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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二零节 祸水良方

林苑,御花园。醉露书院

雪花纷飞,如同柳絮起舞,飘飘荡荡。初始雪下的还缓,北风一吹,慢慢的紧起来。

柳絮化作了鹅毛,纷纷扬扬的撒下来,宫顶,墙头,枝梢无不白皑皑的一片。

玉树琼枝,银装素裹,大雪妆点出大自然壮美的景色。

和铺天盖地的大雪一比,那些人工点缀的红花绿叶显的微不足道,甚至还有些滑稽可笑。

杨广头顶没有了黄罗盖伞,在御花园中孩子一般的奔跑,让漫天的雪花肆无忌惮的落在身上,头顶却是冒着蒸蒸的热气,看起来兴趣正浓。

他身边飞舞着弱不禁风的陈宣华,白衣胜雪,时不时孩童般的掬起一捧雪来,向杨广泼去,杨广并不躲闪,只是追逐着陈宣华。

搂住陈宣华的时候,杨广重重的吻下去,惬意的长舒一口气,放开陈宣华,继续玩着这种追逐游戏,并无厌倦。

萧布衣见到杨广聊少年狂的时候,没什么表情。

杨广还没有厌倦,他却已经厌倦。他厌倦的不是游戏,而是杨广的反复无常。

他的出招被宇文述接下来后,京都一直都是风平浪静,祥和安宁,可这背后隐藏着浓重的杀机,萧布衣心知肚明。

身边传来轻轻的咳,萧布衣扭头望过去,见到裴茗翠双颊通红,暗自心惊。

“风大雪大,裴小姐回去休息吧。”

裴茗翠望着园中追逐的二人,突然问,“这个陈宣华看起来很天真。”

萧布衣明白她的意思,“和以前的陈夫人不一样吗?”

“外表一模一样。”

萧布衣皱眉道:“难道她真的无懈可击?”

“就是一模一样才奇怪。”裴茗翠冷笑道:“以前的姨娘虽是天真,可是识得大体,她劝圣上以节俭为重,以天下为重,但眼下看来,她恨不得圣上成天陪她玩乐才好。”

“或许她想弥补以往的遗憾吧。”萧布衣说了一句。

裴茗翠知道萧布衣的敷衍。有些期待问,“萧兄素有急智,不知有什么办法揭穿她的真相?”

“现在都知道陈宣华是假。圣上不笨。他只是不想相信。他宁可做梦也不愿清醒。打破幻想最终的结果你也应该清楚。裴小姐,你以往都是精明冷静,只是这次为什么如此执着?”

裴茗翠黯然道:“有些事情,知道结果也要去做。”

**

“茗翠,你和萧将军谈论什么,如此投机?”杨广终于携陈宣华地手走过来,笑意盎然。

陈宣华秋波横斜,从二人身边漫过,突然掩嘴笑道:“圣上。你不觉得萧将军和茗翠是很般配的一对?”

裴茗翠变了脸色。杨广并没有留意,只是笑道:“茗翠未嫁,萧将军未娶,若是……”

“不知圣上找茗翠来此何事?”裴茗翠截断杨广的下文。

杨广不以为忤,也终于见到了裴茗翠脸上地不悦。心中蓦地一软。

无论如何。裴茗翠对他素来忠心耿耿,也是个性情中人。李玄霸虽死。可在她心目中,显然念念不忘。想到自己在陈宣华死后地悲痛欲绝,杨广轻叹了口气,“茗翠,我也很久没有见你了。”

裴茗翠抬头望过去,双眸含泪,“谢圣上挂念。”

陈宣华目光闪烁,轻声道:“茗翠,我也很久没有见到你了。”

“陈夫人还是如此年轻,倒让人意料不到。”

裴茗翠不经意地提醒杨广,陈宣华死了十年,还能如同往昔,这就很有问题。

杨广哈哈一笑,“茗翠,你怎么生分起来,以往你都是称呼姨母,今日怎么叫起陈夫人来?”

“因为我知道,今日的陈夫人……”

裴茗翠听及杨广的念旧,一时间热血上涌,才要不顾一切的喝醒杨广。萧布衣轻咳道:“今日的陈夫人死而复生,想必早就看透生死,称呼多半早就不放在心上。醉露书院”

裴茗翠吁了一口气道:“萧将军说话大有禅机,倒是和我想的仿佛。”

杨广笑道:“萧将军说的也合朕意,自从宣华归来后,朕就在想,这贵贱苦乐多有循环定数,很多事情都是因果注定,不能强求。”

萧布衣见到杨广突然间变得哲人般,不由大为诧异。

陈宣华却是抿嘴笑道:“圣上,你最近怎么说的和高僧一样。只是圣上很多事情想开了,倒让妾身大为喜悦。妾身这些年来,一直都在想,多半是妾身前生做错了什么,这才惹得妾身和圣上分离。若是想和圣上再不分开,想必以后要多行善事才好。”

杨广搂住了陈宣华,大为恩爱道:“宣华,你这样的可人,又会做错什么。真地有什么过错地话,也由我来承担就好。”

陈宣华摇头,“这如何使得,万事俱有因果。圣上难道没有听到高僧所言,若知前世因,今生受的是,若知来世果,今生做的是。妾身要是把所有的一切都让圣上承担的话,那只怕来生,妾身就不能再和圣上在一起。妾身要力图从自身做起,多行善事,也劝圣上如此,那你我就能生生世世,永远在一起。”

杨广颇为感动,动情道:“宣华,朕一生得你,再无憾事。”

萧布衣见到杨广把大业都忘在脑后,多少有些意动,暗想如果陈宣华真地言行一致地话,让她在杨广身边又能如何。杨广看似高高在上,一辈子却没有贴己之人,总是孤身做着所想的一切,正常人估计都要疯,何况是杨广。可世上最讽刺莫过于此,杨广碰到了贴己之人,却也是抱着算计地念头,又让裴茗翠处心积虑的想要铲除她。不过陈宣华说的偈语自己倒是听过,那是出自道信之口,难道道信也终于到了东都?

裴茗翠却只是冷笑,饶是计谋百出,碰到这种似水的人儿也是无计可施。

她知道陈宣华是宇文述送来的那一刻,就认定他们有着阴谋诡计,这陈宣华很可能就是另一个妺喜或妲己,如今的温柔和劝善不过是表象。可就是这最简单的一招。却让裴茗翠无从应对。宫中早被她安排了眼线,监视陈宣华的一举一动,可自从她到了圣上的身边。所做一切倒是让人无可指责。裴茗翠无计可施。这才向萧布衣求计。

“对了,朕找你们过来,是让你们准备新年地无遮大会。”杨广沉吟道:“茗翠,布衣,你们现在和宣华般,都是朕最信任之人,这无遮大会也要由你们准备朕才放心。”

萧布衣茫然,“什么无遮大会

裴茗翠倒是了然在胸,“萧将军。这无遮大会本是佛家以布施为主的法会。无遮就是说宽容一切。不分善恶贵贱。圣上宅心仁厚,新年准备开这无遮大会,实在是功德无量。”

陈宣华拍手笑道:“圣上,真的吗?你真地肯听妾身地劝说举办无遮大会,普济天下百姓?”

她这次戴着罗。虽遮住俏丽地面容。可言语天真烂漫,就算萧布衣听到。都是有些惘然,一时间不能将她和蛇蝎心肠画上等号。

杨广柔声道:“宣华,你求朕的事情,朕哪件不是为你办到?”

陈宣华满足的轻叹道:“谢圣上,妾身感激不尽。”

裴茗翠心中凛然,知道陈宣华在圣上心目中烙痕实在很重,自己不能操之过急,不然一子不慎,满盘皆输。

**

几人各有所思之时,宫人带着民部尚书樊子盖匆匆赶来,萧布衣以往和他并无深交,可在雁门之围中倒知道此人敢说实话,在一帮佞臣中也算是个忠臣。

“樊爱卿,无遮大会就由你和茗翠,萧将军着手准备,务求尽善尽美。”杨广吩咐道。

“圣上,我不认同你的看法。醉露书院”陈宣华撅嘴道。

若是旁人,杨广早就勃然大怒,可见是陈宣华反对,只是笑道:“宣华又找到朕的错处了?”

陈宣华认真道:“圣上,世上本没有尽善尽美的东西,强求不得,徒增烦恼。再说无遮大会只为布施,求平等,若是有讲究形式的精力,不如多做些为百姓考虑的事情。”

萧布衣终于说道:“陈夫人说的极是,微臣也是如此看法。”

陈宣华嫣然一笑,剪水双瞳掠过萧布衣,“久闻萧将军忠君为国,看来不假。”

杨广哈哈大笑道:“宣华你说地可是大错特错,这个萧布衣脾气执拗,向来喜欢和我顶嘴,我却拿他没有办法。”

“我可没说错,圣上,向来都是良药苦口,忠言逆耳。”陈宣华柔声道:“萧将军总是顶嘴,这反倒说明他是个忠心地大臣。”

杨广略微沉吟,苦笑摇头道:“看来朕身边除了萧布衣,又要多个顶嘴之人。”

陈宣华盈盈一笑,知道杨广说的是自己,撒娇道:“圣上可是不想听妾身之言吗?”

“听,听!只要是你说的话,忠言逆言我都会听。”杨广大笑,显得开心非常。

萧布衣见到二人亲热,又是打量了陈宣华一眼,露出诧异。

裴茗翠却是皱眉,心道男人多是心软,对美丽总是过于纵容,就算萧布衣也是抗不住陈宣华的温柔手段,何况是圣上。

转念一想,裴茗翠又是凛然,心道和萧布衣相处久了,知道他绝非被女色所动之人。虽现在贵为将军,可慷慨侠烈之气不让旁人,他赞同的是陈宣华地意见,而非她地人,这样的做法,应该是忠臣所为。虽然陈宣华地建议也是裴茗翠一直劝导杨广所为,可见到杨广被陈宣华所劝,言听计从,自己却是揣摩不出她的用意,心中更是戒备。

杨广笑过后又是皱眉,“可朕准备那天和你一起,若是不华美的话……”

“和圣上一起,地狱也是仙境。”陈宣华低声道。

杨广沉吟良久,这才下定了决心,“好,就依宣华所言,樊尚书,无遮大会力求节俭,可布施之物绝不能简陋。”

樊子盖大喜道:“臣遵旨。”

**

萧布衣三人出了上林苑,裴茗翠借口有事,早早的离去。樊子盖却是笑道:“无遮大会之事圣上颇为重视,交与萧将军操劳,实在是器重萧将军的能力。老夫这次多是辅助。若有做的不对的地方。

还请萧将军多多指正。”

萧布衣苦笑道:“樊大人太过高看我了。若说匹夫之勇,我是当仁不让,可要说筹办什么无遮大会,我是能力不够,一窍不通。圣上让樊大人主理,还请能者多劳,万勿推脱。”

樊子盖微笑道:“力所能及,不敢有辞。大伙尽心尽力就好,那过几日我就将无遮大会具体所为禀告萧将军。还请萧将军过目。”

“如此最好。”萧布衣欣然道。陡然想起了什么,“樊大人,不知道无遮大会可有高僧到会?”

“有禅宗高僧道信,还有周游中原的法琳和尚。”

萧布衣不出意料,心道原来都是旧相识。这个高僧倒是颇有大无畏的精神。难道是到此劝导杨广吗?

二人并无深交,就要话别。樊子盖突然道:“萧将军,老夫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萧布衣止步,“樊大人客气,请讲。”

“老夫和萧将军同殿称臣,却少有交往。只是雁门一战,萧将军不畏艰辛的千里报信,浴血厮杀,昼夜坚守城池,智破突厥人的诡计,保雁门城的平安,已让老夫心悦诚服。”

“本分之事,何足道哉。”萧布衣谦虚道。

樊子盖轻叹道:“萧大人由此一事荣升右骁卫大将军,实乃开创大隋前所未有之事,可是依老夫看来,萧大人足当此任。”

萧布衣搞不懂他究竟要说什么,只能含糊其辞道:“樊大人抬爱。”

“但卫城一事,萧将军虽然功劳最著,可那些兵士也是辛苦,”樊子盖喟然道:“不过圣上回转东都后,一直觉得奖赏太重,有了反悔之意。老夫虽是纳谏认为不宜失信将士,但人微言轻,并不能改变圣上地主意。圣上让苏纳言削减奖赏,我只怕军将不满,生出异心……”

萧布衣终于明白过来,“樊大人是想让我去劝圣上吗?”

樊子盖摆手,“萧将军有此心意,我想三军将士足感盛情,不过不必烦劳萧将军出马,因为后来圣上改变了主意。”

萧布衣诧然,“为什么?”

能让杨广改变主意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情,萧布衣话一出口,已经想到了什么,“难道是陈夫人的功劳?”

樊子盖点头道:“萧将军所言不差,陈夫人知道此事后,力劝圣上说军心不能失,这才让圣上重奖雁门军将,实在是让我等欣慰。她颇为信佛,约请圣上和道信高僧畅谈佛法,倒让圣上这些日子和善了许多。”

萧布衣更是错愕,樊子盖却是拱手道:“萧将军,老夫言尽于此,先行告辞。”

**

樊子盖走了良久,萧布衣还在琢磨他说这番话地用意。

陈宣华居然会劝杨广重奖雁门军将,她到底用意何在?

虽和陈宣华见了不

,可陈宣华给萧布衣地感觉却非红颜祸水,反倒像是

在她地劝阻下,自己伤了宇文士及不但无罪,反倒有功,在她的引领下,杨广虽是不理朝政,可已把每年东都的盛会变成了无遮大会,百姓受益,在她的陪伴下,杨广性格少了些暴戾和偏执,看起来趋向正常,在她的劝导下,雁门军将也受益匪浅。

她的所作所为实在让人无可指责,怪不得裴茗翠也是迟迟不能动手。

可樊子盖和他说这些什么意思,多半是这些大臣早就看出东都之斗,明白他和裴茗翠还有萧皇后一伙,当然要想办法对付宇文述和陈宣华,这才出言劝阻,这么说,群臣很多倒是站到了陈宣华的那边?

可陈宣华要是好人,宇文述献上可是大错特错,以宇文述的经验老道,如何能把这种人献上来?陈宣华若是好人,宇文述的奸计怎么能实施?

萧布衣左思右想不得要领,这时却已策马回转到了东都。

一路上雪花飞舞,笼罩苍茫大地,少有人迹。萧布衣知道比起去年,东都外又是萧条了很多,不由感喟。

由东都南面建国门而入,萧布衣并不着急回转太仆府。他非早朝。只是穿了寻常地装束去上林苑面圣,走到东都巷道倒不虞被人围观。天气寒冷,哈气成霜。找个酒楼喝碗酒实在是再惬意不过地事情。

可才过了建国门。没行太远。几个人就扑了过来,低声叫道:“萧老大。”

萧布衣见到是阿锈,周慕儒和胖槐三人,微有惊诧,“出事了?”

三人都是冻的抱肩缩头,一齐摇头,“没有,寨主看我们无事,就让我们出来看看。我们也怕你出事。”

萧布衣心下感动。知道几个兄弟知道日子一天难熬过一日,他伤了宇文士及,难免有人反击,萧大鹏的担忧是正常。几兄弟现在武功和他相差太远,虽然帮不上什么。可往日并肩作战的习气还在。

他知道武功的重要。更明白虬髯客并不敝帚自珍,所以在闲暇地时候。也捡些易筋经地练气的法门教给兄弟,只是三人都是练气,却是始终不得要领,不由让萧布衣大为纳罕。

不过习武强求不得,萧布衣只能顺其自然,见到三人受冻,微笑道:“去喝酒暖暖身子吧。”

三人都是叫好,选了家酒楼进去,酒保请到楼上,炉火熊熊,颇有暖意。

楼上也有不少酒客,一桌有几个喝地醉醺醺,呼五喝六,颇为吵杂,惹地旁边地食客大皱眉头。

阿锈皱眉道:“这里很吵,要不换一家吧。”

萧布衣笑道:“马厩都呆过,这又算得了什么。我们只管喝酒,管得了那么多。”

三兄弟都是点头,要了几个小菜,暖了酒上来,并不对饮,都是自斟自酌,倒也痛快。

周慕儒喝了几碗酒后,突然叹了口气,愁容满面。胖槐吃地正欢,不解问道:“慕儒,现在不愁吃喝,你没事叹气做什么?”

周慕儒望了萧布衣一眼,道:“萧老大,现在天冷了,也不知道草原如何,听过那面过冬颇为难捱。”

萧布衣望向窗外,只见到雪花翻飞,有些惆怅道:“莫风和箭头都在草原,也不知能否习惯。”

他说及莫风箭头的时候,却是忍不住想到了蒙陈雪,那个柔弱似水的女子,此刻做着什么?

“人都是逼出来的,草原人自有应对的法子。”胖槐继续喝酒,“慕儒,你这就杞人忧天了,说不准你在担心的时候,莫风对着牛粪搂着美人,上下其手,快活着呢。”

众人都是笑,想着莫风烧牛粪的日子,觉得倒也不错。周慕儒忧愁道:“想当初我们七兄弟一起,也是快活。莫风和箭头倒是不用担心了,可得志怎么还是没有个消息,他离开东都也一年了吧?”

胖槐这才沉默下来,众人都是有了不详之感,心道杨得志处事沉稳,如今一年都没有消息,乱世中多半是凶多吉少了。

萧布衣轻叹声,喝了口闷酒。听到身后楼梯口脚步声响,压低了声音,“来了个女人?”

阿锈正对楼梯,听到不由佩服,“萧老大你感觉越来越敏锐,竟然男女都能听出。”

萧布衣笑道:“我不是感觉出来,而是见到对面几位仁兄口水好长来推断。”

众兄弟笑,转瞬又有些抑郁,萧布衣的玩笑也化解不了他们心中的担忧,只是看了眼女人,都是低头喝着闷酒。

一阵寒意从萧布衣身边掠过,萧布衣斜睨去,见到路过地女子身着黑衣,外系披风,头戴斗笠,纱巾罩面,整个人都是包裹起来,只是披风下隐约见身段婀娜。

女子在萧布衣旁桌坐下去,低声道:“酒保,来碗米饭。”

酒保愣住,“姑娘,只要米饭吗?”

女子点头,“是。”

她不想多说,缓缓掏出钱袋,数了两文钱放在桌子上,听她钱袋地动静,实在不像有钱人的样子。酒保看了眼,多少有些鄙夷,只是见到她是女人,风尘仆仆,倒起了同情之心,“姑娘外地来的吧?”

“嗯。”女子声音低柔,并无起伏,让人听不出喜怒哀乐。

酒保觉得古怪,也不多说,先去取饭,旁桌的酒鬼却大拍桌子道:“伙计,你这可有卖唱的姑娘?”

酒保赔笑上来,“回客官,如今天寒,卖唱地姑娘没有来。”

酒鬼醉翁之意不在酒,斜睨着戴斗笠地女人道:“白饭有什么味道,小娘子,给爷我唱一曲,我管保你衣食无忧,大鱼大肉!”

众食客不怒反乐,都是看着好戏,萧布衣皱了下眉头,几兄弟只是看着萧布衣的神色。

白饭上来后,热气腾腾,女子掀起面纱一角,露出白玉般尖尖地下颌,端起白饭慢慢的吃,并不理会酒鬼。

酒鬼见到女子不应,倒是来了胆子,晃晃悠悠的走过来,就要去摸女子,“小娘子哪里人士……”

萧布衣叹息一口气,“喝酒也不清净,你们把他丢下去。”

众兄弟早就等着这句话,听到后毫不犹豫,阿锈周慕儒上前反扭住酒鬼的手臂,不等酒鬼反抗,推开窗子把他丢了下去。

‘砰’的一声大响传来,夹杂着酒鬼的一声的惨叫,萧布衣继续喝酒,喃喃自语道:“这下世界清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