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烟土种子?”那几个汉子听着便都兴奋起来,爬起身来都围到边民身边去,“你有多少?”
边民不出声儿了,很是防备地盯着那几个汉子。
“岩展!”那个身上带着药片的男子显然是为首的,他眯起眼睛来叫着另外一个汉子,以目示意。
岩展无声点头,悄然绕到那边民背后。
“兄弟,怎么称呼?我叫刀满。”为首的汉子主动攀谈。
边民打了个大呵欠,“我叫岩糯。”
“岩糯兄弟,你方才说自己有许多烟土种子,是真的?你也知道这东西现在多金贵。市面上买不到,拥有种子的人又绝不外流。”刀满不疾不徐套着话。
岩糯显然还没从药劲儿里完全恢复过来,嘴有点没把门儿的,“那是!尤其是现在都知道决不许卖烟土种子给傣帮……否则,否则就会杀无赦!”
刀满和岩展等几个人对了个眼神儿,都是一皱眉。
没错,刀满和岩展这几个人正是傣帮的人。而那个下达命令,决不许卖罂粟种子给傣帮的人,就是冽尘!
傣帮与冽尘集团的仇又加上了一笔,所以大家都明白,江冽尘这是要将傣帮余部赶尽杀绝!就算他们有的逃过了大火的那个夜晚,可是如果在金三角没有罂粟种子,那么他们用什么来生活?更别提需要大量钱财重建武装、购买军火了!
在金三角,如果没有武装,或者没有钱去雇佣武装,那你只能等着被人掐脖子弄死!
江冽尘现在就已经伸出手去卡住了傣帮的脖子,等着他们一点点死掉……
“兄弟,傣帮现在都不存在了,你放心说,消息自然不会落进傣帮的耳朵。”刀满缓缓诱导。
岩糯又打了个大呵欠,“现在国内禁毒越来越严格,咱们都不敢在田里种。咱们都是偷偷在林子里找块地种点儿。种子也自然不敢带到家去,都是埋在,埋在……”岩糯咕哝着,没有说完就要睡着。
刀满皱眉,四下环顾,然后跟岩展使了个颜色。
岩展无声从后头走上来,一拳击打在岩糯后脑上!岩糯一声都没发出来,已是软软躺倒……
刀满和岩展几个人抬起岩糯,无声消失在林子里。枝叶摇曳,仿佛掠过的只是一阵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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刀满等几个人抬着岩糯一路向前走,风声过耳,几个汉子深一脚浅一脚地都有点累。岩展就问,“大哥,这小子怎么还没醒过来?按理说已经过了药效!”
刀满也是皱眉,回头瞅了一眼依旧沉睡不醒的岩糯,“许是,你那一拳打得太重了吧?”
风声飒飒,几个人不敢停留,加快脚步。
他们没看见的是,在他们急急赶路的时候,被他们抬着走的岩糯悄悄地将眼皮掀开一条小缝儿,露出一丝狡黠的目光来。
被架死狗一样抬着走,又是这样深一脚浅一脚的山路,其实滋味儿并不好受;但是再不好受,终归也是被人抬着呢,总比自己走路要轻省些。所以岩糯继续闭上眼睛装晕倒。
比如林妹妹吧,不是在贾府一遇着刺激就晕倒么?那固然是她身子弱,可是从生理和心理上来说,又何尝不是一种自保的方法呢?就跟有人会晕针一样,那属于良性晕厥,是身子在本.能地保护自己个儿呢。
“累死我了,实在走不动了!”岩展先受不了了,扔开了岩糯的脚丫子。重心一失,另外几个人就也拎不住岩糯了,纷纷松手,岩糯很凄惨地“啪嚓”掉在地上,险些没摔成肉饼。
“哎哟”岩糯这才“醒来”。这么摔,如果还继续装昏迷不醒,那就演得忒假了。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滴。
“岩糯……你这名儿还真取得不错。糯啊,你真跟糯米似的,硬撑不起来!”岩展懊恼咒骂。
岩糯捂着后脑勺,露出一副无辜眼神儿,继续装不知道情况,“哎?几位大哥,我怎么在这儿啊?发生什么事儿了?几位大哥,这是带我上哪儿啊?”
刀满的眼神阴郁下来。此处已经离开了中国国境,距离他们的寨子已经不远,所以他不必再多避忌:
“兄弟,实不相瞒,你是进了我们傣帮的地界儿了!识时务的,赶紧把你烟土种子的事儿坦白说出来,否则难保兄弟你不吃苦头!”
岩糯心内窃喜,可是面上还得装惊恐,“傣、傣帮?不、不行!要是将、将军知道了我给傣帮种子,我、我们一家都会没命的!”
冽尘的祖父沙琨在投诚给泰国政府的时候,曾经被泰国政府授予将军的名号。冽尘如今已经承袭了这个封号,所以众人都已尊称他一声将军。
“你若不说,你现在就得死!”刀满目露凶光,手里的匕首寒光直闪!
“我,我……”岩糯转了下眼珠,“我要钱!”
岩糯做出一副典型的要钱不要命的小人嘴脸来,“给我钱。我拿到钱之后就带着老婆孩子远走高飞,这样就算将军来找我算账也找不到我!傣帮的,我拼着这颗脑袋给你们种子,可是你们必须给我钱!”
“如果不给我钱,就算你们杀了我,我也不说!再说,我死不足惜,你们傣帮没有烟土种子,你们就也会跟着完蛋!将军早晚会抓到你们这帮残部,没有烟土,你们只能饿死,或者坐以待毙!”
“钱?”刀满眯起眼睛,“你要多少钱?”
“十万!”岩糯转着眼珠琢磨着,该说多少好呢,别太多,否则看着不像山民了;也不能太少,否则这几个小子说不定自己都能拿得出来……“美、美美美金!”
这个数字,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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