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明俊担心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的走向，金湘玉作为江柳市一市之长，也在关注这个朱砂石矿。省里已经来人勘探，却没有任何消息回馈，这完全不和情理。这样的情况可以解释的，就只能是这个矿的储量大，利益太丰厚，使得上面一直拖到京城，牵扯面太广。

省里那边金湘玉不好催的过于频繁，领导承诺过，只要有消息，会第一时间跟他沟通。如此，他人一个总去问，那边是对领导不相信？

所以，听田明俊这样直接问起朱砂石矿的情况，金湘玉不由地看他一眼，说，“有什么新情况？”金湘玉担心下面有人忍不住将消息传开，引起一些地方势力的觊觎，私下偷采矿石在国内也是常见的事。

朱砂石矿一旦私下偷采，采矿人有很多途径在地下市场进行销售，政府方面禁止的难度会大多了。

田明俊卡了一下，才醒悟过来，“市长，不是乡镇那边有新情况，矿山位子保密得比较好。除了少数几个人知道具体区域之外，其他人都不知情。我是想，省里勘探队撤离这么久，到底什么情况却不跟我们反馈，下面的压力也不小啊。”

田明俊的人不好直接说县里能得到什么样的好处，能参与到什么程度。金湘玉这时也明白过来，笑着说，“县里和乡镇地方的压力位也理解，不过呢，省里有手续要办理，即使探明储量，还得往京城统一管理，说不定不准开采也说不准。”

“这个矿山能够保住一定时期的秘密，也不可能长期保密。除了我们的干部之外，勘探队的人不是也知道具体位置和储量？我觉得迟早会泄露出去。一旦泄露，盗采的人开始行动，即使县里派出警务人员，效果也不见得多好。”

“实际情况或许是这样，但决策权却在上面，这个你也知道。这样吧，我向省里争取，相信会有消息下来。”

“请市长放心，乡镇那边的工作我们抓得紧，暂时不会有任何漏洞。”田明俊也只能做到这样，“市长，省里一旦有消息，不可能将县里踢在一边吧。”

这个话得说出来，说出之后，领导也会考虑到县里工作的辛苦，会尽力替县里乡镇争取到可能得到的利益。

金湘玉笑笑，说，“你这个人啊，知道了，我还会让你吃暗亏？不管怎么样，县里都不会吃亏的，假如开采，人员多，对县里的经济同样具有很大的刺激作用嘛。”

从市政府出来，田明俊感觉到这次到市里来似乎没有达成目标，市长金湘玉的承诺已经给了，但他觉得毫无底气。原想吃过晚饭之后，将酒店那个二十六号约出来，一起谈谈人生理想什么的，过一天再回县里。但心底不踏实，觉得确实没情绪，便直接回双星县。

在田明俊到市里找市长金湘玉汇报工作，探他口吻的同时，向海平也离开了县城，带着刘韬、赵勇兵等人直奔省里。向海平在市里没有较强的人脉，但他村里有一位即将退休的厅级干部在省城，手中权力不大，人脉还有。向海平这几年事业也算顺心，得力的还在这位身上。

高岭江镇的朱砂石矿他向市里汇报过，同样，也知道田明俊会到市里汇报，相比较，知道市里金湘玉与田明俊之间的关系，他在市里确实没有多硬的人脉关系。不过，金湘玉与田明俊之间的关系也是一层似是而非的同学关系，党校同期培训班算什么同学？

只是，自己与金湘玉之间的利息没发生交集，田明俊选择金湘玉之后，向海平不可能再选择金湘玉这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省里那位老革命是本家伯伯看着自己长大的，自己入大学那年，家里困难，曾帮忙争取到一个救助，免除一些读书费用之外，还得到一点奖学金，使得自己读书期间变得顺利。也因此，向海平从大学开始，就留意这方面的事情进而走上这条路。

不过，后来并不算顺利，到如今四十五岁了还只是一个县长，想往上走，明显表现出底蕴单薄，劲力不强。向海平希望在老领导完全退下来之前，再帮自己一把，往前一步到书记甚至直接到副厅，之后的路就宽不少。

当然，心愿和现实之间的差距不是一般的大，双星县并不出彩。好不容易在高岭江镇有不小改观，但对全县而言，终究力量不足。

高岭江镇出现朱砂石矿，价值不知，对向海平说来却是一个机会，他想尽早得知情况也好跟老领导沟通，看能不能抓住这个契机。

老领导叫向书定，在省农业厅，担任农业厅党委书记一职，正厅级。之前担任过市长、市委书记，到省里后担任如今这个职位有四年了，再过两年就会彻底退下来。

到省城，向海平知道老领导的住址，直接带着人去家里，没空手。带一些生态养殖的产品，不多，知道老领导对自己的要求，很有分寸地控制着总金额。

赵勇兵说县政府办副主任跟县长的关系很不错，反而是政府办主任王思跟向海平的关系一般，向海平几次想将王思调任到畜牧局或农机局等单位去，一直都没下决心。王思也明白这点，向海平到哪里去，他也不跟着。

到向书定家里，向书定还没回来，伯母见向海平到了，带着东西。伯母说，“海平，你来家里就来家里，带东西来做什么？等会你伯伯回来又有得念你。”

“伯母，这些是我们县里生产的，我带点来给您老人家尝尝，如果觉得好，给我们宣传宣传。乡镇不是讲究广告吗，还有什么广告像您老人家帮我们宣传更有效果？伯母，您放心，这些都是我工资买的。”

这些话信不信都没什么事，进门总得带点东西，这也是乡俗。

向书定回来，见向海平在家里，等向海平问好过，才说，“县里不忙？有什么事情电话不方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