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刍气得一魂出窍二魂升天,老子精心准备了好久还没说动手。你小子上来就要干掉老子,还有没有先来后到?
“李园!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的祭日,动手!”负刍不理会那些冲上来的祭祀,一挥手朝臣们中便有人点燃了一根钻天猴!这东西还是昌平君从秦国带回来的,昌平君跟平凉的关系还算是不错。所以能够买到这些玩意,从秦国逃出来的时候。别的东西都没怎么带,可是从云家弄出来的东西却是一样都没有少。
钻天猴腾空而起,在天空中好像一声惊雷似的炸响。几乎与此同时,宫门外忽然冲进来一队军卒。李园的眼睛顿时瞪得老大,这些家伙是怎么进来的。昨天晚上自己可是命令,宫门口可是严加守卫,绝对不能够让现在人等进来。
看这队军卒至少有一千多人,他们是怎么混进来的?李园不是傻子,他立刻明白了其中出现了问题。虽然只有一千多人,但现场根本没有多少军卒。这一千多人,已经足够扫平楚国朝野所有的士大夫。
紧张的李园回身看了一眼妹妹,到底是兄妹。两人眼神一碰,便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李园立刻大吼一声:“公子负刍叛乱,护驾。斩杀负刍者,赏千金封万户侯!”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了,李园开始胡乱许愿,希望附近的军卒能够帮助自己抵挡一下。如果能够斩杀负刍,那就再好不过。
李园说完,也不耽误。一纵身窜下高台,一手拉着哀王熊犹。一手拉着妹子,没命的往后宫奔去。现在他也不知道往哪里跑要好,不过先离开这里总是对的。只要躲过了今天的追杀,哀王熊犹还在他手里。走到哪里,他们都是楚王室的正统,拥有统治的合法性。
今天只要逃过去,便可以拉起一支队伍和负刍他们拼了。反正不管怎么说,负刍都是叛军。终于王室这杆大旗之下,消灭负刍只不过是时间而已。
眼看李园逃走,负刍一阵的冷笑。三天来不眠不休,还要躲过李园手下那些细作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今天的致命一击。他并非不知道府里面哪些人是李园的耳目,甚至他还亲手策反了两个人。由他们传递一些假消息,用来迷惑李园。
多年仁忍今天终于成功,在李园没有察觉的情况下。负刍轻易的便占领了王宫,李园依仗的那些禁军都是来自大楚军中精锐。他以为自己可以完全把握这支军队,可是他忘记了。项家的势力在军中无孔不入,没有人可以比项家在楚军中的影响力更深。既然这些禁军来自楚国军队,那也就是说对他们影响最大的还是项家,而不是他李园。
禁军的大头目在知道政变不会由他们发起,他们要做的只是睁一眼闭眼之后。立刻就同意了项家的一切要求,而且努力协调禁军不会影响公子负刍的政变。也就是说,李园本以为是手中利剑的禁军。现在已经站在一旁,决定两不相帮。
李园带着只有四岁的熊犹,还有妹子玩命的往后宫跑。可还没跑出多远,便见到后宫方向也有许多军卒窜出来。一排弩箭好像雨点儿一样的泼过来,李园心头一惊。这简直就是不顾自己死活的架势!甚至这些家伙,好像也不在乎楚哀王熊犹的死活。
现在李园知道,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政变。不但项家参与其中,就连昌平君也参与其中。那些军卒一看就知道隶属于昌平君的城防军,而禁军将士们只是像钉子一样的站着,根本不过去跟那些叛军厮杀。从一开始,自己就被蒙在鼓里。可恶!自己安插的那些细作,居然没有发挥作用。这些该死的废物!
身边的亲卫努力用手中长剑拨打着弩箭,可长剑又怎么能够对付得了弩箭。长剑拨打着雕翎,雨点一样的箭矢不断的扎在他们身上。鲜血不断飚飞,亲卫们不断倒地。可一个人倒下去,又有另外一个人添补上来。他们好像堵枪眼似的往前冲,忠君的思想让他们舍命护住楚哀王。无论禁军如何做,从来不缺乏忠于王室的人。
可弩箭只是开始,李园带着亲卫不断往前冲。很快双方便开始短兵相接,刀光剑影鲜血飚飞。尽管李园身边的人无一不是身手高强武功卓绝之人,可面对士兵组成的军阵。他们的武功也只能望洋兴叹,通常的情况是长剑刚刚刺入一个军卒的身体。便有四五把长戟捅了过来,即便你躲过一两把。只要你受了伤,那些军卒就会像闻见血腥味儿的蚂蟥一样发动攻击。平日里畏惧这些高手如虎的士卒们,忽然之间好像变成了豺狼。
不断有人倒在血泊中,护卫的队伍进一步减少。军卒们好像剥洋葱一样,将亲卫一层层剥开。直到最后,只剩下核心中的李园兄妹和楚哀王熊犹。
“负刍,李园虽死。但熊犹是大王,又是你的亲弟弟。难道你想做一个弑君杀弟之人?今日之后史笔如刀,你如何堵得上悠悠众口。”李园一剑捅翻了一名军卒,对着不远处背手站立的负刍大喊。
“李园!今天你说出花来也没用,你死定了。”负刍戟指指向李园。如狼似虎的军卒们便冲了上去,李园左冲右杀。奈何军卒们实在太多,先是李园的妹子李太后被长戟刺穿了身体。军卒们可没有怜香惜玉,长戟一顿猛戳边上的刀刃毫不留情的在李太后的身子上来回剐蹭。
很快李太后的身子便支离破碎不成人形,而此时李园也是满身浴血。可怜的楚哀王,早就被军卒们乱刃分尸。就连小小的脑袋,都被劈成两半。
一杆长戟捅进了李园的肩头,李园的身子为之一窒。还没等他从剧痛当中恢复过来,另外一杆长戟已经捅进了他的后背。接着便是胸腹,大腿……!长戟一下下的在李园身体里进进出出,李园大口的吐着鲜血。直到孔武有力的军卒大喝一声,长戟捅穿了他的面门!
满地都是支离破碎的尸体,这里负刍特地叮嘱的。就是要让人分辨不清哪个是楚哀王的尸体,见不到尸体事情的经过他怎么说都行。最重要的是,他准备了一个跟楚哀王长得很像的孩童。禅让大典的时候,他需要这个孩童出来说话。以便让整个事件具有合法性,今后更加便利自己的统治。免得那些道学先生,老是在自己的背后嚼舌根子。
整个楚国的朝臣们都目睹了眼前的政变,可没有一个人敢于说话。就连那些平日里对李园展示赤胆忠心的家伙,也离李园远远的。这个时候,连一个屁都不敢放。谁都看明白,负刍现在已经杀红了眼睛。连大王和太后都敢杀,更何况自己一个小人物?
昌平君镇定的站在自己的位置上,自始至终没有说一句话。跟他一样的,便是项燕。老家伙的身后跟着儿子项梁,他的长子死的早。事实上,项梁现在便是他的长子。楚国的将军们钉子似的站着,好歹也都是血里火里打过滚的人物,对于这种场面根本不感冒。
眼见楚哀王被干掉,李园和他的妹妹李太后被乱刃分尸。这场政变几乎以完美的形式落幕,负刍的心里满足极了。他似乎看到王位正在向他招手,只要他成了大王一定会做得比李园好。必然会带着大楚,走向历史上的心高峰。
“诸位臣工,站在这里不要动。你们看到了,今天是他李园矫诏想杀我负刍。负刍也是没有办法,才反戈一击。大王已经被安全护送回宫,请诸位放心。”负刍站出来,高声说道。下面的百官鸦雀无声,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
“负刍,你这话说得有问题吧!我们这些人可没有瞎,明明是你发动兵变。袭杀了大王,以及太后和令尹大人。或许你杀令尹大人是出于自卫,可杀害太后与大王又是何故?我们都看到大王明明已经遇害,为何你还要说大王已经平安回到后宫?你这样说,恐怕难以服众吧!”正当负刍洋洋得意的时候,一声不吭的昌平君忽然出生说道。
负刍神情一呆,指着昌平君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不过是还没瞎说实话罢了!”昌平君钉子似的站着,就连说话的语调也是没有半点起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