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凌殿天怎么也没有想到的是，就在他动身的那一刻，那件高级灵器毫无征光的突然转身，朝着另一名长老刺了过去。

突来的变故，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那名灵殿长老被击了个措手不及，待他反应过来时，那柄长剑已经到了身前。

“嗤！”

血花四溅。

一旁那名巨灵门的长老被喷了一脸血迹，然后呆呆的看着自己差点不敌的对手无力的朝下方栽了下去。

第四人！

全场忽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巨灵门和灵殿的那些长老也不自觉的停下攻击，各自汇聚在一起，看着灵殿那名长老直坠而下。

“方言……”凌殿天双目赤红，浑身颤抖，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

在他身后，白风山也一脸凝重的看了看方言，然后又看了看凌殿天，不知为何居然也没有再出手，只是站在原地静静观望。

方言微微招手，将高级灵器收了回来，一脸嘲谑的看着凌殿天。

“你该死！”凌殿天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杀你，势不为人。”

“你能杀得了我吗？”方言一脸讥讽，“如果我现在要走，你觉得你有能耐拦得住？”

灵殿其它三位长老身形齐动，齐齐回到了凌殿天身旁。

这三人中，有两人是后期的实力，另外一人是前期实力。这三人望向方言的目光明显没有了先前的不屑，变得凝重了许多。

“你杀了我灵殿四人，不论你逃到哪里，你都必须死。”凌殿天努力的控制着快要爆发的情绪。

方言笑了起来，毫不掩饰脸上讥讽。

“如果我真的逃出岛外，你们当中又有几人敢独身来追杀我？”

凌殿天阴沉着脸，说不出来话。

以他先前展现出来的实力来看，就算自己对上他，他就算不敌，但想要自保，恐怕也不是多困难的事情。但是，如果他真的逃出海外，他有绝对的把握让他生不如死。

“不过你放心，我今天哪也不去，凌阁主已经说了，今日，青竹阁与灵殿，不死不休。”方言冰冷的话语在四周传播开来，“你们杀了青竹阁这么多弟子，这笔债，必须由你们来还。”

“就凭你？也敢说出这样的话？”凌殿天怒极反笑。

方言目露讥讽之色，扭头朝白风山道：“白门主，巨灵门取代灵殿的机会到了，不知白门主可有这个魄力让灵殿彻底在玲珑岛上消失？”

“嘶！”

此言一出，四周所有人都猛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让灵殿在玲珑岛上消失？他还真敢说出口。难道他不知道，灵殿有一位归真境的老祖宗？就算是星宫有规则，实力达到了归真境之人不允许插手各方势力间的争夺，但有那老祖宗坐镇，又有谁真的敢让灵殿消失？

想到那位老祖宗，这些人才猛然醒悟，眼前这个少年闯下大祸了。

他杀了灵殿这么多人，那位老祖宗怎么可能会坐视不管？就算对方在这岛上不能奈何他，但只要出了海，他就是死路一条。

而方言如果不出海，凌殿天也不可能会放过他。

这般看来，眼前这个少年怎么都逃不过一条死路！

想到这一点，众人望向方言的目光便多了一丝同情。但他们却是想不明白，这个少年自己难道不知道这一点？他不知道得罪了灵殿的下场会非常凄凉？

又或者……他还是什么不为人知的底牌没有翻出来？

可是，又有什么底牌能挡得住灵殿那位老祖宗的攻击？

同情过后，有些人又感到有些可惜起来。仅凭着一人之人，就让得玲珑岛上实力最强的势力元气大伤，自这片海域存在以来，似乎都没有发生过这么离奇的事情。

虽然他们也知道，方言之所以能连杀灵殿四人，巨灵门中牵制起到巨大的助力，如果没有巨灵门的牵制，方言也只能出其不意的杀死灵殿一人，绝不可能再次得手。

但就算如此，方言今日的举动，也足以让他们感到震撼了。

众人在愣了片刻后，马上便想到了什么，齐齐将目光望向白风山，一脸期待，显然都是想要知道他会怎么回答。

听着方言这句话，凌殿天心头格橙一跳，脸色顿时变得铁青了起来，他似乎忘记了，还有巨灵门的存在。

“白风山，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儿子的死与我无关。”凌殿天似乎是生怕白风山做出什么来，忙开口道：“不仅跟我无关，我还怀疑你儿子是他杀死的。”

“哈哈哈哈……”方言忽然大笑了起来，“凌殿天，你这是害怕了吗？居然将那个罪名推到我的身上来？你就不怕被别人笑掉大牙？”

远处围观众在听到凌殿天的话后也是微微一愣，片刻后，他们望向他的目光就有些鄙夷了起来。他们已经得到消息，方言当初从海外归来时还是前期的实力，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杀得了中期实力的白举常？

“凌殿天，你这话恐怕连你自己都不信吧？”白风山显然也不会相信白举常的死会跟方言有关。

凌殿天嘴角抽搐，有心想要再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发出声音来，在沉默了片刻后，他冷冷道：“白风山，在你开口之前，我希望你能想清楚后果，我灵殿，可不是你巨灵门能惹得起的。”

白风山眼角微微一挑，低头沉吟，没有说话。

凌殿天说得没错，灵殿确实不是巨灵门能够招惹得起的。灵殿有一位归真境的老祖宗，巨灵门可没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凌殿天一句话就吓退，他自然也不可能答应，更何况，还有白举常的那一笔血债在身。

但若真要让他让灵殿在这岛上消失，他也没有这个胆量。若是灵殿那位老祖宗追究起来，巨灵门根本承受不起。虽说有星宫的保护，那老祖宗可能不敢在岛上对他们做些什么，但若真的惹怒了他，谁又知道他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白举常的血债要偿，但巨灵门走到这一步也很不容易，凝聚了几代人的心血，他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就这样放弃。

一时间，他有些犹豫了起来，不知该如何定夺。

若是放弃，他不甘心，错过这一次，下次再有没有这么千载难逢的机会就难说了。依方言刚才展现出来的战斗力来看，如果真的跟他联手，至少有七成把握让灵殿这些人全部留在这里。

可是，如果真的联手，那位老祖宗追究起来又该怎么应对？他不是方言，有着瞬间逃离数百里的宝物，而且，就算有，他也不可能逃走。

以那老祖宗的实力，如果真的逃出海去，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

方言似乎是知道白风山在顾忌什么，传音道：“白门主，今天我能杀了灵殿这么多人，巨灵门出手不小，如果灵殿真的追究起来，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如果真的让他们恢复元气，巨灵门将是灵殿第一个下手的对象。与其如此，你不如掌握主动。”

白风山瞳孔微微一缩，在犹豫了片刻后，他才同样传音问道：“方小友，难道你一点也不担心？”

“我跟你一样，已经没有退路了。”方言回道：“不管杀不杀凌殿天，我的下场都是一样的，与其如此，我为何不拉几个陪葬的？”

白风山看了他一眼，再次沉默了下来。

“错过这次机会，如果你再要朝灵殿动手，你觉得你有几成把握？”方言继续说道：“又或者，灵殿如果要对你们下手，你又有几成把握能挡得下来？白门主，这个机会若是错过了，你会后悔的。”

白风山深吸一口气，像是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抬头望向凌殿天冷冷说道：“杀子之仇，不共戴天，巨灵门和灵殿，不死不休！”

四周再次安静了下来，甚至空气都凝固了。

众人一脸呆滞，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个样子。

灵殿和巨灵门不死不休？

所有人都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然后，神情便变得有些兴奋了起来。

戏码越来越精彩了，斗吧斗吧，最好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

玲珑岛上实力最强的两方势力动手交战，好像有数百年没有发生过了。

听着白风山的回答，方言慢慢的弯了起来，眼中闪过一道冰冷的杀意。

而在白风山身后，巨灵门的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了一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但目光扫到不远处的方言，他们最终还是没有发出声来。

而在白风山说出那句话的那一刻，灵殿的几位长老脸色微微一变，虽然很快就故作镇定恢复如常，但他们眼中的惊慌还是毕露无疑。

凌殿天惊怒交加，脑海中在快速闪过数个念头后，他忽然低喝一声。

“走！”

话音未落，他竟是率先动身，朝着远处狂奔而去。

看他这模样显然也知道，自己几人若是再留下来，根本不可能再讨到什么好，甚至，还极有可能陨落在这里。

凌殿天的动作让得所有人都愣了愣，谁也没有想到，他会做出这样的逃跑的举动来。

但方言和白风山例外。

几乎就是在凌殿天动身的同一时间，两人身形齐动，紧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