣妾知错了,还请帝上宽恕,臣妾再也不敢界越行事。”
问琴这才为姜瑶上了一碗茶水,以示提醒姜瑶,“帝上,这茶水是不久前进贡北苑贡茶,有石乳草木青香,喝起来甚是浓稠醇香,每一调都有不同的香气。”
姜瑶这才转过神,对着问琴一笑,知道这是在提醒她,姜瑶一个摆手道:“起身吧。”
她端起茶盏品尝了起来,众嫔妃这才踉跄的起了身,坐在位子上,有了刚才姜瑶的下马威,一个个的都不敢在出言。
慎妃一个温润的笑意,看着姜瑶道:“不知帝上可有耳闻昨夜的事?”
“略有耳闻。”
“皇贵妃此举着实出乎了众人的意料,我们都以为凉百生只是皇贵妃的一个兄长,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一夜间闹得宫内沸沸扬扬,着实不安人心啊。”
“那如何才能安人心呢?”
姜瑶将问题抛给了慎妃,慎妃一怔,倒是有些接不住姜瑶的话,她如今可没有协理六宫的权利,哪有资格说这些。
唯一还有协理六宫之权的就是皇贵妃,可是如今人已经送去慎刑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