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绯听得她这句话,不禁也有些好气又好笑:“你这小妖,平日总怨本君不好,如今本君对你好点,你却不领情。”
离草撇撇嘴忿然道:“我只怕大叔你一对我好,背后又有阴谋。”
她是真叫他给坑怕了。
“其实,大叔你一直都只是为了魔尊精元才怂恿我来昆仑的罢?”
她突而缓缓道出的这一句话却是叫苍绯不由一怔:“你……”
“大叔你别真以为我当真笨得什么都不知道。”离草跺着脚,呵着气一面取暖一面颤着声道:“你上一回便故意诱骗我上玉华峰,结果为白泽所阻,此回我与琳琅这般大费周章地上来,你也半句话未说,只因你也意在玉华峰。”
苍绯没有说话,似在默默听着她道来。
“最后琳琅中了摄魂术引我至封印之殿,你便知道机会来了,趁机诱我进去,还骗我说那是什么普通妖魔的精元,实际上是大叔你自己想要得到罢?想来当时初遇那夜你闯昆仑也是为盗取魔尊精元,未果之下,便利用我上得昆仑来,好伺机再盗,我说的可对?”
“呵呵……”苍绯轻轻笑了起来,不知是喜是怒,声音倒像是十分畅快一般,带了几分慵懒惬意:“你这小妖,终于明白过来倒还真不容易。”
本来只是猜测,如今听他亲口承认,离草不知怎的心中竟有些隐隐的难受。
就像那种被十分信任的人欺骗了一般的感觉。
“你说的不错,我一直都是为了魔尊精元,千冥是魔界有始以来力量最为强大的魔尊,我穷其一生追求的便是至高无上的强大魔力,所以我誓必要得到他的精元,以增强我自己的力量。”他素来喜好独来独往,不求君临于魔界,但求魔界至尊的力量。
“得到力量之后呢?”离草低低地问了一句,她不明白,他并非如仙门一般为了守护苍生,要这般强大的力量来做什么呢?
“要像魔尊千冥那般征讨仙门,杀戮众生么?”那,到最后,她和大叔是否也要对敌?
苍绯一怔,随即傲然道:“魔界与仙门自古便是对立,仙门既然一直压制我魔族,那我们魔界为何便不能征讨他们?”
离草辩驳道:“仙门对付魔界,那是因为你们魔族为害人间。”
苍绯却是忽而冷冷笑了起来:“为害人间?你不曾去过魔界,哪里知道生活在魔界的族人们又是怎样一副凄惨之景?我们只不过是想离开魔界那种鬼地方,为自己开辟出一片新的天地,这又有何过错?可恨仙门却一直自诩清高,打着什么守护人间的旗号,却是肆意残杀我族,这难道便是正义所为?!”
离草摇摇头:“我确实不知道你们魔界是什么模样,也不知道你所说的仙门残杀魔族是否是事实,但是,我所见过的魔族却是真的在为祸人间,残害生灵,而师父他们却是心怀苍生,为人所景仰。”
她相信眼见的事实。
“哼!罢了!与你这小妖也是白说!”苍绯没耐心与她争论下去。
反正,这小妖心中就只有那姓慕的师父。
心中不大痛快,轻哼一声,他讥诮地冷讽了一句:“可惜你那位师父却是一点都不怜惜你,太清老儿都有意放水,他却丝毫不留情,啧啧,如今在这寒冰洞内倒也正好让你清醒清醒!”
此话正说到离草的痛处,她神色不由微微一黯,嘴上却仍是替师父辩解:“本来就是我的错,理应受罚,师父素来公正,自是不会徇私。”
只是,虽然这么说,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微微的有些痛。
不知是这寒冰洞太冷的缘故,还是其他,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最后实是太冷,她试着用内力运气取暖,谁想将全身的灵力都运转了起来,才能勉强回一些温,一旦稍微泄了点,寒意便立时窜进了骨髓,全身僵冷如冰。
“看来这寒冰洞能克制灵气的力量。”苍绯一语道破玄机。
离草听他这般一说,不禁愁苦起来:“那我在这待上一月,岂不要冻成了冰块?”
“放心,至少在你冻成冰块之时,必定会来人将你拖出去的。”
在这个时候,苍绯竟还有心情戏弄她。
离草忿忿地哼一声,只得继续运起灵力抵御冰寒。
只是,一直耗尽灵力实是太过艰难,最后她一时撑不下去,耗力过度之下,竟是这般晕了过去。
“这小妖,真真是不叫人省心!”一声无奈的轻叹,一道红色的光芒忽而自离草的体内飞出,落在了她的身旁。
赤红的衣袍,暗红的长发,魅惑人心的邪美容颜,唇角却是勾着一抹异常温柔又带了些宠溺的笑意。
他半蹲在她的身旁,身形显得有些模糊而透明。
肉身还未重塑,如今恢复的力量倒是能暂时让元神脱体而出。
他伸手轻柔地抚上她的额,眉心的火焰印记微微亮了起来,有淡淡的红色光华自他掌心溢出,瞬间笼罩了她全身。
不过半刻的功夫,离草原本冻得发白的脸又渐渐红润了起来,眉毛上的冰霜也全都化作了云烟。
手心感觉到她又回暖的体温,他微微一弯唇,修长的指尖描绘着她的眉,她的眼,又缓缓抚过她光滑的脸颊,眸底不由透出了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