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把锋利的尖刀,从陆皓阳的心脏划了过去,让他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心痛,也像一瓢冰冷的水,浇熄了他身体里滚烫的火焰。 脏?
她竟然用这个字来形容他们之间的关系!
她就这么讨厌被他碰?
寒气迅速在他身上凝结,并蔓延出来,急速的拉低了整个房间的温度。
他猛地站起身,用着一种厌弃的眼光扫了她一眼,然后冲出了房间,“砰”然一声关上房门。他关得那么用力,以至于房间四壁都震动了。
她也被震到了,感觉天旋地转,似乎整个人都像个陶器般被震碎,碎成一片一片,再也拼不拢了。
对面房间里,杜若玲听到了这声响动,嘴角勾起一丝阴鸷的笑意。母亲发了这么有趣的照片给陆皓阳,他能不生气吗?
“张嫂,快点推我出去,我要去安慰皓阳。”这个时候,正是她趁虚而入的好机会。
陆皓阳奔到吧台前,倒了一杯威士忌,他的心里有种莫名的怅然若失的感觉,就像是自己看中的东西,被别人买走了。
这样的感觉让他异常的烦躁,更有几分挫败。
他叱咤龙城,翻云覆雨,千金名媛们各个对他趋之若鹜、哀哀乞怜,而这个女人竟然敢嫌弃他,竟然觉得自己被他弄脏了!
他堂堂龙城第一少,商界战神,难道还比不过一个秦俊然?
“皓阳,你还没睡吗?”杜若玲的声音从后面传来,细细的、软软的、柔柔的,她故意装成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样才好安慰他。
陆皓阳没有转头看她,只是淡淡的吐了两个字,“还早。”
“你要不想睡得话,让我和宝宝陪陪你吧。”杜若玲来到了他的身旁。
“我只想一个人。”陆皓阳没有心情去应付她,语气里带了一点不耐。
杜若玲没有听出来,一副极力讨好的模样,她要让他知道,她才是最爱他、最关心他,最体贴他的女人,“皓阳,晚上喝酒对身体不好,你要是心情不太好的话,我弹首曲子给你听。”
“不用,你该早点睡。”陆皓阳看出她要黏上,不会离开,只得自己站起来。她天生自带520,从小到大,不管他去到哪里,她都会想方设法的黏上来。
看出他要走,杜若玲慌忙伸出手抓住了他的衣角,她不能再装作若无其事了,“我知道,你和景晓萌吵架了,刚才在房间里,我听到你关门的声音很大。她那样的女人哪里值得你动怒。她贪慕虚荣,水性杨花,见到有钱的男人就会黏上去,跟公共汽车一样。上高中的时候,她就黏上了秦氏集团的少东,想方设法的接近别人,勾引别人,我还听她的同学说,她跑到别人家,把衣服脱光了,想要爬上别人的床,结果被人家父母发现,给赶了出去。上大学的时候,她又黏上了一个富二代……”
她竭尽全力的胡编乱造,想把景晓萌说得污秽不堪,被陆皓阳低吼一声喝止,“你再多说一个字,信不信,我堵上你的嘴,让你在离开陆家之前都别想开口!我的妻子不是外人可以随意污蔑的。”
他的声音冷冽的像冰刀从她脸上剐过,剐的她生疼,她不敢再继续编下去,只是怯怯的嗫嚅了句,“我说得都是事实。”
“我的女人,我最清楚。”陆皓阳甩开她的手,朝楼上走去。在说“我的女人”四个字的时候,他的心没由来的沉了一下,她其实不是他的女人,虽然她成了他法律上的妻子,虽然他占有了她的身体,但她的心是和他绝缘的。
而他的心也一样,除了曾经的她,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房间里,景晓萌蜷缩在被子中,她害怕陆皓阳回来,可又担心他不回来。
刚才母亲打来电话,说从哈佛医学院来的骨科博士到了,给哥哥安排了最好的医院,博士会和当地的专家一起会诊,商讨哥哥的治疗方案。
在这个时候,她不该惹火陆皓阳的,万一他一生气,让博士回去,那哥哥就可能失去站起来的希望。
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她心头一震,像是卡在嗓子眼的大石头落地了。
陆皓阳是极不情愿进来的,可是不回来,杜若玲一定会认为他们吵架了,还不知道弄出什么幺蛾子来。
他冷冷的扫了床上的女人一眼,就走到窗台前坐了下来。
柴筱萌透过黑暗偷偷的看着他。
黑夜慢慢的流逝,他依然一动不动,似乎没打算睡觉,他的影子投射在地板上,像一道泼墨般的剪影,印刻在了上面。
月光从玻璃窗洒落进来,勾勒出他俊逸而完美的轮廓,虽然只看得到他半面脸,但她感觉得出他的表情是冷冽的,连月光洒在上面似乎都被冰凝了。
她咬了咬唇,鼓足勇气爬了起来,拿上床边的毯子,走过去盖在了他的身上,“晚上挺冷的。”她的声音很低,听起来带着讨好的意味。
他没有转头,抓起毯子毫不客气的扔到了地上,显然还在生气呢。
尊贵无比的少爷脾气大,架子也大。
她把声音放得更轻了,“你要觉得我占了床,我可以睡沙发,把床让给你。”
这话终于让陆少爷转头,投来了一瞥,但目光是充满不耐和厌弃的,“少废话,滚回去睡。”
她瑟缩了下,退到了床边,抱起被子和枕头走到了沙发旁,她觉得他不回床上睡,是因为惹火了他的讨厌鬼在上面,所以她要自觉地腾出地方来。
她正要躺下,陆皓阳的声音透过黑暗传来,像寒风一样的凌冽,“你要敢睡下去,明天我就把它扔了。”她的睡相糟糕无比,要是睡在狭窄的沙发上,一晚上估计要掉下去n次,搞不好直接摔成脑震荡。
“可是……”她僵硬的坐着不知道该怎么办,举足无措。
“滚回床上。”他低吼一声。
她浓密的长睫毛颤抖了下,一点狡狯的微光从眼底闪过。她拿起毯子把自己一裹,然后抱住头在地上滚了起来。
她滚过来又滚过去,就像一个肉粽子。
陆皓阳微微一愣,“你在搞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