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一声闷响。
方荣的身形微微一颤,然后便变得模糊了起来,化作一道轻烟消失在了原地。
方言嘴角狠狠一抽,一脸无奈的闭上了眼睛。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里的一切果真都是幻境。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眼前的环境是假的,小荣是假的,包括他刚才能够飞行定然也是假的。
如果那个传送阵真的可以传送到外界,当初王之策就不会遇到上官家,他也就不会负重伤,不会来到这个地方,不会让自己遇见。
如果方荣是真的,他怎么可能还是当初自己离开家时看到的样子。身高、发型甚至连衣衫都是一模一样。这太反常了一些。
“你到底想干什么?”方言怒视着半空,大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被元气包裹着的声音在半空中扩散而开,朝四周飘荡而去。
方言胸前剧烈的起伏着,似乎是真的动怒了。他的家人是他的底线,他不想任何人拿他的家人来对付他,哪怕只是幻境。如果不是他没有这个能力,他现在肯定会将这个禁地毁得一干二净,连株野草都不剩。
“咻!”
就在这时,他看到四周的景象忽然变得扭曲了起来,一阵天眩地转之后,他整个人再次变得眩晕起来。仅仅只是在原地坚持了两个呼吸的时间便跌倒在地。
“唔……”
他双手捂头,看上去有些痛苦。
好一会后,他才慢慢的清醒过来。当他再看到四周景象时,先是一怔,然后沉默了下来,沉默了很长时间。
不远处,子龄以手作枕躺在那里,漫不经心的瞥了他一眼,自顾自的咬着手中药材,没有开口说话。
“你出来多久了?”大半刻钟后,方言才轻叹了一声,在原地坐了下来。
“比你早出来半个时辰左右。”子龄嘴里嚼着药材,说话有些含糊不清。
“他们两人出来了吗?”
“还没有。”
方言再次沉默了下来,看着身后不远处的白雾,嘴角泛起一道自嘲之色。哪怕是他再怎么的愤怒,在这个禁地内,也仍然是被人牵着鼻子走。
子龄用余光瞥了他一眼,说道:“你是不是也看到了一些很像真的的东西?”
“你看到了什么?”方言不答反问。
“我看到了我爹。”子龄恨恨的咬了一口药材,“他二话不说就想让我回无边海域,我当然不干了,一掌打过去,他就不见了。过了一会我就到了这里了。”
方言哭笑不得,原本烦躁的心情顿时好了许多。
“你呢?”子龄看着他,“你看到了什么。”
“我看到了我的家人,还差点就被骗了。”方言说道:“如果不是某些细节的东西有些不对劲,我现在恐怕还被困在里面。”
子龄撇了撇嘴,说道:“那现在怎么办,要不要等他们?”
“当然要等。”方言说道:“距离六个月的时间还有大半,我不急。”
“万一他们出不来怎么办?”子龄问道。
“等两个月时间,如果他们出不来,我也无能为力。”方言轻声说道:“他们愿意在那个幻境里生活,我又能帮得了什么?我连他们现在在哪都不知道。”
子龄看了他一眼,忽然问道:“王之策在这里拿走了什么?”
方言一愣,似乎是没有适应她这种聊天方式。这跨度是不是太大了一些?
“你别拿那套瞎话来蒙我,我才不信你会不知道。”子龄一副别以为我什么都不知道的神情,说道:“你快告诉我,他到底在那里得到了什么?”
方言白了她一眼,说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以后有机会我再跟你细谈。”
“不行,你现在就要告诉我,我现在就想知道。”子龄不乐意。
“跟我身上的万灵丹有关。”方言含糊的说了一句。
“哦。”子龄拖了一个长音,她自然能听懂他这句话的意思,她早就知道他身上根本没有什么万灵丹,所有的诡异全凭他的元气,自然也听懂了他这句话的意思。
“他得到了这么好的东西,他为什么还会死?”子龄问道:“我的意思是说,他为什么还会因为重伤而死?”
方言说道:“这东西可不是这么容易收服的,要是你的身体不够强悍,只会落得一个爆体而亡的下场。”
子龄撇了撇嘴,一脸不屑。暗道反正都是死,试一下又有什么关系?
方言朝着四周扫了一眼,也在原地躺了下来,怔怔的望着上方。
“那你有没有跟他说起你进入这里的原因?”
“说了,跟他说了很多。”方言轻声说道:“上官家跟我说的都是真的,他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缺斤短两。他们说得很中肯。”
“然后呢?”
“他最后同意将恩怨放下。”方言失笑一声,说道:“他说事情过了这么久了,就算了。”
“真的?”
“真的。”
“那我们不用跟上官家动手了?”
“嗯。”
“真没劲。”子龄一脸丧气,似乎是对不能再看一场戏而大感失望。
“上官家存在了这么长的时间,他们肯定有很多很多的药材。这下没什么希望了。”
方言嘴角一抽,一有无语。就在他正欲再说些什么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忽然扭头朝一旁望去。
在他右手方向三四丈外的半空,空间一阵扭曲。下一刻,一道黑影凭空而现,直落而下。
不是黑袍老者又是何人?
方言看了他一眼,并未上前。他知道这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有些眩晕罢了。
黑袍老者抱着头站了起来,在四周扫了一眼,在看清楚眼前环境后便大松了一口气,然后在一旁坐了下来,一言不发。
看得出来,他对这个禁地是发自内心的恐惧,在确定这里可以出去后,他才会露出那种如释重负的神情来。
“没什么事吧?”方言问道。
黑袍老者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心情看上去并不怎么美好。
方言失笑着摇了摇头,并未感到奇怪。换作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心情恐怕都不会好。当然,子龄是个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