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死!”他从喉咙里咒骂一声,慌忙把她扶了起来,雨水冲刷在伤口上,带着鲜血布满了她整张小脸,也急剧刺激着伤口,让她痛得眼泪都流了出来。 他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又焦急又慌乱又自责,打横抱起她就往房子里狂奔。
把她放到沙发上后,他就冲进房间拿来了药箱。
“头晕不晕,有没有恶心想吐的感觉?”他一面给她清洗伤口,一边紧张的问道,唯恐她有脑震荡的现象,完全忘了自己手臂和手背都是伤,还在渗血。
“没有。”她想要摇头,可是一动额头就痛,痛得小嘴都歪到了一边。
他的心揪了起来,五脏六腑都在翻腾。他不想看到她受伤,哪怕是一丁点都不行,尤其还是自己造成的。
涂上碘酒之后,他又给她涂上了一层消炎药膏,然后用纱布贴了起来,“伤口不是很深,应该不会留疤的。”
“你是不是不生气了?”她小心翼翼的、嗫嚅的问道。
他没有回答,脸色似乎还阴郁着,瞒着他私会旧情人是大罪,还是最严重的那种,他是不可能轻易原谅她的!
她看出来了,还没有消气,这次的气似乎很大,来得突然又莫名其妙。
“气归气,先让我给你包扎一下伤口吧,万一感染就糟糕了。”她怯怯的说,一个晚上,两人都变成伤病员了。
他沉默着,没有拒绝,似乎是默许了。她就赶紧拿起了药棉和碘酒,替他清洗伤口,等包扎好后,两人就各自去了浴室换了衣服。
回到客厅,她在大冰箱里翻了翻,“糟糕,家里没有生姜,也没有板蓝根了,会不会感冒?”
“我肯定不会,你就难说了。”他拿起电话,给留在阳城的阿桦和阿枫打了电话,让她们去买生姜和板蓝根过来。
外面的雨小了很多,她们来得也很快。
景晓萌先冲了两袋板蓝根,两人一人一杯,但陆皓阳无情的拒绝了,不想喝。顶着一张阴郁的黑脸,他上了楼,独自关进房间,很明显,晚上要一个人睡,罚她独守空房。
她忧郁!
虽然夜已经很深了,但她一点都睡不着,属羊数到3万了,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每晚有堵肉墙在旁边,很温暖很安全,现在肉墙突然不见了,就很不习惯了。
另一个房间里,陆皓阳也一样失眠,在床上翻来覆去,烦躁的要命,最可恶的时候,他好像感冒了。
淋了好几个小时的雨,不感冒就怪了。
偷偷起身,他去到了景晓萌的房间。
景晓萌原本在玩游戏打发长夜,听到门被推开的声音,赶紧拉上被子,假装睡着。
陆皓阳看她一动不动,以为她真的睡着了,心情就更糟糕了。
没心没肺的女人,真的半点都不在乎他吗?
除了要救她哥哥,除了想要离开他,就没有其他的心思了?
他的嘴角有了一丝凄苦的笑意,轻轻关上门,转身去了健身房。
他还没有发泄好,还要继续自虐!
景晓萌以为他会进来,听到门被关上,心里的失落就像海浪一般翻腾起来。
天亮的时候,她才勉强睡着了,但睡得也很不好,才两个多小时就醒了。
从楼上下来,才发现陆皓阳早就已经走了。
“少奶奶,少爷说这几天,你先留在这里,不用回龙城了。我和阿枫会在这里照顾你的起居、保护你的安全。”阿桦说道。
她剧烈的震动了下,这是什么意思?不让回龙城了,是要把她打入冷宫,还是准备解约,抛弃她这个炮灰了?
“陆皓阳呢,回龙城了吗?”她惊惶的问道。
“嗯。”阿桦点点头。
她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肩膀颤抖了下,脸色苍白无色,像纸片一样。
她什么都没做,什么错都没犯,他凭什么要解约,凭什么要把她打入冷宫?
她躺到沙发上,抱住枕头,把头埋在了里面,泪水慢慢的从她的眼角滑落下来。她好委屈,好沮丧,搞不好今天会六月飞雪,因为她的冤屈实在是太深了。
一天、两天、三天,时间像是蜗牛一般,缓慢的向前爬着。
已经三天过去了,陆皓阳连半个微信都没有,也没让阿桦和阿枫送她回龙城。
每天她都是忐忑不安的,吃不好,睡不好。
陆皓阳是不要她了吗?这几天是不是在寻找新的炮灰来取代她?
如果他解约了,那哥哥怎么办?前天妈妈从美国打电话来,说哥哥的手术很成功,神经已经开始恢复知觉了。没准一年之后,腿部就会有力量,能够站起来了。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间断治疗的。
按照陆皓阳冷血无情的性子,一旦解约,他肯定会立刻终止哥哥的治疗。她不能坐以待毙,等着他解约,要想个办法才行。
“阿桦,我要回龙城去。”她毅然决然的说。
“少奶奶,没有少爷的命令,我不能让您回去。”阿桦抱歉的说。
“你们就说是我自己要回去的,一切责任由我担待。”景晓萌用了几分命令的语气,无论如何,她今天都要回龙城去,谁也别想阻止她。
阿桦眨了眨眼,一点狡狯之色从眼中闪过,“少奶奶,您自己回去不太合适,还是让少爷过来接您回去吧。”
有丝凄迷之色从景晓萌脸色幽幽划过,“你们家少爷不会来接我了,他现在考虑的只有一件事,就是让我下堂。”
“怎么会,少爷这么爱您,不可能让您下堂的!”阿桦笑着说。
爱?景晓萌被这个字惊了一下,突然觉得好新奇,也好讽刺。
陆皓阳爱她?怎么可能?只要太阳还是从东边升起,陆皓阳就不会爱她,只会讨厌她。
“阿桦,你就不用安慰我了,你们少爷现在很生我的气,如果我不回去哄哄他的话,肯定要离婚的。”
“夫人,我有一个办法,如果不能让少爷过来的话,您再回去也不迟。”阿桦说着,附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
她一点信心都没有,几乎是笃定他不会来,但还是同意试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